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人參糖水和後遺症
作者:淩晨4點44      更新:2021-10-13 00:45      字數:2342
  45,

  哪怕眾人有些將信將疑,最後還是接受了戴平安的說法。

  戴平安說的有理有據,比起成天喝的渾渾噩噩,連祈禱都幹脆不作了的斯旺森神父不知道強了多少。說不清楚從何時起,達奇對斯旺森神父不再那麽客氣,他在營地裏的地位自然也一落千丈,說出來的話自然也沒人聽了。

  戴平安原本也想把帶病進來的黑鍋扣在斯旺森神父身上,奈何眾人心裏有了更好的對象。發燒咳嗽誰都免不了的,但架不住有人嘴臭得罪了營地一大半的人,再加上他此時又不在營地,無法辯解的邁卡·貝爾自然成為人們心中背鍋的不二人選。

  之後戴平安又說了一些增強身體抵抗和免疫的法子,無非是一些喝熱水,戒煙戒酒的老生常談,但有沒有人聽進去,他就管不著了。人家為了壓壓驚,喝兩口酒,抽兩根煙,也屬於正常的情緒發泄,誰又能管的著。

  事情得到圓滿的解決。

  幫派的大部分人收拾東西,離開新漢諾威,去東邊的萊莫恩州搭建新的營地。留下亞瑟幾個人把瑪麗帶到唐斯牧場修養身體。

  這樣的處理方式達奇和何西亞都很滿意,不用夾在亞瑟和蘇珊之間為難,幫派的戰力和非戰鬥的人員的矛盾也得到輕鬆化解。更重要的是,戴平安與何西亞這次聖丹尼斯之行,為幫派帶回大量的財物,哪怕幫派重新找地方搬家,日子也不再像以前窘迫。

  這也是達奇和幫派眾人更願意選擇相信戴平安,而不是神父的重要原因。

  至於邁卡,一個就知道喝酒惹事,到現在還下落不明的人,誰在乎。

  至於真相如何?嗬,誰能說得清真相,誰又在乎真相,一點價值都沒有。

  很快,一輛輛大篷車打包好範德林幫的營地離開了馬掌望台。而亞瑟也帶著唐斯夫人,阿奇還有昏迷不醒的瑪麗·靈頓回到了唐斯牧場。

  後麵跟著兩個人,莎迪·阿德勒是為了報答亞瑟的救命之恩和戴平安的報仇之恩,再加上在幫派營地待著沒意思,才選擇留下來照顧瑪麗·靈頓。

  有意思的是,當莎迪掏出兩顆奧德裏斯科幫的人頭時,唐斯夫人直接被嚇得暈了過去。醒來之後,她對戴平安的責罵少了許多,但不管怎麽勸,就是不允許會砍人頭的劊子手戴平安住進自己的房子。

  至於戴平安,留下來的理由是有人不希望瑪麗·靈頓就這麽死去,聽得亞瑟是一頭霧水。

  就這樣,戴平安和亞瑟住進了唐斯牧場的馬棚裏。條件是有點艱苦,但他卻睡到十分安穩,至少在睡著的時候,不用擔心身邊的人算計自己。

  瑪麗住到房間裏,白天亞瑟照顧,晚上莎迪看著,他倆按照戴平安的建議,給瑪麗喝了不少西洋參燉紅糖水,當天晚上人就清醒了。不過瑪麗雖然不再昏迷,但病情並沒有太多的好轉,高燒不退,渾身無力,一陣陣的咳嗽聽的亞瑟心都碎了。

  唐斯牧場山腳下,無人的達科塔河邊,

  亞瑟把修複好的武器交給了戴平安。

  “你的槍我都修好了,特別是那兩把改裝過的毛瑟手槍,跟新的一樣。但是那把袖劍我無能為力,其中的機關太精密,不用暴力我根本拆不開,我相信也沒有人能拆開他。”

  “謝了,放心,會有人能拆開的。”

  戴平安裝好身上的武器,損壞的袖劍也裝到了右臂上,雖然不能使用,但當一個護臂來使,還是沒問題的。這時戴平安才發現,身邊的亞瑟並沒有離開,他皺了皺眉頭。

  “瑪麗又咳血了?”

  “是的,今天是第二次,她很難受。附近的人參越來越少,光是紅糖水,我擔心……”亞瑟壓抑著內心的焦急:“你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幫派的醫生斯旺森神父根本靠不住,瓦倫丁的醫生謝曼·麥金尼的屍體,聽說就是從他們腳下站著的地方扔進達科塔河的。最重要的是,無論是誰,都說瑪麗的病已經無藥可醫,所以如今的戴平安,就是亞瑟的全部希望。

  “放心,瑪麗會沒事的,這一點我可以保證。現在我需要等一些消息,消息到了,自然知道該怎麽辦。對了,我想問一個問題,你留在瑪麗這裏,幫派那邊你不擔心麽?”

  “你們上次帶回來的錢,足夠幫派生活一段時間,現在瑪麗這個樣子,她更需要我。”亞瑟一字一句,回答的很認真,看來這個問題也他已經考慮過很多次。

  “好了,我就是隨口一問,別那麽在意。你可以去唐斯牧場南邊的河對岸看一看,那邊的林子裏還有不少人參。”

  亞瑟立即騎馬去找人參了,幾天下來,亞瑟把附近的林子挖的千瘡百孔,才堪堪吊住了瑪麗·靈頓的一條命。

  其實對亞瑟·摩根來說,瑪麗和幫派,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就像很多的父母那樣,他們更關心的孩子不是能出人頭地的強者,而是吃喝不上,日子過不下去的弱者。

  這也是亞瑟最痛苦的地方,瑪麗和幫派在他心中占據同樣重要的位置。但是,沒有他,瑪麗依然可以嫁個好人家,平平安安過一輩子;可作為幫派的第一戰力,離了他,範德林幫很多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甚至有被覆滅的風險。

  瑪麗是他的愛人,範德林幫是他的家人,和愛人相比,家人更離不開他,所以他隻能放棄自己的愛情,選擇親情,這就叫造化弄人。

  唉,

  多情自古空餘恨,

  此恨綿綿無絕期!

  戴平安歎了一口氣。

  過了好一陣,他才麵向滾滾的河流,掏出一枚價值一美分的硬幣。

  拇指一彈,硬幣“呯”的一聲飛向天空,湛藍的天空中,銀光閃閃的硬幣很是顯眼。

  戴平安深吸一口氣,

  無形的火焰開始燃燒,

  血色的視野再次出現,

  他,開啟了死眼!

  一切都慢了下來,硬幣仿佛掛在了空中,

  “呯!”

  子彈精準的擊中了硬幣,可下一刻,戴平安就用手帕捂住了口鼻。

  黑色的血液止不住的從鼻孔裏湧出來,直到整張手帕被浸透,才慢慢停止。

  戴平安已經胡吃海塞好幾天,身體也已經完全恢複,但流鼻血的毛病卻像後遺症一樣死死的纏著他。隻要他一開死眼,鼻血就止不住,如果此時不停下,緊跟著的就是能把他腦袋炸開的劇烈頭疼。

  難道是在地下酒吧用的太多,傷到了根本?

  戴平安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當然,死裏逃生一回,他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他的耳朵現在就靈得很。

  鬆開手,濕透的手帕掉進了河裏,他又掏出一塊把臉上清理幹淨,等這塊也順著水流消失不見,後麵的山口才出現阿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