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救亡人大擺重生陣
作者:獨孤笑啞      更新:2021-10-14 10:51      字數:3835
  這時,鄒叔烈手裏幽然浮出一粒玄黑的珠子,他輕輕撬開蓉妃的嘴唇,將其塞了進去,滿懷期待地說:“蓉兒,快醒來吧,我已經等你三十二年了!”

  話音剛落,墓室頂端的黑鳳凰圖騰輝光絢爛,整個墓室裏玄寒洶湧,頓時陰風撲麵,煞氣逼人,隨著圖騰的蘇醒,墓室頂端的黑鳳凰嘴裏的珠子好似一口源源不絕的泉眼,從裏頭湧出一股氤氳迷霧似的魂魄!

  霎時,滿室的修士心神大亂,頭昏腦脹,運不得真氣,動不了元神!陳歡修為最低,元神最弱,頓時意識模糊,嘴裏胡言亂語起來,見狀,鄒麒大驚失色,慌亂之中,他從袖子裏掏出一枚昆侖鏡來,塞到了他的手裏,鄭重其事地說:“拿著,千萬別放手!”

  昆侖鏡乃是天庭頒發的靈器,有震神靜心的功效,這於陳歡而言,仿佛在波濤洶湧中抓住了一根浮木,雖是跌宕起伏卻能保他安然無恙,忙不迭緊緊抓著,一絲也不敢放鬆!

  見到這個義舉,鄒叔烈笑了笑,慨然說道:“舍己為人,不輸鄒家本色……”

  言語之間,墓室頂端變得黝黑深邃,隻見裏頭群星璀璨,好似晴朗的夜空,那隻雄健的黑鳳凰就在暗夜之中揮舞雙翼,自由翱翔!

  與此同時,四壁一陣模糊,好似水晶一般變得澄澈可見,透過叢生的長青藤枯枝,隻見墓室的四方各盤膝安坐著一個女子,手掐靈訣,身前都有一根攝魂釘徐徐轉動著,陳歡隱約注意到,其中一人就是華青竹!

  隻見四方的攝魂釘同時運轉,先前收攝在其中的純陽魂魄徐徐流出,化作一道道白色的陽氣盤旋在蓉妃的頭頂。

  見狀,鄒叔烈的身子緩緩升騰,周身氣浪環繞,開始有條不紊地催動起了法陣,眨眼的功夫,那聖潔的陽氣沉入到了蓉妃的身體裏,而整張寒玉床則被半空裏霧茫茫的黑鳳凰魂魄所縈繞!

  這時,墓室裏的人好似都被石化了一般,一動也不能動,他們甚至絕望地發現,體內的真氣像通了洞一樣,洶湧澎湃地往外流去。

  鄒叔烈小心翼翼地掌控著法陣,循序漸進地引導著蓉妃體內新吸收的陽氣,又一步步重新喚醒著她的被封閉的靈魂。見一切按部就班運行著,鄒叔烈也累得麵色微白,他疲憊地抽手落地,掃了一眼阿盧左,鼻孔裏冷哼一聲,說道:“幸虧我再回來找蓉兒的時候,她剛死去沒有七天,否則,魂魄散去,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若真是那樣,我會讓你比現在更慘!”

  在他說話之間,墓室的地麵上也徐徐露出了一副黑鳳凰重生圖騰,與頂端的圖騰交相輝映,霎時,眾修士體內的真氣更是源源不絕地湧出,而靈魂也開始不斷被吞噬,地上的圖騰也緩緩複活……

  就在這時,鄒叔烈忽然轉身看著鄒麒,他歎了口氣,手上掐出三道靈訣,悲愴第說道:“老天不長眼啊,收你爺爺的命也就罷了,還要收你父親的命,接著,你大哥又英年早逝!我這老三……雖說為情癡狂,鬼迷心竅,如今更是犯下了人神共憤之罪惡,回想起手足之情,卻也不能不給二哥留個後,你快走吧!”

  說完,墓室一側徐徐開啟了一道石門,而鄒麒身上的禁錮悄然退去,頓時令他渾身輕鬆。

  鄒麒瞥了一眼薑虎,又看著滿室的同道,不忍三叔公再執迷不悟,就至誠勸阻起來:“三叔公,人活世上,生死有命,逆天而行,是要遭天譴的,你快快放手吧!”

