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巨額賠償

  張會計趕來時五魁還在雞舍門口坐著，麵如死灰。

  張彩鳳在屋裏收拾五魁他們昨晚的飯桌子，還不知道她爸來了。

  看著雞舍門口放著兩籠子死雞，張會計眉頭擰了起來。

  他伸手拍了拍五魁肩膀，啥話也沒問，直接進了雞舍。

  雞舍裏又死了幾隻雞，已經沒有多少好的了。

  張會計知道，這批雞保不住了，競選村長更是沒希望了。

  張會計搖著頭從雞舍裏走出來，坐在了門口另一個木樁子上。

  “唉！”

  他歎了口氣，說道：“別愁了，愁也沒用，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五魁抬頭，問道：“爸，這得賠多少錢啊？”

  張會計道：“按合同上寫的，按照市場價錢的五倍賠償，怎麽著也得一萬塊錢啊！”

  “一萬？”

  五魁一聽當時就傻了，一萬塊錢那可是天價了，別說他見都沒見過這些錢，就是想都沒想過啊！

  “爸！這可怎麽辦啊？”

  張會計想了想，說道：“錢肯定是賠不起，不然這樣吧，趁著蔡廠長還不知道這事，你出去躲躲！”

  “出去躲躲？爸，這行嗎？”

  “也隻能這樣了，這些雞我來想辦法處理，馬上就要過年了，一隻雞便宜點賣，應該能賣出點錢來。”

  張會計說著，從兜裏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了他：“這錢你拿著，收拾收拾今晚就走！”

  五魁一臉無措的看著張會計，問道：“爸，我能去哪兒啊？”

  “去市裏，我有個朋友在那做生意，一會回公社我給他打電話，讓他去車站接你！你暫時就先跟著他幹！”

  五魁點頭，如今也隻能聽老丈人的安排：“行，我聽你的，爸，那這邊的事兒？”

  “這邊我來處理，如果蔡廠長要打官司我來跟他打！”

  “謝謝爸！”

  張會計又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別泄氣！就憑你，在外麵也一樣能混出樣來！”

  “嗯！”

  有了老丈人的鼓勵，五魁這才有了奔頭，剛剛他連死的心都有了。

  張彩鳳得知五魁要去市裏說啥也要跟著去。

  雖說張彩鳳平時跋扈了些，總對五魁大呼小叫的，可對五魁也算是實心實意，五魁嘴甜會哄人，張彩鳳也正吃他那一套。

  張會計不同意閨女跟著，說五魁是出去躲債，她跟著礙事，可張彩鳳不幹，她知道五魁這一走三年五載的肯定回不來。

  “彩鳳，聽爸話，你在家等著五魁！”

  “我不地，五魁要是走了，村裏人不知道說啥閑話呢！我還哪有臉在村子裏呆啊！再說了，我不放心五魁一個人走！”

  “你跟去除了添亂還能幹啥呀？五魁還得照顧你！聽話啊！”

  五魁此時心裏沒底有些脆弱，他倒是很希望這個時候張彩鳳能陪在身邊，就算幫不上什麽忙，能陪著他也好。

  見彩鳳和他爸在一旁吵吵，五魁開口說道：“爸，我來跟彩鳳說，下午那趟車馬上就來了，我和彩鳳先回家收拾收拾東西。”

  張會計點頭：“對，趕緊回去收拾收拾，別再趕不上車！果園這些雞我來處理。”

  “謝謝爸！”

  ……

  到了家，五魁把櫃裏的衣裳都掏了出來，張彩鳳一把搶了過來，紅著眼問道：“五魁！你還真要扔下我走啊？”

  “唉！”

  五魁歎口氣，抬頭看她：“彩鳳，是我沒用，我想讓你過上好日子，現在看來，你跟著我隻能受苦了，聽你爸話，好好在家待著，等我掙了錢就給你匯過來。”

  “我問你是不是真要扔下我？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要我了？”

  彩鳳哭了，大聲朝著五魁喊道。

  五魁連忙搖頭：“我咋會不要你，我疼你都來不及，咋舍得不要你啊！”

  “那帶我一起走，五魁，帶我一起走行不行？嗚嗚嗚……我不想和你分開……”

  “這……”

