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宗師的最後一步
作者:
墨染白發 更新:2022-01-08 11:06 字數:2034
就拿這幅晴嵐飛翠圖來說。
近景左側巨石箕踞,右側溝壑之中秋水奔泉。
岩上叢木林立,點綴豐厚,楓色紅時,嵐山明麗。
中景及遠景所繪煙雲霧氣繚繞處隻見霧深處露二三山頭。
整個畫麵極盡丘壑之美。山水中最見功力的,無非畫樹畫石畫水,而在這一幅中,可謂是三合一了。
他又精於畫鬆,吳先生的鬆,與他筆下的竹與荷花一般,可稱山水之外的三絕。
鬆樹用筆剛健挺拔,描繪精到。此圖畫鬆針,乃取梅花道人吳鎮之法,兼有劉鬆年法,呈圓形輻射狀布列,秀氣而極富裝飾性。
在畫麵上,或用沒骨渲染,得淡蕩明豔之致,或用解索、披麻、斧劈諸皴,得深厚渾穆之氣。
全畫筆致工整柔和,不以峭拔取勝,仍然可以看出深厚的南宗底蘊,而設色主用淡花青、淡赭石及石綠,溫潤明淨,兼得雄秀之氣。
全畫以小青綠著色,豔而不俗,色調柔和明潤,有雅致。
在綠色調的襯托下,幾株紅樹點綴其間,顯得分外奪目。
可以看出吳湖帆對於用色一道尤有心得。
這幅《晴嵐飛翠》作於一九四八年。
是吳湖帆巔峰時期的作品。
可他卻在作品題識中寫到:“十年前獲觀營丘(李成)真跡,意摹出之大略,”又“鬆雪(趙孟頫)筆法全師郭熙,而氣韻淡施處實自李成來也。”
道出這幅作品是以李成意摹而成,又與趙孟頫相合。
由此可見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缺陷。
他畫中的魂很多,唯獨缺少把那些魂統合唯一的主魂。
將古人的技法融會貫通,走出獨屬於自己的路。
吳湖帆模仿古人的技法模仿的惟妙惟俏。
可正因為如此,才斷送的他成為一代宗師畫家的可能。
可謂是成也模仿,敗也模仿。
炎夏三千年文明,曾有過無數的畫家。
但真正在史書上留有痕跡的也就那麽幾個。
比如,唐伯虎,董其昌等人。
這些在史書上留有痕跡的各個畫家,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他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風格。
雖然他們在學畫之初也曾模仿過前人的技法。
可他們到後期都走出了獨屬於自己的路。
而吳湖帆隻是一直再沿著古人的路走。
即使到晚年,也沒有走出獨屬於自己的那一步。
這和徐青此時的境地何其相似。
他所有的鑒定知識全部來源於民國時期的徐叔同。
而徐青就仿佛和吳湖帆一樣,都在走古人的路。
隻是徐叔同這個古人是他的祖先。
可即使這樣,徐青依舊想走出獨屬於自己的那一條路。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想要得到這幅晴嵐飛翠圖。
他想用這幅畫來鞭策自己!
“一幅畫而已?”
“怎麽還能有警示的作用?”
沐子語不解的看著徐青問道,
“這幅畫的作者啊~~~”
徐青一臉笑意的說道,
沐子語聞言怔了怔,盡管仍有疑惑,卻並沒有追問。
倒是一盤的顧涵明白徐青要此畫的目地。
因為她選擇這幅畫的原因,也是想用這幅畫鞭策自己。
他們這種有著家族傳承的人,雖然享受著先祖的遺蔭。
卻這輩子都存活在先祖的陰影之下。
今生就如同吳湖帆一樣在難進一步。
這也是她爺爺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讓給你了!”
顧涵表情平淡的說道,
雖然她也想要這幅畫。
但徐青畢竟是她的恩人。
而且她能有做書畫鑒定師的機會也是徐青給的。
她不能和徐青搶。
“剩下的那兩幅畫你都拿走吧!”
當顧涵同意後,徐青又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畢竟自己已經屬於橫刀奪愛了。
所以他想補償顧涵。
剩下的那兩幅畫徐青也看完了。
一幅畫是是一幅仿品。
“後門倒”的晴嵐飛瀑圖。
清朝末年的,能值個八九萬塊錢。
所謂的後門倒,其實和蘇州片異曲同工。
隻不過它不過沒有蘇州片曆史早。
“後門倒”是清末到民國時期書畫作偽的一個代稱。
清末民初上京地安門一帶,冒出了不少古玩字畫鋪子。
地安門算是故宮後門,才有了這個稱呼。
當時故宮後門一帶的古玩字畫鋪子,生意特別火。
所以很多顯貴富豪,還有一些洋人,都喜歡到那裏來淘東西。
也正是因為如此一大批仿製的清宮舊藏字畫應運而生。
當時很多人都是當成真品買的,因為作偽水平極高。
首先材料上都是從宮裏弄的老絹老紙老墨。
再者作畫的,也都不是庸手,比如仿過唐伯虎、文徵明的祁昆,仿過郎世寧的馬晉,也都算是名家了。
後門倒的字畫,直到現在,市麵上仍有出現。
還有一部分流到了國外,殺傷力不小。
依然當成真品的人估計還不少。
另外一幅則是一幅真跡。
隻是作畫的作者鮮為人知。
不過這幅畫的水準價值不會太低,五六十萬還是值的。
因為這幅畫可能是作者傳世不多的幾幅畫之一。
這幅畫是一幅牡丹圖,作者是明代畫家陳鶴。
有關於陳鶴的書麵記載並不多。
這也是他鮮為人知的原因之一。
史籍關於陳鶴的記載,散見於《紹興誌》、《徐文長集》、《明畫錄》、《無聲詩史》、《明史魏元傳》、《列朝詩集小傳》。
陳鶴(1504-1560),字鳴野,一字九皋,號海樵山人,山陰人,有《海樵先生全集》,嘉慶舉人。
陳鶴少時即好古博覽,常買奇帙名帖,晝夜誦覽。
十七歲因襲軍職,官百戶。
後因厭惡做官便辭去,從此著山人服,優遊山水,放浪形骸。
陳鶴多才多藝,於古詩文、騷賦詞曲、書法繪畫、戲曲小說,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在越中聲名最著。
晚年客居金陵四年,終卒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