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你說你這個人，”在馮武師等人昏天黑地地對飲的時候，破山耳中突然傳來煙雨萌的嬌笑聲兒，“以你的身手，何至於受這些氣。”

  破山看過去，見她很是散漫地坐在房後的某棵高樹上。弱質柔媚，很是可人。右腿垂下，左腳蹬在某棵樹杈上。白衣勝雪，如煙繚繞。

  “少貓哭耗子假慈悲，”破山以傳音入密之法哼聲道：“這還不是全拜你所賜！”

  煙雨萌咯咯笑道：“這話就說的言重了，我可沒讓你如此，是你自己要躲這兒。哎，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你跑不掉的。與其受這些人的氣，還不如出去跟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不就是死嗎？有什麽大不了的。最多我友情價，不讓你死的太痛苦……”

  破山哼了一聲兒懶得再理她。

  煙雨萌自言自語一會兒，忽然皺了皺眉頭，“真沒勁，這些天老想著怎麽殺你了，到頭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不行，我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姐姐要殺的人，可不是誰都有資格碰的……”

  破山看過去：“你最好不要亂來。”

  “你這是在求我嗎？”煙雨萌拋了個明豔無方的笑容過來，跟著就搖了搖頭使性子道：“沒用的，我想幹的事情沒人能攔我。姓馮的既不知好歹，我總要給你討回公道。不用擔心我，他打不過我的……”

  你特麽我是怕你打不過他嗎？我是怕你把他給殺了，我又得找下家。破山心下罵了一句，“我勸你最好不要亂來，鳳尾學院幾個老頭兒可不是好惹的。”

  “難道我就是好惹的了？”煙雨萌嗆過來。

  “隨你，”破山道。

  隨著吱呀一聲門響，跟著就是馮武師醉醺醺地走出來，看樣子已經喝結束了，他要往回趕，搖搖晃晃地出院而去，北荒豬犽等人則趕忙跟上送了幾步。

  隨著馮武師走遠，當破山再次看過去的時候，煙雨萌已經不見了，他隻能在心下搖了搖頭，“特麽的這女的真煩，哪兒都有她……”

  大雪紛紛揚揚的，就好像永遠都不會停了。

  “你特麽給我跪好了，”北荒豬犽打發另外幾個人睡下後，拿了把椅子坐在門口盯著破山，“時至今日，我也不怕告訴你了。這次我爹回去有你爺爺那老東西的好看……”

  現在馮武師已經走了，而又有言在先不準北荒豬犽等人再動他，所以破山再次囂張起來，冷笑道：“是嗎？我怎麽聽人說你爹那狗雜種被條蛇給拍死了？”又看過來哼聲道：“等著吧，你以為有馮武師撐腰就可以嗎？我說過殺你全家就一定會殺你全家。”

  北荒豬犽當時就暴走了，“狗雜種……”衝過來就要打人，卻被破山森然喝住了：“我看你敢？”北荒豬犽猛人想起馮武師的話，硬生生把拳頭收回來，哼了一聲兒，坐回到椅子上道：“今晚就先特麽放過你，往後有你受的，耍嘴皮子可沒什麽用……”

  “那就放馬過來好了！”破山不懼。

  “……”

  在破山二人對虎的時候，馮武師則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行走在某條小路上。氣出了，又籠絡了幾隻肯辦事的狗，這讓他心下很是愉快，邊走邊不清不楚地哼著小調往回趕：“醉音醉音我愛你，醉音醉音我相中了你，醉音醉音你好美，給我看看你的腿……”

  就這樣走著，搖搖晃晃的，突然一陣莫名的狂風撲麵而來，風勢極猛，好似帶著情緒的樣子，他還沒來得及喊叫就整個被撕成了碎片，跟著經過大半夜的掙紮後才修複完整，不對，確切說四肢沒有了……

  這讓他一時間全身爬滿了恐懼，趕忙翻身用牙齒以啃地的方式往家裏爬，雖然這樣行走起來很艱難，但他硬是靠著絕大的意誌力做到了。

  到家就翻箱倒櫃，用特定的藥物催生出四肢。

  “這個女人，”察知了這一切的天缺搖了搖頭，繼續潛伏在寧馨苑地下某處觀望著醉音，對於煙雨萌暗中傷人的做法表示不以為然，“你這樣不清不楚的，那貨哪知道你是為誰出頭？到頭來還依舊是要行凶的。他當時唱那種東西的情況下你出手，他隻會以為是醉音給他的震懾。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再辱人了。”笑笑，“不管怎麽樣，我都替她謝謝你了。”

  至於破山那邊，他是半點都不擔心。傷了馮武師後，煙雨萌又跑回去跟他聊天了：“小帥哥，還不趕快謝謝我，我可是幫你做了件好事兒……”

  破山懶得理。

  “姓馮的不清不楚地辱你老情人的清白，被我給撕了。保證他往後不敢再背後傷人。說什麽醉音醉音我愛你，嘖嘖……”把馮武師的小調重複了一次，跟著咯咯笑道：“還挺順口的。這幫男人！”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自然全都在天缺的掌控中。他一邊操控著破山繼續跟煙雨萌周旋，這個女流氓一直在調戲他；一邊遠望著醉音，心下極是複雜難明。

  跟馮武師這種師德敗壞的老師比，醉音那可就稱得上是良師了。溫和的語氣，中肯的告誡，嫻雅的態度，以及得體的舉止，無不散發出一個良師該有的作風和品質。不過一個晚上的功夫，就讓這群女弟子徹底喜歡上了她，跟她嘰嘰喳喳打成一片，都積極說上幾句，氣氛極是活潑、雀躍。

  這還是在不知道她身份的情況下，等到知曉她身份的那天，天缺敢保證，絕對會讓這群嘰嘰喳喳的女弟子為之瘋狂。怒海傾城當晚給她們造成的影響，是不會那麽快就消除的，甚至這幾天都一直縈繞在她們心頭，使得她們焦慮不安，碰上這麽個女魔頭，接下來的日子裏除了忍受，是沒有其他辦法的。

  但身為琴穀大使的弟子就不同了，諒那女魔頭再囂張，也不敢動大使的弟子。國主都不敢，又何況區區一個公主……

  這樣以來，天缺自然也就不必再為上宮桑籬的事情費心了。隻是令他奇怪的是，在今晚所有人都跟醉音踴躍發言的時候，上宮桑籬卻表現的沒什麽興致，一直都有些木木呆呆的，話也沒有一句。

  天缺搖了搖頭，“目前我也就隻能為你做到這樣了，你想的開還是想不開，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百事纏身，又多了個拖油瓶……

  這讓他心下對此女很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