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夢中人悄然成同窗
作者:獨孤笑啞      更新:2021-10-14 10:51      字數:3839
  見陳歡躊躇滿誌地從青雲殿走來,麵帶笑容,腳步輕快,何雷當先一步迎了上來,一臉羨慕地道:“一定是通過了,對吧!”

  陳歡點點頭,並欣然拿出了新得到的玉牌,這時,他才突然發現,經過血液的浸透之後,這塊牌子已經變成了奇異的暗青色,蜀山二字中間,甚至隱隱浮動著一道金紅色的劍芒,精美無比,顯然是自己的血液引發了認主效果!

  見狀,何磊眼放精光,滿臉羨慕,而宋榮瞅了一眼熊淑瑤,長歎一聲,無奈地說道:“唉,我還是明年再來吧!”

  下山途中,一行人談及自身測試經曆,張伯雲好奇地問道:“你們說,那柄靈犀劍究竟是什麽材質,雖說小巧,卻是沉重,盡管我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竟然連提都提不起來?”

  宋榮也點頭稱是,陳歡驚愕地看了他們一眼,說道:“重嗎?我怎麽隨意就拿起來了?”

  熊淑瑤也好奇地道:“是啊,我拿著也不費力啊!”

  何雷白了他們一眼,說道:“你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不是我瞎吹牛,第一次拿靈犀劍,我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推一座大山,那是紋絲不動!不過,我可不信這個邪,回家以後,我就天天練劍,第二次再拿靈犀劍,我就有了感覺,那就仿佛是在揮舞一把流星錘,這不,我這一年多來,白天整日就在家裏揮舞流星錘,晚上則用來練習劍法,今年歪打正著的,就撈了一個掛名弟子的名分,可惜,人家還是不肯給發一塊蜀山玉牌!理想尚未實現,貧道還需努力啊!”

  說著,他一反常態,嚴肅地朝身後的廟宇做了個揖。

  聽得這話,眾人對他的毅力敬佩不已,歐陽豔也伸出大拇指來,讚許道:“這就是所謂的天道酬勤啊!”

  她頓了頓,接著說,“據我所知,靈犀劍是一柄具有靈性的古劍,它能洞悉人的練劍天資,資質越高的人,駕馭靈犀劍就越輕鬆,反之就越費力,當然,你們也不要氣餒,雷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盡管如此,但看得出來,宋榮、張伯雲二人還是有些失落的。

  回到城裏,天色已晚,何雷一行人一道入住了一家小旅店,因為時節特殊,客舍緊張,便隻訂到了兩間客房,男女分住。

  隨後,歐陽豔豪爽地提出請客吃飯,大家拍手讚同,就一齊找了個小店,要了些酒水,酒過三巡,宋榮忽而醉微醺地說道:“你究竟要我等到什麽時候?”

  眾人麵麵相覷,好似丈二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這時,隻見宋榮將手裏的酒杯拋在桌子上,一把抓住了熊淑瑤的手,哭聲說道:“聘禮早都下了,父母早都答應了,可你……你為什麽就是不願嫁給我?”

  熊淑瑤極力甩開他,冷然說道:“結婚生子,了此一生,這不是我的夢想!”

  宋榮嗤嗤而笑,點頭道:“是,我知道,可熊叔他已經去世……沒有了宋家的支持……”

  他的話音未落,隻見熊淑瑤憤然站了起來,哽咽著說道:“是,正因為如此,我才不要嫁給你,從此過一種看人臉色的日子!”

  她深呼吸一口氣,低聲對大家說道,“抱歉,打擾了大家興致,我先行告退!”

  說完,便轉身離開,見狀,歐陽豔忙不迭追逐而去,結果,一場酒宴不歡而散。

  何雷、歐陽豔等人,他們或出自同鄉,或來自鄰縣,隻因心中都有一個對於劍俠的憧憬,便不約而同地來到了蜀山,他們結伴而來,一路風塵,不顧危險,自然而然就彼此親近,成了朋友。隻是這一路上,宋榮總是對熊淑瑤冷嘲熱諷,大家心裏不免有些厭惡他,哪知,他們之間竟然有這等瓜葛?

