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合作

  錦娘認真地盯著司影看，見她表情嚴肅，一點不似開玩笑，心中不由地狂喜。

  不過，麵上卻不顯，反而出言試探。

  “姑娘怕不是想訛我？好幫著巧繡坊把我這店騙了去！這城中誰不知，那巧繡坊有董胖子罩著，穩如泰山。而董胖子又有盛香樓作倚靠，交州城中誰敢動他？”

  司影豈會聽不出她這是試探，事關身家性命，要托付出去，當然得慎重。

  再者，空口說說誰都會，沒點真本事就想和人鬥法，誰信！

  必須得亮點東西出來讓人信服。

  “事關我娘性命，我管他是天皇老子，我也照樣敢憾動。”

  司影笑，雲淡風輕的語氣，卻格外篤定。

  “再說，我也不是沒動過。三天前，董胖子想打我的主意，我略施巧計讓香滿樓掌櫃打了他一頓。

  且我也不是今兒才突發其想動他，這計劃早就開始了，香滿樓的甜香雞便是我的手筆！”

  “香滿樓那甜香雞是你所創？”

  錦娘興奮得差點沒跳起來。

  這三天來，整個交州城最轟動的三件事：一是董胖子被周富貴當街歐打，二是香滿樓甜香雞大賣，三是董胖子為和香滿樓爭生意，免費任吃虧得血本無歸。

  這一樁樁一件件，聽得她是熱血沸騰，就差沒放鞭炮慶賀。

  卻不想原來是司影的手筆所致。

  如此這般，她還擔憂什麽！

  “好！”

  錦娘倏地拽住司影手，聲音鏗鏘有力道。

  “一切盡聽姑娘吩咐，姑娘讓我如何便如何！”

  這般堅決反倒出乎司影意料，司影微微一怔，接著闡明利害結果。

  “你不用再想一想？開弓沒有回頭箭，若真付諸行動，可能會累及家人。若有閃失，可不能相怪。”

  是她主動找上門，又涉及身家性命，理應把利害言明，讓錦娘想清楚，自由選擇。

  若錦娘不肯，她亦不會勉強。

  “不用想！我謝姑娘還來不及，又豈會怪責。”

  錦娘脆聲，直言說出心中憋屈。

  “這些年，巧娘仗著有董胖子撐腰，沒少使辮子打壓我，想讓我無法經營下去！

  而那董胖子也沒少惦記我和挽月。

  要不是我夫君是秀才，尋常沒事愛給城中鄉紳百姓寫些對聯信薄，頗受敬重，又和那知府府丞有著同窗之誼，略有往來，早被他得了手去。

  如今挽月因著董胖子的關係，瞎了雙眼，而那巧娘又趁機挖我繡娘。

  這口惡氣我憋心裏難受得慌，早想動手，隻是苦於無計可施無人可靠。

  如今既得姑娘相助，為著我自個，也為著挽月，這個仇說什麽我也得抓住機會給報了！”

  “好。錦姨直爽重情，我喜歡。”

  司影脆聲叫好，並作出承諾。

  “日後你在明我在暗，一起聯手合作。動手的事情我來，你隻管賣繡品就是，我定會小心不牽連與你。”

  錦娘聞言一愕。

  這才明白司影為何不光明正大從前門進來取貨，反而偷摸著翻牆而入。

  並非是真的迫不得已，而是想避人耳目。

  司影是一早就為她給打算好了，仇要報也不想拖累她。

  錦娘低頭沉吟片刻，而後道。

  “姑娘如此大義，錦娘慚愧，定不能讓姑娘虧了去。這錦繡閣從此後便你我共有，所得盈利平分，你看如何？”

  司影一噎：“！！”

  本是想交個朋友，不談條件，卻不想錦娘反倒非要把店分她一半。

  這怎麽行！

  忙搖頭拒絕，表明立場。

  “不行！錦姨的心意我領了。但這是你開的店，我純是一已私心，看不慣巧娘幫著董胖子殘害女子，想借錦繡閣東風整垮巧繡坊。你賺錢我圓願，已很是公平。”

  “姑娘這話我可不認同。且不說姑娘大方出讓圖樣，救我於水火之中，於我有恩。”

  錦娘堅持已見，緩緩分析道。

  “便就是這報仇的私心我也有，你我是目的一致，各取所需。

  而且，這大仇能否得報，還得全力依賴姑娘研發出新圖稿及暗中動手。

  姑娘擔此大風險，本該姑娘賺大份，我提出平分，已是占了姑娘便宜。”

  司影同樣堅持。

  “我是有心想和你交個朋友，朋友之間無需這般計較。再者，我亦有自己的食品作坊，自顧無遐，精力有限。”

  “無坊，姑娘隻需出圖獻策即可，經營上一切有我。

  我亦是誠心想和姑娘交個朋友，若占這大便宜，讓我如何安心和姑娘相處。”

  錦娘順著她話岔，話說得直白坦誠，又‘挾恩以重’。

  “再者，我提出和姑娘平分，也是有私心。是希望把那巧繡坊鬥了下去，姑娘亦能長久為我提供圖稿。

  姑娘不肯接受，莫非是想事了以後，便過河拆橋？”

  “．”

  司影無話可說了。

  該撇清關係的時候，錦娘撇得一幹二淨。

  可要想和人沾上點關係，又伶牙俐齒，似膠水般粘人。

  再推遲反而顯得她嬌情。

  司影想了想，點頭道。

  “好吧。既然錦姨盛情如此，那我便卻之不恭，定必努力把錦繡閣做大做強。

  不過，分文不出就分你一半身家，這說不過去。

  這樣，就以我上次送你的圖稿為本錢入股，你我上次簽的合約不算，把這些圖稿的分紅盡數計入店中，你看如何？”

  上次那些圖稿，就目前看，光睡裙這一項分紅就計不清。

  這般大方，錦娘還能說什麽。

  二人商議妥當，錦娘要立合約，給司影保障。

  司影堅決不肯。

  “錦姨人品我自是相信的，一切交由你入帳便可。此事牽連過大，為防泄漏讓人知道你我的關係，不便寫入合約。”

  想了想，又叮囑錦娘。

  “上次的合約，千萬記得撕毀，別讓人看了去。”

  錦娘疊聲應好。

  司影這才道。

  “錦姨是如何把這裙子賣得眾人追搶的，可否先行告知？也好讓我決斷決斷該出何種新品妥當。”

  錦娘聞言臉一紅，輕瞥了眼像僵屍般筆挺坐著，從頭到尾眼裏隻有司影的墨燁，吱唔道。

  “這法兒說來話長，姑娘若要聽，我便直言相告。隻是——”

  司影順著她眼神看了眼墨燁，心下了然她是不想讓墨燁聽。

  正想開口把人打發走，墨燁已經先行站起來，柔聲道。

  “師娘，我想隨處走走，不知可否。”

  顏好品高，非但聰明，手藝極佳，更武功高強，善解人意又貼心！

  這絕世好徒兒上哪找！

  回去得和老頭好好說說，勢必要把人留下來長住方可！

  司影對墨燁簡直不要太滿意，心裏暗搓搓地想，隨手遞了疊糕點給他。

  “好。把這糕點拿上，邊吃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