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人才

  南嬸是無奈，芬嬸卻是無語。

  剛進家門，還沒見著自家男人，就被婆婆劈頭蓋臉一通罵，指責她當幫廚，也不緊著自家，給孩子偷帶點肉菜回家。

  芬嬸家八個孩子比南嬸家還多，日子同樣不好過，但她為人實誠臉皮薄，最不喜做這種偷雞貪小便宜之事。

  當即不輕不重回了句。

  “娘，影妹家這席麵光咱家連著小姑就去了十三人，一桌子都坐不下，個個吃得撐圓了肚子才回來，這還要拿，隻怕鄰居們得說閑話。”

  “你管那些愛嚼舌根的爛人。”

  婆婆毫不在意，一臉心疼地指著唯一的小孫子道。

  “你睢瞧生兒這臉色，再不想法多吃點肉，眼都得凹下去。”

  芬嬸不想搭理婆婆，吱唔了幾句，拉著比七個姐姐都圓滾的兒子想進房找自家吃了酒的男人。

  卻不想小姑子冷哼一聲，慢條斯理地來了句。

  “娘，我看你還是別念叨了，白搭。咱嫂子可是有骨氣的人，你瞧瞧她那臉色，一臉不屑呢，沒得在心裏不定怎麽罵你老不要臉。”

  這話一出，那就是燎原星火。

  婆婆頓時抓著芬嬸不放，疊疊不休地訓起話來，不時糾著幾個孫女罵著出氣。

  幾個女娃無辜挨罵，受不住，紛紛哭了起來。

  芬嬸氣得不行，又不好頂嘴。

  這一大家子人，罵的罵，哭的哭，外加一個火上澆油的，這要吵起來，能翻天，沒得又惹鄰居笑話。

  隻好邊聽婆婆訓話發泄，邊哄幾個女娃，也顧不上去找自家男人商量應征一事。

  菊嬸和芬嬸一樣，都有個愛貪便宜的極品婆婆，剛進門就被埋怨不帶點肉菜回家。

  菊嬸可沒芬嬸好脾氣，直接懟了句。

  “娘，這全村的人差不多都去了，甩開了吃，哪還能有肉剩。要能帶，把你帶去的那一捆柴帶回來還差不多。”

  “你個沷婦！”

  婆婆瞬間惱羞成怒，指著她罵。

  “當初就不該娶你這沷婦回來，沒得帶壞家風。”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我呀，當初就不該嫁過來。”

  菊嬸不耐煩地應聲，看了眼對門房子比她家大一半的大伯家。

  “你老要覺得我不好，不如回大伯家，讓嫂子侍候你？”

  這話直接讓婆婆炸毛。

  當初分家，她分給了大兒子，誰知卻被沷辣的大兒媳掃地出門，是小兒子收留了她。

  “你敢這麽對我說話，等風兒回來，看我讓他怎麽收拾你。”

  菊嬸即時噤聲。

  自家男人是個愚孝子，凡事都順著婆婆。

  婆婆自打住過來，三天兩頭尋滋畔事告狀，不管對錯，最後男人總要她陪罪，她這性子硬又死活不肯。

  夫妻倆為此沒少鬧矛盾。

  兩人最近這次鬧得最凶，近小半年沒睡一個被窩。

  好不容易前天才床尾打了一架和好，今兒要被婆婆再鬧一次，兩人又不知得多長日子不說話。

  正事要緊，氣受一受就好。

  菊嬸隻好硬生生忍著脾氣任婆婆罵個夠，再去找自家男人談應征的事。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河村每戶也各有各的難處，各有各的吵法。

  因著這一聘事，清河村這一日注定不平靜。

  不過，司影和墨燁兩人卻處得極為開心。

  兩人抵達河邊。

  司影找了個水流較淺的河段，給墨燁搬了塊石頭，把魚竿塞他右手中。

  “你就坐這兒。等會兒你坐著釣，我在旁邊給你解魚放餌。記得起竿的時候，看著我點就行。”