  鄒叔烈嘴角一陣抽搐,冷聲說道:“快走吧,這重生術是不可逆的,一旦停下,死的或許就是我!”

  聞言,鄒麒一陣踟躕,無奈地乞求道:“既然如此,三叔公且顧念同門之誼,讓我把薑師妹也帶走,還有那位陳歡師弟,他修為低微,元神羸弱,他的去留於重生陣法根本就無傷大雅!”

  突然之間,鄒叔烈麵目猙獰,厲聲怒吼道:“快走!”

  鄒麒還要再說,鄒叔烈頓時咆哮道:“滾啊!”

  那聲音仿佛驚雷,振聾發聵,可要鄒麒眼睜睜看著這麽多玄門同道死去,自己卻堂而皇之地逃命,他又怎能心安?

  於是,他屈膝跪下,哽咽著說:“也罷,三叔公,我就帶薑師妹一人走!”

  正在這時,鄒叔烈忽然兩眼通紅,額頭變黑,陰惻惻地笑道:“完了,現在,你也走不了了!”

  話音剛落,石門轟然落下,兩隻重生黑鳳凰厲聲長鳴,交織而飛,盤旋在蓉妃的四周,重生術更加飛速運轉起來,鄒麒頓時動彈不得,隻聽鄒叔烈冷冷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來投!我顧念和二哥的兄弟情分,好心給你留條活路,既然你不知道珍惜,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說著,隻見他手如幻影,連連搖擺,周身靈氣激蕩,紅衣飄飛,兩隻黑鳳凰呼嘯著湧入蓉妃的身體,霎時,那具死去三十二年的屍身微微一顫,從她身上幽幽地凝結成了一份完結的靈魂,左右飄蕩,上下翻飛,驚慌失措地打量著四周,好似一隻被攆到陌生山頭的兔子,一時不知如何自處!

  看見蓉妃的靈魂已經複蘇,鄒叔烈大喜過望,他繼續以肉身掌控著全局,忽而靈魂出竅,一下子奔了過去,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驚喜交加地說:“蓉兒……蓉兒,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那個靈魂一陣錯愣,驚恐地問道:“你是誰?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鄒叔烈笑了起來,欣然說道:“我當然知道!我還知道,你喜歡吃蔬菜,不喜歡吃肉,很久以前,我們一起背《道德經》《內丹概要》,我們就像乾清山中的一對蝴蝶……”

  聽到這裏,她眉頭緊蹙,一陣失神,望著他脈脈含情的雙眼,她喃喃地問道:“你是……你是三哥?”

  聞言,鄒叔烈欣喜欲狂,一把將她抱在懷裏,失聲說道:“是,是,是,我就是你的三哥啊!”

  正說著,他輕輕地鬆開手,溫柔地將她引領到寒玉床邊,囑咐道,“來,蓉兒,你先躺下,一覺醒來,你的病就會好了!”此刻的蓉妃好似一個昏昏沉沉的病人,不假思索地躺了下去。

  在場修士都孕育出了或強或弱的元神,雖然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這一切卻都看得真真切切。

  鄒叔烈的靈魂回歸肉體,不由得激動不已,伸手輕拂著蓉妃動人的麵容,柔情地說:“蓉兒,再等等,很快……我們就能團聚了!”

  說著,他盤膝坐在寒玉床旁邊,閉目打坐,掌間浮出了又一粒玄黑的珠子,正在極速旋轉……

  此物一出,眾人的真氣、元神像是被鯨吸一般嘩然消散,很多人更是開始劈裏啪啦倒了下來,依次昏厥過去,隻有雷震、沈夢秋、鄒麒、含羞和明月還在屹立不倒。

  時間徐徐過去,鄒叔烈手裏的珠子逐漸發白,最後變成了純粹的光明,好像一顆小太陽,並且冉冉升起,進入了墓室頂端那璀璨的夜空之中。

  霎時,沉沉的黑夜散去,黎明的曙光到來,墓室裏充斥著生命特有的光明,一道道潔白的輝光照在寒玉床上,蓉妃的身體開始輕微地顫動著,蔥白的玉指在抖動著……

  此刻,鄒麒的眼皮如有千斤重,他體內的真氣已經被吸收殆盡,隻憑著最後那抹毅力在堅持著,在意識模模糊糊的瞬間,他隱約瞧見一側白芒閃爍,隻見明月縱身飛騰而起,猶如九天攬月一般摘下了那一顆升騰到半空中的璀璨的小太陽,霎時,他隻覺得腦袋一震,轟然昏了過去,其餘勉強支撐著的幾個人則早他一刻倒了下去。

  明月手中握著潔白的珠子,飄然落在一旁,笑道:“鄒先生,你一定沒想到這一出吧?!”

