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莊大夫，微臣接到通知替二公子瞧病之後，就立馬帶著藥箱匆匆趕來了，那個時候二公子雖然已經十分虛弱，但至少意識還是清醒的，不像現在這般昏迷不醒，那個時候他遣散了屋子裏的所有人，隻留下我照看，微臣替公子把脈之後，發現公子中了一種十分奇怪的毒，那種毒下官從未見過，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便是那毒應該是公子剛中不久，並且來勢猛烈，若是沒有及時找到見效藥，恐怕熬不過三天。

  微臣將此事告訴了二公子，二公子大怒，砸碎了許多東西，最後因為體力不支才消停了下來，微臣詢問公子可是吃錯了什麽東西？公子支支吾吾，半天不肯詳說，最後跑到窗邊幹嘔了起來，微臣跟了過去，卻是看到公子嘔出了許多藍色的血液！”

  “藍色的血液？！”

  聽到這裏，莊思涵忍不住低呼道，“莊景林是人，他怎麽會有藍色的血液呢？藍色的血液不是曆來隻有南海的鮫人才有嗎？難、難不成？！”

  “對！”張禦醫點頭道，“二公子早上的時候吃了鮫人的生肉，那鮫人本身就有疾病，並且長期被關在監牢折磨，傷口好多地方都腐爛了，許是二公子吃的時候沒注意，誤食到了，這才導致中毒的。”

  莊思涵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嵐城監牢裏那獄卒的話城中有貴人要吃那兩個小鮫人的血肉，會不會就是……

  “張禦醫！你可有問過二公子食用的小鮫人長什麽樣子？多大了？什麽時候開始食用的？”

  張禦醫歎了一口氣，“食用鮫人在天啟貴族中雖然已經屢見不鮮，但老一輩的元勳，還有大部分的百姓都是不能理解的，畢竟都是爹娘生養的，尤其是老夫人，她對此事十分反感，所以二公子食用鮫人的事情，是背著老夫人的，可此事薛姨娘知道，畢竟要將鮫人運進來，並且悄無聲息的食用，總得有人伺候，此事在下官麵前暴露之後，二公子倒也不再隱瞞，將那兩名鮫人的屍體搬了出來，還是兩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啊！哎，可真是造孽！”

  “果然！”莊思涵感覺呼吸一滯，便是昨晚她看到的那兩名鮫人了，想不到獄卒口中的權貴，說的就是這莊景林。

  “張禦醫，那兩個孩子的屍體呢？”莊思涵細問道。

  張禦醫說起這個更是連連歎氣，“造孽，造孽啊！那兩個孩子許是昨天晚上就已經死了，近日嵐城氣溫高，屍體第二天已經有些腐爛，但二公子不僅吃了下去，還……還……”

  說到這裏，張禦醫又開始結結巴巴了起來。

  莊思涵催促道，“張禦醫，還什麽？您倒是快說啊！”

  莫蕭然也歎氣道，“張禦醫有話但說無妨。”

  那張禦醫痛苦的低鳴了一聲，道，“下官看到

  那兩個孩子屍首的時候，那兩個孩子已經被二公子糟蹋過了！”

  “什麽？！”兩人同事驚呼。

  莊思涵更是感覺一陣涼意才腳底升起，不可置信的握緊雙拳，“禦醫可有看錯？那可還是兩個孩子啊！並且都已經死了一天了，莊景林，他、他怎麽可能？！”

  這簡直就是變態，禽獸不如。

  張禦醫悲痛萬分，但話卻是斬釘截鐵的，“下官世世代代從醫那麽多年，怎麽可能看錯？那兩具屍體被發現問題之後，就從二公子的櫃子裏搬了出來，掩埋的事情還是下官和府上一名精壯護衛完成的，就在這屋子後窗口下的小花園裏，兩位要是不信，盡管去挖出來看看，屍體現在還沒有完全腐爛。”

  “不必了！”莊思涵斷然拒絕道，“既然已經入土，那便不打擾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敢看，莊景林太殘忍了。

  莫蕭然的臉色也很不好，皺著眉頭不發一言。

  張禦醫繼續說道，“這件事情做完之後，莊景林的病情加速惡化，下官從未見過這種毒，根本就束手無策，所以王爺才會將莊大夫你請來，但二公子威脅下官，不許將此事和任何人說起，要不然下官性命不保，二公子連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下官毫不懷疑他會派人殺了下官，但如今二公子又危在旦夕，若是下官不將病情的源頭說出來，恐怕他也小命不保，倒不是下官仁慈，隻是相國一生清平，是兩國元老，膝下卻隻有這麽一個兒子，如今年老，想要再有子嗣已是難上加難，下官實在不忍看到相爺後繼無人！”

  張禦醫若是想要明哲保身，大可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最好是莊景林不治而亡，病死了，那此事便再無人知道，他也可安然無恙。

  但他沒有。

  為了相國莊氏一脈的香火，他還是選擇將這件事情告訴莊思涵和莫蕭然。

  這份胸襟，不得不叫人敬佩。

  “好了，張禦醫，您起來吧，您放心，有本王在，那個畜生絕對不敢動你一根毫毛！”莫蕭然將張禦醫從地上扶起來。

  此刻張禦醫的腿腳都是虛浮的，扶著旁邊的柱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朝著莊思涵問道，“莊大夫，你也給二公子看過了，怎麽樣？他還有的救嗎？”

  莊思涵猶豫了幾秒鍾，隨即答道，“他中的毒雖然來勢凶猛，但也不是完全無可救藥，原本我已經想出了治療的方法，隻是想聽聽張禦醫您的建議，但此刻……我聽聞這表麵人模狗樣的二公子居然是這樣的禽獸……”說到這裏莊思涵頓了頓，眼神帶上了一絲寒光。

  “我忽然不想就這麽輕鬆的將他治好了。”

  “這……莊大夫這是什麽意思？”張禦醫不解道。

  莊思涵從藥箱裏拿出一瓶棕色的小瓶子，將裏麵的液

  體倒在了莊景林的口中。

  這才悠悠開口道，“這是給他續命的藥，用禿鷹、烏鴉、還有貓頭鷹的胃液提取而成，對任何有毒的肉類，甚至是石頭金屬都有一定的腐蝕作用，這些動物從小食用腐肉，它們的胃液完全不懼這樣的毒肉，莊景林吃了，可以暫時壓製和清掃胃裏的毒，但……它的胃畢竟和禿鷹烏鴉的不一樣，耐受力不行，此藥吃進去，恐怕胃病會伴隨他一生，今後他要是再想食用鮫人，恐怕回天乏術，搭上小命！甚至隻要喝了冷水，吃了涼的東西，他也會痛的上吐下瀉，痛不欲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