晚飯雖然簡陋，但大家樂在其中，聊天喝水，好像在過節一樣。

  林言受到了太多感謝，有些坐立難安，他便把剛才拒絕了的蠻種枝葉拿了一片，原本厚得像水泥牆的東西被人一一削開，變成了勉強可以食用的大小厚度。內心瘋狂抵製，林言卻還是把它送入了口中，嚼了一下，很苦，都沒有草甘甜。

  很可惜，他直接吐出了葉子。

  “哈哈，第一次是這樣！”大家夥都笑了起來，好像過去自己的不堪如今變成了笑談。

  男人將水桶遞給林言：“邊嚼邊喝水，才可以吞下去。”

  “不了。”林言寧願餓著。

  晚宴將要結束了，有人準備打掉火焰，保存木柴，男人製止了他：“等一下，我想說點事。”

  火苗又添了一根柴禾。

  “明天一早，我想和這位神秘的過客去柳家中心，鏟除這些怪物。”男人拍了拍林言的肩膀，“我們大概一天的時間就可以結束問題。”

  “做得到嗎？”有疑惑是正常的。

  “風險太大了。”擔心很多。

  男人擺擺手，說道：“拚一把，在這兒白耗著也沒有意義，聽聽這位老兄的。如果真的出事了，不要搞窩裏鬥，還是按現在的方式來，石縫開了，可以活很久。”

  劈啪。

  隻有火焰沒心沒肺地回應了他的決絕。

  早上有很濃的霧，據說這是沒有河流的群體獲得水的唯一的方式。兩人離開聚落，破開幾片葉子，可以看到遠處有人爬上蠻種的枝葉，要去舀掉葉子表麵凝聚的巨大露珠。

  人冒出了冷汗，為了接住露珠，他幾乎失去了支撐點，整個人往外靠。

  悲劇在安全難以保證的情況下輕易發生了。

  風往上，托不起墜落的人。

  林言跨越空間，將沿途的葉子炸出洞來，身影迅速躍進，到達墜落的中心。

  三三兩兩的人，已經要為同伴的犧牲呼之欲出：“不要——”

  利用成家對氣的理解掌握，林言在人的底麵展開了一團柔和的氣牆，緩解了重力的強勁，林言再去救下他的時候不至於受到太大的衝擊。

  砰！腳還是很痛……

  “沒事了。”林言放下他，甩了甩有些麻的腳，很快帶路的男人也趕上來了，看著眼前的大夥一臉懵逼但有手有腳，不禁鬆了一口氣。

  “感謝，十分感謝！”被救下的人驚魂未定的同時不忘向林言鞠躬，身體都還在抖。

  “沒事，先去休息一下。”林言說著看向巨大的枝葉，這並非一般人可以處理的大小——他們已經靠近中心了。

  瞬間，紫光割裂根部，露珠一股腦滾下來，機敏的人們連忙將桶舉在頭上，接受著天降甘露。

  “這裏有我認識的人。”男人對林言說道，“我去問一下他了解中心情況不。”

  林言點點頭，看著男人靠近在一旁坐著的人，兩人都坐下來，聊了什麽。

  林言走過去，注意避開了接水的人流，男人已經站了起來，向林言說道：“往北麵走，可以最快到達中心。”

  “你就是救世主？”坐著的人突然看向林言，“這可真是諷刺。”

  他認識我。

  林言內心不經意地恐懼了一下，但很快他複又回歸了平靜，承擔責任固然可怕，但沒有人可以向他追責。

  林言和他們存在著這樣遙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