  見狀,鄒叔烈飛身而起,渾身勁氣鼓蕩,幾乎立刻就要把她攪碎,然而此刻,他受製於人,隻得忍氣吞聲,厲聲怒喝道:“臭丫頭,快把珠子還給我!”

  明月把玩著手中的珠子,饒有深意地問道:“不知鄒先生這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

  聽得這話,鄒叔烈被噎了一下,他知道,此刻珠子在對方手上,隻需輕輕一捏,珠子就會破碎,屆時,這個重生法陣也將功虧一簣,心念及此,他隻能虛以委蛇,賠笑著問道:“敢問姑娘,你是……你究竟是什麽人?”

  明月看著墓室裏橫七豎八的人,手裏捏著珠子,沉吟著說道:“先生這重生法陣從哪裏學來的,我就是哪裏的人!”

  一聽這話,鄒叔烈不禁恍然大悟,他頓了頓,陰森森地笑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所有人都昏死過去了,姑娘你卻能夠劫後重生!”

  說著,他瞥眼看了看墓室頂端正在暗淡的圖騰,眼底頓時升騰起一股恐怖的殺氣。

  哪知,明月卻未卜先知似的咯咯笑了起來,她自信地說道:“鄒先生,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不過,這噬魂珠現在在我手裏,在你殺死我之前,我絕對有把握把它捏碎!”

  她頓了頓,沉吟著說,“那時候,你的蓉兒恐怕就真的永遠香消玉殞了!”

  聽得這話,鄒叔烈嘴角一陣抽搐,眼底掠過一道殺氣,但他極力掩飾著,點了點頭,笑著說:“姑娘所言不錯!”

  說著,他把手藏在後頭,繼續與明月應付著,一步步往前走來,說道,“老夫已經攝取足夠的純陽魂魄,此間修士的真氣也足以支持重生陣法的運轉,姑娘的去留根本無傷大雅,你隻需將噬魂珠歸位,老夫完全可以放你一條活路!”

  明月冷笑一聲,說道:“還有我的含羞姐姐!”

  鄒叔烈又往前一步,點頭說道:“那是當然!”

  正在交談之間,忽然,明月隻覺得身子一陣僵硬,緊接著,頭腦一時眩暈,隻見一道大紅衣袖飄然湧來,霎時將她淩空擺弄,就好似一片秋風裏的落葉!與此同時,鄒叔烈轉瞬即至,一把奪過噬魂珠,抖手拋入圖騰中間,將其重新歸陣,然而,此刻已經是重生法陣潰退的時候,一點點的真氣已經不足以支持它的重新運轉,他氣得怒不可遏,一把捏住明月的脖頸,運力一催,隻把她震得衣襟鼓蕩,長發飛揚,他上下窺視著明月,望著她那絕色的容顏,雪白的肌膚,完美的線條,他不禁瞪大了眼睛,驚異地讚歎道:“想不到,世間竟然有這麽美的女子!”

  他目不轉睛地瞧著她,越看越是喜歡,忍不住連連嘖舌,道,“若叫我先遇見你,我一定會愛上你,不過,我現在隻會愛一個人了!”

  聽得這話,明月恨恨地朝他吐了一口口水,罵道:“自以為是的家夥,你是個真正的惡魔!”

  鄒叔烈手上用力,捏緊明月雪白的脖頸,說道:“究竟誰才是惡魔,你比我更清楚!”

  說著,他一把將明月拋到阿盧左旁邊,冷冷唾罵道,“你這個小賤人,等蓉兒活過來,我再好好收拾你!”

  於是,鄒叔烈又盤膝坐下,不過,這次他隻能以自己的真氣來維持重生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