  回到旅店,宋榮也不管旁人,直接來到歐陽豔二人的客房前,大聲哭嚎,道:“瑤瑤,你就告訴我,你究竟要我怎麽樣,才肯委身於我?”

  見裏頭並不答話,宋榮便又哭又鬧,惹得隔壁的房客又怒又奇,紛紛開門觀望,店主也急得抓耳撓腮,活生生就像熱鍋上的螞蟻,求爺爺告奶奶地勸他,道:“公子,天色不早了,你且休息吧!”

  奈何,醉酒的宋榮毫不理會,繼續在房前哭喊。

  沒辦法,熊淑瑤隻得開門怒罵道:“夜半三更的,你個醉鬼,發什麽酒瘋?!”

  一見到她,宋榮欣然一笑,說道:“瑤瑤,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熊淑瑤不耐煩地道:“那又如何,你娘她喜歡我嗎?你們宋家正眼看過我嗎?我現在不想嫁人!”

  宋榮道:“那你幾時才肯嫁給我?”

  熊淑瑤想了想,道:“等我二十三!”

  聞言,宋榮大喜,他掰著手指頭算了算,突然臉色大變,道:“你……你要我等你七年?!”

  熊淑瑤點頭道:“這七年裏,如果你頂得住家族壓力,依舊沒有娶妻,到時我就嫁給你,從此,我就誓死相隨!”說完,砰地把門關上了。

  聽得這話,宋榮悻悻地回到了住處,一屁股坐在床邊,愁眉苦臉,半晌不語。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陳歡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自己的過往,而蓉妃墓裏鄒叔烈臨死前的一幕幕更是不斷浮現,他不禁暗暗感歎,情之一字,竟然害人如此!

  心念及此,他凝神定氣,默默修煉起了《正氣歌》心法,不再去想凡塵俗務。

  第二天,宋榮為大家支付了七日的房錢,又請大家吃了一頓飯,就和張伯雲一齊走了,臨行前,他隻對熊淑瑤說了三個字:“我等你!”

  在接下來五六天的日子裏,陳歡、何雷、歐陽豔、熊淑瑤四人便在風華城裏四處遊玩,隻把大街小巷都轉了個遍。

  八月二十五這天清晨,陳歡等人早早地登上了蜀山,來到了青雲殿前,此時,今年新晉的眾位弟子也紛紛到來,登高望遠,隻見東邊旭日初升,映得群山璀璨,照得人麵輝煌,看見此情此景,他心潮澎湃,豪情萬丈,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龍驍劍,心頭暗暗發誓,一定要學劍有成!

  就在這時,隻聽一旁的歐陽豔突然出聲呼喝道:“哇,真是太美了!”

  陳歡閉眼享受著這晨光,點頭說道:“是啊,紫氣東來,靈光籠罩,咱們這蜀山真是人間仙境!”

  哪知,歐陽豔卻冷哼一聲,說道:“誰說蜀山?我說那姑娘呢,她真是太美了!”

  聽得這話,大家麵麵相覷,陳歡不由得心生訝異,循著她的目光一直望去,不禁心頭一動,又驚又喜,竟然是明月!

  隻見她一襲素白長裳,晨風吹來,衣袂飄飛,宛若仙子,雖然身處人群之中,卻如出水芙蓉,叫人一眼就能注意到她,而且一看到她,就忘不掉,永遠也忘不掉!

  刹那間,他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小客棧裏的那個美夢,但一看到明月那宛若出塵、不染纖塵的模樣,隻覺得自慚形愧,急忙轉過身來,不敢再看。

  這時,從青雲殿裏盈盈走出一男一女兩位俊美的青年道人,隻見那女子對著眾弟子微微稽首,朗聲說道:“各位師弟、師妹,歡迎你們!”

  見狀,眾人一同回禮,女子接著介紹道,“在下龍雨溪,我身邊這位則是李乘雲師兄,我們份屬同門,今後,我們就要在一起練劍、修行,一定要互助互愛!好了,大家先進青雲殿繳納銀錢,不過,我說明一下,這些費用是用於置辦你們的道袍、鎮妖劍和修煉典籍,蜀山是決不會收取門人任何費用的!”

