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這個樣子，莊思涵真的很想說，不治了，治不了，等死吧。

  但人家畢竟是相府的公子，並且她是受莫王所托。

  隻能耐著性子勸說道，“諸位也都看到了，貴公子府醫治不了，張禦醫也束手無策，何妨讓小人一試呢？再說了，你們覺得尿液是汙穢之物，但又不用你們碰，於你們而言，沒有任何損失，你們隻需等待結果就行？”

  說著，莊思涵下意識的看向了莫蕭然。

  莫蕭然揉了揉太陽穴，顯然他也有些難以接受，但還是說道，“莊大夫所言極是，但……你真的要觸碰二公子的尿液嗎？”

  “我自然會用儀器檢測，不會真的用手觸碰。”

  這麽一說，莫蕭然才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

  隨即轉過頭去，朝老夫人請示，“那……依老夫人看呢？可否讓莊大夫一試？”

  老夫人雖然有些猶豫，但到底還是個明事理的。

  想了想，也便鬆口道，“恩，那便命人將莊大夫需要的東西都送來吧，至於老身……咳咳，我想出去透透氣，等莊大夫診斷完成了，老身再進來也不遲。”

  她話音才剛落，薛姨娘還有莊三小姐也都紛紛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瞬間整個屋子，就隻剩下兩個丫鬟，還有莊思涵，張禦醫，以及莫蕭然幾人。

  丫鬟強忍著不適，用一個小杯子從莊景林的尿壺裏麵裝了半杯尿液遞給莊思涵。

  那杯子還是高貴的白玉杯，莊思涵心想這可糟蹋了，裝了這玩意兒以後這杯子就用不成了。

  就在莊思涵準備從藥箱裏麵拿儀器開始檢查的時候，忽然抬了抬頭，看向身旁的莫蕭然，此刻莫蕭然正在輕蹙眉頭，十分認真的看著她。

  莊思涵疑惑道，“王爺，他們都出去了，您怎麽不出去？還老看著我幹什麽？”

  莫蕭然忽的勾唇一笑，俊朗的眉眼在燭光下愈發立體深邃，頓了頓，十分認真的。

  “本王得看著你，萬一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還能攔上一把。”

  “恩？”莊思涵不解，“本王說的不好的事情……是指何事？”

  “挑燈看屁股。”

  “額…………”莊思涵臉色紅了紅，頗有些尷尬，“王爺您怕我脫二公子的褲子啊？”

  “對。”

  看他那麽認真的樣子，莊思涵撲哧一笑，不忍再逗他。

  “哈哈，王爺您居然也當真了，我方才不過是慪氣嚇唬嚇唬她們罷了，怎的會真的看二公子的屁股？”

  “呼。”莫蕭然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過……”莊思涵有些好笑的看著他，“王爺怎麽會那麽介意我看二公子的屁股？”

  “啊？”莫蕭然愣了愣，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轉，隨即笑道，“本王隻是最近常聽說一些斷袖之事，擔心莊大夫罷了。”

  “

  哈哈哈，王爺多慮了，再說了，在下不認為斷袖有何不妥？皆是人之常情罷了，既然喜歡，那又何妨在乎是男是女呢？”

  “真的？？”莫蕭然眼中陡然迸發出一道異常光亮的驚喜之色？

  莊思涵皺了皺眉，心道：我說斷袖是正常的，莫王爺高興個啥？難不成他也好這口？

  “哈哈，自然是真的了，王爺，現在我要開始尿檢了，您真的不打算出去等嗎？”

  “不，本王就在這兒看著！哪怕莊大夫屎檢本王都不在乎。”莫蕭然看起來心情頗好，雙手負於身後，目光灼灼的看著莊思涵。

  “那、那好吧。”莊思涵實在不習慣莫蕭然這樣的眼光，回過頭去，專心為莊景林檢查。

  全程她都是帶著自製的滅菌手套。

  乳膠在這個時代還沒有發明出來，但莊思涵粗略的做了一些，並且用沸水消毒過了，拿專業的一些試劑檢查過後，又扔掉手套再次探了探莊景林的脈搏。

  這才收起藥箱，目光沉重的看向旁邊一直靜默不語的張禦醫。

  從進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張禦醫的神色有些異常，似乎在隱瞞什麽？但他沒主動提，莊思涵也便沒有問。

  “張禦醫……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莊思涵輕聲問道。

  張禦醫被點名忽的抬起頭來，神色慌張，“沒、沒有，二公子的病症，我從來沒見過，不了解。”

  “真的不了解嗎？”莊思涵蹙眉，張禦醫雖然口口聲聲說不知道，但他的眼神分明就已經暴露了他。

  看了看周圍的兩個丫鬟，莊思涵低聲道，“好了，你們也都出去吧，在外麵等消息。”

  “可是……姨娘讓我們看著公子的。”

  那兩個丫鬟理直氣壯，顯然是薛姨娘留下來的眼線。

  莊思涵看了看莫蕭然，兩人眼神一對視，莫蕭然立馬心領神會。

  轉頭怒道，“本王讓你們出去！難道你們想要違抗本王的命令嗎？！”

  “不，不敢，奴婢不敢，奴婢馬上就離開！”

  那兩個丫鬟從未見過王爺生那麽大的氣，嚇得頭都不敢抬起來，立馬躬身退了出去。

  莫蕭然重新換轉過頭來，又換了一副滿麵春風的笑靨。

  “莊大夫，張禦醫，現在你們有什麽可以說了。”

  “這……這不能說啊，實在是不能說。”張禦醫還是不肯輕易鬆口，眼神閃躲，麵色緊張，還時不時用袖子擦拭額頭上的冷汗。

  “有什麽不能說的？張禦醫，事到如今，隻有我們幾個人，難不成您連我和王爺都要隱瞞嗎？”

  莫蕭然也道，“張禦醫，本王的為人您還不清楚嗎？有什麽就直說吧。”

  忽的。

  “咚”的一聲，張禦醫朝著莫蕭然跪了下來，“王爺，微臣要是說了，您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微臣還不想死！”

  “恩？”莫蕭

  然不解，“張禦醫，到底是怎麽了？什麽死不死的？你究竟看出了什麽？”

  莊思涵此刻也十分好奇，“張禦醫，您還是說出來吧，說不定王爺還能幫到您呢？”

  張禦醫咽了咽口水，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看了看床上的莊景林，重重歎了一口氣，將他來之後發現的事情說了一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