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推銷

  避開是不可能的，要的就是歹個正著！

  司影心中暗道，麵上卻是疊聲應承沈挽月，想了想又問。

  “夫人既在錦繡閣領繡活，那和錦娘想必熟絡，可知她為人如何？”

  “你認識錦兒姐？”

  沈挽月詫異，隨即緩聲道。

  “那可真是緣份！姑娘這話可真問對人了，別個我不了解，錦兒姐我卻是最清楚。＂

  錦娘夫君和唐斯年爹是同窗好友，沈挽月和錦娘因著夫君的關係認識後，就一直在錦娘開的繡坊做繡娘。

  ·

  再後來，唐斯年出生後，為了方便照顧兒子，沈挽月才改為領繡活回家做。

  這些年，多虧了錦娘照顧，沈挽月才能安然無恙把唐斯年養育大，並供他讀書識字。

  便就是連她眼睛受傷這陣子，也是多得錦娘貼補，這藥才不曾斷過。

  沈挽月讚道，“錦兒姐這人義氣，善良大方，人待她好，她便待人百倍好。

  若論交友，自是最好不過，姑娘大可放心和她往來！”

  義氣和善良她是沒看出來，大方會算倒是領教過了。

  司影心道，但是見沈挽月對錦娘評價如此之高，又不免疑惑。

  能教養得出唐斯年這般出色的兒子，又能在危險中急智自保，沈挽月看人的眼光應該不會太差。

  司影把沈挽月出事到她上錦繡閣探問前後聯想了遍，又問。

  “你和錦娘可曾說過實情？她知道你雙眼是怎麽受傷的？”

  “嗯！一開始我是買通了大夫，說是摔倒撞傷的。”

  沈挽月點頭，緩聲解釋道。

  “可因我花不起銀兩，請不起好的大夫，雙眼看了幾日毫無起色。錦兒姐替我著急，便瞞著我，偷偷給我請個好點的大夫來看，這一來便露了陷。

  她與我相識多年，最是了解我，知道我最寶貝雙眼。

  聽得我雙眼是被針刺傷，當場就氣得掀桌，質問我是不是被人所害，鬧著要去報官。

  我哪敢讓她去報官，隻好悄悄把真相說了，並叮囑她千萬不要去惹董胖子。”

  若如此，那就說得過去了！

  知道沈挽月是被董胖子帶來的人所害，又明知鬥不過，錦娘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家人孩子和沈挽月母子著想，做事自是百倍小心。

  而她又冒然上門問巧繡坊幕後掌櫃，錦娘當然慎之又慎！

  沒把她當場轟出門去，怕也是看在那幾張圖稿的麵子才忍住，哪還和她講善良義氣！

  司影了解完事情全部真相，心裏有了數，便禮貌地起身告辭。

  “謝夫人坦誠相告。我還有事要辦，夫人好好養傷，待改日有空我再來造訪。”

  又朝唐斯年道。

  “照顧好你娘，要敢顫自動手，仔細我剝了你皮！”

  唐斯年敷衍地應了聲，又恭謹地問。

  “敢問姐姐家在何處？”

  “怎麽？你還真想賴上我？”

  司影朝他開了句玩笑，揮手告別。

  “你我如今銀貨兩訖，你娘又認識我娘，我們可是朋友關係。

  叫聲姐姐我理你，若要來那一套主子不主子的，我可沒閑空搭理你。”

  說完，瀟灑轉身出了門。

  遠處，隔了幾間房舍的地方，墨燁正駕著牛車等在那。

  見她出來，忙趕著牛車上前。

  司影吩咐：“走，去錦繡閣。”

  定製的衣服和頭套等約定今兒交貨，得去取回來，順便再和錦娘談談合作。

  牛車剛轉入繡街，遠遠地便見錦繡閣前圍滿人，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是水泄不通。

  俱是丫鬟婆子們，擠擠嚷嚷，就差沒打起架來！

  錦娘站在門檻上，好聲好氣地和大家說著什麽！

  可卻沒人聽她的，沒等她說完，更吵鬧得厲害，最後更是一個兩個都拚命往鋪子裏擠。

  錦娘差點沒被擠得摔落下去！

  好在是人多，把她給圍著，硬生生把她給撐得筆直！

  司影心中納悶，可腦子卻格外清醒。

  眼見錦娘被圍，知道巧繡坊定是虎視眈眈地盯著錦繡閣看，怕引起注意，遠遠地便讓墨燁改道，從錦繡閣後門去找錦娘。

  卻不想，後門人也沒少，被堵得結結實實的，正瘋狂拍叫開門。

  而錦繡閣卻院門緊閉，工人正隔著門，細聲細氣解釋貨賣完了。

  司影直接傻眼，這般砸店般圍門叫板，竟是為了買貨！

  什麽貨這麽好賣？

  還不就是她畫的那圖樣！

  錦娘那性子，做事是風風火火。

  前兒得了圖稿，昨日便先挑那款睡衣，用上好的綢緞，趕製出了第一批衣服。

  並悄摸著攜了件往相熟的知府府丞後院，去找府丞夫人推銷。

  大晉朝民風保守，若非農間田地務家的農婦，尋常大家閨秀內宅貴婦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若出門，那也是小嬌車馬侍候。

  穿著更是保守，衣領對襟包到脖子，長裙一率蓋過腳裸拖曳及地。

  這般樣式奇特短袖露頸，掐腰露小腿的小裙，又不能外穿，那是萬萬不能沸沸揚揚宣傳售賣的！

  否則別說有人上門來買，還得被罵個半死詬病有損婦德，連帶著其它生意也做不成。

  故，得講究方法，暗中打開銷路。

  且這銷路還得從貴夫人身上先著手！

  錦娘剛把那睡衣展示出來，那府丞夫人一看，中年貴婦風韻猶存的老臉瞬間飛紅，那是搖頭如搗蒜。

  “這又是掐腰露手臂，小腿腳裸更是被看完，多不莊重。若在後院裏穿，少不得被丫鬟小廝們看了去，是萬萬使不得的。”

  錦娘笑笑，悄悄挨近著說話。

  “夫人，你說得對，這衣服可不能外穿。咱呀，在閨房穿。”

  說罷，悄咪地在貴婦人邊耳語了幾句。

  府丞夫人聞言，臉更是紅得滴出血來，佯裝嗔怒地瞪了她一眼。

  “你倒是敢說！”

  不過，卻又忍不住打量了幾眼那睡衣，道。

  “這要按你這般說，這衣服又還不如那肚兜來得實在。”

  “夫人話說得有理。”

  錦娘直點頭，分毫不反駁，接著她話岔誇讚了句，接著卻是話風一轉。

  “俗話說，衣不如新，咱要的是這新鮮感。都看慣了千篇一律的樣式，突然來個不一樣的，換個味兒豈不正好符合常人之心。

  這男子為何都喜歡那些個年輕俊俏的姑娘，一個兩個小妾通房往屋裏納，還不都是為圖個新鮮青澀。

  這小衣穿上去，掐腰露腿，纖纖藕臂輕抬，鵝頸舒展，比那肚兜是少了幾分嫵媚風情，可卻多了幾分青澀感，又比尋常保守的襲衣少了幾分莊重，倒也別有幾分韻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