  繳了這三兩銀錢,陳歡身上也就所剩無幾了,這一路上還多虧了朱嘯雲、何雷等人慷慨解囊,否則,他身上這點散碎銀錢早就花光了。

  之後,李乘雲、龍雨溪師兄妹帶著陳歡等三十位新弟子和何雷等二十位掛名弟子,先後縱覽了蜀山的三清殿、天師廟、劍閣、藏經院大大小小三十餘處廟宇、道觀和建築,並且詳細講解其由來、曆史和淵源,隻叫新來的弟子們看得眼花繚亂,聽得瞠目結舌。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這一天的遊覽也在天師廟前結束。

  天師廟是整個蜀山最為雄偉壯觀的殿宇,裏頭供奉的是萬劍門的開派祖師、劍道聖人沈天鈞。

  沈天鈞在世的時候被尊為西金劍祖,劍道天師,羽化飛升以後,又被天庭多次賜號大天師、玄天師、聖天師,尊崇無比。現今,沈天鈞遨遊太虛,位列仙班,他在人世的身形已經定格在廟宇中,化成一尊尊塑像,但他的傳說卻千百年流傳著,萬古長青……

  望著堂上那尊飄飛欲去的沈天鈞像,陳歡不由得肅然起敬,這時,有人好奇地問道:“祖師爺手裏是不是曾經握著一柄寶劍,後來,又被人拿去了啊?”

  聽得這話,弟子們仔細察看之下,這才發現,祖師爺微微抬起的右手指卷曲著,好似真的握著劍柄,大家不由得議論紛紛,隻見龍雨溪莞爾一笑,道:“這位師弟觀察得還真是細致入微啊!不過,祖師爺手裏握的可不是什麽劍,而是傳說中的太離劍氣!”

  聞言,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這太離劍氣所謂何物。

  龍雨溪看了看身旁的男子,見狀,一路上沉默寡言的李乘雲也不再藏拙,娓娓解釋道:“劍道一脈,流派紛繁,所衍生出的劍氣亦多種多樣,而太離劍氣是世間已知劍氣的最終奧義,這劍氣從祖師真人開創的九九八十一路《太離劍法》之中化生而來,淩厲無匹,天下無雙!”

  聽得這話,所有人目瞪口呆,驚愕當場。

  他頓了頓,接著說,“不過,古往今來,能夠真正貫通太離劍氣者少之又少,而當今世上,也就隻有位列禦劍七子之一,人稱‘劍聖’的張孝良前輩練化出了此劍氣!”

  直到這時,大家這才恍然大悟,與此同時,也對劍聖張孝良敬佩得五體投地。

  隨後,龍雨溪領著眾弟子離開天師廟,逶迤下了山,來到了半山腰的藏經院,隻見院前有一份布告,上頭陳列著今年新晉弟子的名單,並清清楚楚地寫著對應的師父、引路大師兄。

  陳歡注意到,自己的名字和歐陽豔、熊淑瑤同列,師父是朝良真人,引路師兄正是李乘雲,就在這時,他意外地發現,同班的名單中,竟然還有那個熟悉的名字:明月!

  不知道為什麽,一想到夢裏的女子成了自己的同窗,陳歡心裏竟然有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與此同時,他情不自禁地在人群中找尋起了明月的身影,卻見麵容安靜,目不斜視,見此情形,他更是放心大膽,時不時地去偷偷看她。

  接下來,二十多位男弟子就由李乘雲引領,走進了不遠處的潛龍居,那七八位女弟子則由龍雨溪引領進入了棲鳳居,這是蜀山弟子的居室,院內附有廚房、浴室、茅廁,他們將在這裏生活三年。

  而何雷等二十位掛名弟子則被引入別處,他們將在這一年內寄居蜀山,學劍悟道的同時,做一些打雜、警衛、清潔之類的粗活,如果表現良好,則有望晉升成正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