  “你要不帶我，你前腳走我後腳就上吊！”

  “彩鳳……”

  “帶我一起走！”

  看著彩鳳態度堅決，五魁隻好點頭：“好，那咱倆一起走，你也收拾東西吧！收拾完我們從後道走，要是被你爸看見你就走不了了！”

  張彩鳳笑著點頭：“好，我這就收拾！”

  ……

  五魁和張彩鳳剛走沒多久，不知誰把這事說了出去，村子裏不少投資雞舍的都找到來了五魁家。

  在門外喊了半天裏麵沒出來人，大家夥也不管那麽多了，直接拿石頭砸開門鎖頭，衝了進去。

  一見屋裏沒人，衣櫃敞開著，這幫人更來氣了。

  “媽的，五魁這王八犢子是跑了！”

  “跑特麽就跑，俺投了五十塊錢，就拿這縫紉機頂了！”

  見有人搬東西，大家夥像是瘋了似的開始搶屋裏東西。

  五魁和張彩鳳結婚時沒少置奔東西，縫紉機，錄音機，掛鍾，箱子，鍋碗瓢盆，就連院裏養的大黃狗也給牽走了。

  老太太聽到信兒急忙往他家跑，那也沒趕趟，到五魁家時連鐵大門都沒了。

  老太太傻了眼，一邊嚎一邊往二魁家跑。

  “誒呀俺的媽呀，大白天的搶劫啊！這不是欺負人嘛……”

  “看俺一個老寡婦欺負俺老魁家沒人那……”

  “二魁啊……你老弟挨欺負啦！你趕緊去看看吧！”

  二魁媳婦聽到動靜急忙從屋裏跑了出來，老太太見到自家人一屁股坐地上了。

  “唉呀……太欺負人啊……”

  二魁媳婦急忙上前拽起老太太，問道：“媽，這是咋地啦？”

  老太太被二魁媳婦拽了起來，渾身軟塌塌的靠在二魁媳婦身上。

  二魁媳婦強撐著老太太給扶進屋裏。

  老太太坐在炕沿邊抽抽噠噠哭老半天才平複下來。

  “五魁不知道出啥事了，村裏一幫人把他家東西都搬走了，連大門都沒剩，估計是養雞場出事了……”

  二魁媳婦勸道：“別著急媽，別急壞了身子，有張叔呢，養雞場有啥事張叔會想辦法處理的啊！”

  “俺現在惦記五魁啥樣了，二魁幹啥去了？快讓二魁去找找五魁啊……”

  二魁媳婦道：“五魁上山套野雞去了，說不上啥時候回來呢，要不你去找三魁四魁，讓他哥倆找找？”

  老太太一聽沒好氣的說了一聲：“啥也指不上你們！”

  說完下地就出了屋。

  二魁媳婦狠狠瞪了她一眼，嘀咕道：“好事想不著俺們，想起俺們準沒好事！活該，沒好得瑟！”

  老太太來到三魁家，大門緊鎖著，兩口子都去小賣部打牌去了。

  一想到小賣部人多，讓別人聽著挨笑話，老太太沒去找三魁兩口子，轉身又往四魁家走。

  剛進院，就聽四魁媳婦在屋裏罵：“俺是瞎眼跟了你這酒鬼！孩子不哄！是活不幹！天天就呲啦你那點狗尿！咋不喝死你！”

  “你個老娘們……嗝，別唧唧歪歪的跟俺……俺喝點咋啦？你不讓俺出去玩兒……還，還不讓俺喝酒……你到底想咋地……咋地……”

  “俺想咋地？挺大個老爺們除了耍錢喝酒就沒別的事啦？俺看你就不是個老爺們兒！”

  “啊哈哈，俺知道了……你，你下邊刺撓了是不是……是不是？想要老爺們兒了！媳婦兒，這事老公行，來……脫，脫了……”

  “啊！你個酒鬼！大白天的你耍啥流氓！”

  “沒事，沒人來……媳婦兒，俺準備好了，你摸摸夠不夠大……”

  老太太在外一聽，也不好在往裏走了，無奈搖了搖頭轉身出了院。

  “一個個的，誰也指望不上啊！”

  老太太嘴裏嘀咕著，實在沒招了，隻能自己去果園看看，到底出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