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了撫額，莫蕭然忽然癲狂一笑，“報應，這都是報應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即將要賜死一名鮫人的士兵，才剛剛抬起長矛來。

  莫蕭然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那人詫異的回過頭來，張開剛想罵人，可看清是陛下之後，又立馬嚇得鬆開了手。

  驚恐的跪在地上。

  “參加陛下！”

  莫蕭然斜睨了他一眼，而後說道，“從現在開始，海上浮上來的鮫人，都不許再殺，相反的，好生照顧著，至於解藥？晚些朕會派人送來的，到時候你們讓那些活下來的鮫人拿去給他們的族人。

  那士兵愣了愣，分明之前還要將這些卑賤的鮫人趕盡殺絕，為何現在陛下忽然大發慈悲了？

  不過都說聖心難測，他也不敢揣度陛下的心意。

  “是！”

  安稷薇這個時候走了出來，她自然也聽到莫蕭然的話了。

  好奇的問道，“陛下如今就要開始給這些鮫人解藥了嗎？但我們不是還沒和鬼藤國談判嗎？萬一他們不給我們解藥怎麽辦？”

  莫蕭然看了看遼遠的天空，忽然淡笑道，“不會的，思涵不是那樣的人。”

  “思涵……”安稷薇聽莫蕭然叫的這麽親密，眉頭一皺，有些不悅的，“陛下叫的這麽親切，莫非是對莊思涵餘情未了？”

  “情？”莫蕭然嗤笑一聲，有些自嘲的，“或許，思涵從未對朕動過情吧？”

  “稷薇不懂陛下的意思。”

  “記得剛認識思涵的時候，她還是一個男子的身份，那個時候，朕總是有事沒事的往她醫館裏跑，頻繁的我都覺得自己是個變態了，直到後來有一天，朕知道她居然是個女子，安姑娘，你知道那時朕心裏的那種狂喜嗎？當時朕就發誓，此生非思涵不娶，費勁了心思，絞盡了腦汁，她才好不容易同意考慮當朕的皇後試試看？朕允諾她自由，允諾她後宮隻會有她一人，允諾國庫裏一年的收入給她作為嫁妝，可……到頭來，她還是成了別人的妻子，哪怕隻是冥婚，她也不給朕一絲一毫的機會了。

  說起誤會？朕如今都還想不明白，難道我們真的隻是因為相府老夫人的事情嗎？老夫人並不是她真的親人，而且朕一直強調，我會相信她！甚至兩次追到了古虎，都是想和她說清楚這件事情，可冥冥之中？總有什麽東西阻擋在我們中間？分明並不是很深的矛盾，卻越來越深，後來朕為了追回她，開始走了第一條錯路。”

  “錯路？”安稷薇有些不明白。

  “對，當時周相來了，他同朕說，現在思涵完全不相信我，並且還一心要與我為敵，如此，我不如趁機將古虎這個小國拿下，這樣一來，整個古虎國都是我的，還愁思涵不重新回到我的懷抱嗎？再加上古虎物產豐富，我動心了，第二次，便

  是當我得知思涵居然要和上官鈺舉行冥婚，我徹底瘋了，居然聽從你的意見，將上官鈺的屍體偷出來，挫骨揚灰，這讓思涵更加恨我。

  第三次，便是埋伏密林，火燒都城，還有對海國下毒的事情，這隻會讓莊思涵越來越恨我？細想來，我們起初的矛盾，分明隻有一點點，但卻越來越深，似乎有無形的東西在牽引著我，也許，是上天都要阻止我們吧？”

  “嗬，或許吧，陛下與她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苦要勉強在一起呢？並且她那麽不相信你，這樣的女人，還有什麽好留戀的？不過……之前我看陛下已經對她恨之入骨了，並且還說，徹底死心了，但如此？依稷薇看來，陛下似乎又開始心軟了？”

  “不是心軟。”莫蕭然幾乎沒有猶豫，就回答道，“隻是感覺……曾經的愛意和恨意……都隨著時間慢慢的衝淡了，以前會恨她，可能是因為曾經深愛過吧，可如今想來？我和她相識都好像夢一場，愛淡了，恨也慢慢的淡了，這次談判，我希望可以和她麵對麵，好好的聊一聊，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隻會讓璿璣大陸生靈塗炭而已，我也知道她厲害，能設計許多我從未見過的武器，並且強的離譜。

  並且現在探子來報，齊國也要和他們合作了，到時候，齊國，古虎，鬼藤，海國皆結盟，隻要他們再稍微籠絡一下其他的小國家，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合作，屆時，各國群起而攻之，天啟隻會更加敗的更快，並且，遭殃的都是百姓，何苦呢？”

  “陛下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自己在說什麽？！”安稷薇一臉詫異，簡直無法相信，莫蕭然會忽然說出這等話來？

  “恩？朕很清醒，自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了。”

  “陛下！你和莊思涵有那麽大的仇恨，現在居然想和談？不可能的！萬一她的條件是要你將天啟拱手相讓呢？”

  “無妨啊，反正我也厭倦了這些年的打打殺殺，天啟要是交付到她的手中，依照她的性子，也會善待這裏的百姓的，我如今，隻想安安靜靜的做個瀟灑閑散之人罷了。”

  曾經他二弟做皇帝的時候，他就感覺鬆了一口氣，其實這帝王之位，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要不是後來知道他二弟是篡位所得，並且囚禁了他的父王，他也不會反他，現在天啟麵臨那麽多虎視眈眈的目光，能讓百姓少受些折騰和折磨的辦法，便是談合。

  看著眼前那些死傷無數的鮫人。

  莫蕭然後悔道，“還記得當年父皇在位的時候，極力要打壓鮫人一族，還經常派我前去，那個時候，我就時常提出反對的意見，但父皇總說，這是璿璣大陸所有人的意願，不得違抗，我隻好奉命行事，那個時候，我就在想，要是太子莫奇然能順利當上新

  皇，我能繼續輔佐他的話，我還要繼續勸！海國既然在我天啟境內，也該屬於我們的一部分，大家理應友好相處的，可太子終究是死了……這皇位也轉轉悠悠到了我的手裏？

  但等我坐上皇位之後，我居然忘了曾經的初衷？一直和落殤鬥個不停，如今還搞成這樣的局麵？今日要是不出來，看到這些枉死的鮫人屍體，沒收到鬼藤下毒的信，估計我也不會恍然覺悟過來。”

  “覺悟？”安稷薇嗤笑道，“這是一位君王說出來的話嗎？莫蕭然！你就是懦弱！當初我真是看走了眼，才會將籌碼壓在你身上！”

  “看走了眼？押籌碼？嗬，安姑娘到如今，還不願意說出自己的目的嗎？人都是有私心的，你不求名利，幫我到底是想要什麽？而且，如今我打算和談了，你看起來卻比我還要憤怒和生氣，這究竟又是為什麽？你就非要將鬼藤和海國置於死地嗎？”

  “目的？哼，陛下如今這般窩囊，跟你說目的也沒什麽用，但陛下要是還想讓天啟屹立於璿璣大陸四大強國，還想再拚一把的話？我倒是可以涉嫌一試！”

  “試？你要如何試？我們如今還有別的辦法嗎？”

  “當然！並且我用不著你的一兵一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