  吩咐完，她就蹲在河邊洗豬下水。

  同時，把帶來的豬油往她下遊一點的河麵一倒，豬油的香味飄散開去。

  不一會兒，引來魚兒打窩，你爭我搶的在水下遊動跳躍。

  司影這才把豬油渣掛魚勾上，朝墨燁揚手。

  “好了，你開始釣吧。”

  墨燁覺得有趣至極，原來釣魚還能兩個人這麽玩。

  忙依言把魚餌投入水中。

  魚餌剛沉入水，立馬引來魚兒咬勾。

  他隨手一抽，這就釣上來一條小白條。

  兩指寬，活蹦亂跳，鮮活得不行！

  墨燁驚訝不已：“如此簡單？”

  就跟喝水吃飯一樣，輕輕鬆鬆，張嘴就來！

  要不是知道司影是個凡人，他都要懷疑司影施了妖法！

  “釣魚還有什麽難的？”

  司影看他驚奇又興奮的樣子，暗暗覺得好笑。

  努嘴示意他把魚往她的方向移。

  “甩過來一點，我好解魚。”

  墨燁依言把魚兒送過去。

  司影手腳極快地抓住魚線，解下魚兒扔水桶裏，再次掛餌。

  墨燁隨手一甩投入河中，緊接著就有魚兒咬勾。

  抬手一抽，又一條兩指多寬的小白條。

  兩人一個解魚掛餌，一個垂釣，玩得不亦樂乎。

  連續不停的投釣，竿竿不落空，一釣一個準。

  兩刻鍾後，帶來的豬油渣用完，釣上來大半桶魚。

  司影還能抽空把豬下水給洗了。

  墨燁想起尋常最愛釣魚作樂，卻常常一無所獲的父王，心裏默默感歎上天不公。

  忍不住向司影取經。

  “你這魚勾製作上有何講究，為何一釣就有？”

  “魚勾沒講究，是這釣餌和方法有講究。”

  司影答得隨意。

  “這豬油味香，在水裏味道散開再加這豬下水的味道，就容易吸引魚兒來打窩。再用香香的豬油渣釣，魚兒隨便就能上勾。

  不過，這方法隻對淺水掠食性的魚兒比較有效，深水層大點的魚兒效果沒那麽明顯。”

  這些都是現代的外公教她的，童年時外公沒少帶著她垂釣抓魚，各種魚的釣法她學了不少。

  當然，還有捕蝦抓蟹的方法，她也知道。

  司影想到這，莫名地懷念起外公來。

  外公會不少編織工藝，可惜她是個編織廢材。一看就會，一編就廢，最後不是打團就是錯亂！

  她看了眼墨燁骨節分明的大手，隨口問，“你會編魚籠？”

  墨燁一愣，想了想，伸出手道。

  “你畫個樣兒我看看。”

  聽這話，是隻要有圖他就能搗騰出來？

  司影黛眉一挑，蹭蹭蹭上前，細細在他掌中畫了個在現代所見的魚籠。

  墨燁眉頭都不帶皺一下，隨口道。

  “不難。”

  “你會編？”

  司影驚訝，忍不住追問，“你還會啥？凡是與木料有關的都會嗎？”

  “還好。”

  墨燁一臉傲驕，眼中得意之色盡顯，不緊不慢道。

  “但凡能有個圖樣兒，不管什麽材料，都能弄懂個七七八八！”

  也就是說隻要他想做的，就沒有他做不出來的東西！

  嘖，這話說得可真不謙虛！

  不過，她喜歡！

  司影欣喜若狂，那感覺就像撿到一塊醜陋的石頭，回到家切開一看，竟然是塊美玉，頓時愛不釋手。

  她黛眉一挑，朝墨燁飛了個眼色，毫不吝嗇誇獎道。

  “厲害！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絕頂的人才！”

  這小狐狸說話也太直接了！

  不過，他愛聽！

  墨燁嘴角上揚，心裏美滋滋，差點沒忍住現出狐狸尾巴翹起來。

  正想假意謙虛一句，卻見司影轉身往不遠處的蘆葦叢而去。

  “你等著，呆會讓你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