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雞舍出事

  第二天晌午。

  五魁捂著生疼的腦袋從炕上爬了起來。

  隻見其它人都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炕小睡不下，有一個趴在炕沿邊，一半的身子拖在地上。

  酒瓶子和雞骨頭扔的滿地都是，不知道誰還吐了一地，滿屋子的味。

  “都起來！都起來！都起來！”

  魁梧蹬腳挨個踹了踹他們。

  “都幾點了？說好的幫我喂雞呢？說好的收拾雞糞呢？這太陽都升到頭頂了，你們還不起來，你們不想分錢了是不是？是不是？”

  柱子聽五魁嚷嚷，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就是一群雞，餓一頓能咋地？還能瘦了不成？”

  “這是養雞流程，馬虎不得，那可是一千隻雞啊，要是有個閃失，那就都完蛋啦！”

  柱子和其它兩人沒在搭理五魁，繼續睡。

  五魁放心不下，急忙下炕穿鞋，披上棉襖就去了雞舍。

  剛出門沒多遠，五魁便覺得不對勁，今天的雞叫聲沒有以往的響亮，而且聲音不對，有氣無力的。

  他心突然砰砰猛跳了兩下，快步朝著雞舍跑去。

  隻見雞舍門敞開著，門口被風吹進去厚厚的一層雪。

  “完了！”

  五魁暗叫一聲，撒腿就往裏跑。

  隻見裏麵的雞一個個都聳拉著翅膀垂著頭，有好幾隻已經站不起來了，雞糞都是稀的，爐子早已經冰涼。

  五魁急忙關上雞舍的門，開始點火生爐子。

  爐子點著後趕忙往雞食盆裏添食兒，可是雞沒像以往那樣搶著吃，隻有少許幾隻上前捉了幾下。

  五魁慌了，出了雞舍憤怒的回了屋，看著他們幾個還在呼呼大睡，目光掃了掃，拿起地上一個酒瓶子，啪！的一下就砸在炕頭牆上。

  “昨晚誰最後一個從雞舍出來的？”

  炕上睡覺的人嚇得一激靈，頓時都醒了。

  柱子黑著臉道：“五魁，你奶奶的發啥瘋？”

  “我問昨晚誰最後一個從雞舍出來的？”

  “你爺爺我，咋地！擱你這睡會覺這麽多事兒！”

  二壯子看著五魁臉色不對，伸手拉了拉柱子，朝著五魁問道：“出啥事了？”

  五魁氣的臉通紅：“出大事了！就這個孫子，他昨晚沒關雞舍門，雞都要凍死了！”

  柱子一愣：“啊？真的假的？我，我剛剛就是隨口一說，我可不是最後一個出來的啊！”

  “不是你還是誰？我告訴你柱子，要是這些雞緩不過來，你投資的那點錢，別想拿回去？”

  看著暴跳如雷的五魁，柱子有些心虛了：“那，那，那咋整？去找你老丈人吧，張叔辦法多。”

  五魁怒瞪著他們吼道：“你們幾個！現在收拾雞糞去！我下山去想辦法！”

  柱子這回沒拖拉，幾人急忙從炕上下來，穿上棉襖就去了雞舍。

  五魁也緊忙下了山。

  張會計沒在公社，這幾日他正忙著去各屯子給五魁拉票。五魁沒找到老丈人心裏急，這才想起來蔡廠長說過大哥養雞養的好。他又急忙去老太太那打聽大哥的住處。

  老太太正跟鄰居在門口閑聊，見著五魁氣喘籲籲的跑來，疑惑的問道：“五魁啊，這是咋啦？急這樣？”

  五魁喘著粗氣，問道：“媽，大哥現在住哪呢？”

  老太太一聽五魁問他大哥，這才想起來挺長時間沒見著他了。

  “俺哪知道他住哪兒呢？賺錢了跟那賤蹄子上縣城了吧？前段兒時間聽你六嬸子說在大客上看見他了。”

  “去縣城了？”

  五魁最後的指望也沒了，他氣憤的抬手就給自己一嘴巴。

  老太太和鄰居都愣住了。

  “五魁啊？你這是咋啦？出啥事了跟媽說！”

  五魁抓了抓頭：“沒事，我先回果園了，要是看見我爹，讓他上山一趟！”

  五魁說完轉身就走了。

  老太太覺得不對勁，也不聊天了，鎖上大門就往張會計家走。

  張彩鳳正跟她媽在院子裏搓苞米，老太太急火火的來到大門口，隔著大門說道：“彩鳳啊，你快去果園看看，五魁好像是出啥事了？”

  張彩鳳和她媽聽著嚇了一跳，扔了手裏苞米就走了過來。

  “大嫂子，五魁出啥事啦？”

  “是啊，媽，五魁他咋了？”

  老太太擺了擺手：“先別急，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剛剛五魁來問他大哥在哪兒，然後又找你爸，現在又火急火燎的回果園了，俺看著他好像有啥急事！彩鳳啊，你趕緊上山去看看！”

  “行，我這就去，媽你別著急！你進院來等著。”

  彩鳳說著開了大門，直接就往果園走去。

  ……

  五魁回了果園，直奔雞舍。

  雞糞已經收拾幹淨，可雞卻沒有好轉的跡象，而且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嚴重。

  見五魁回來了，幾人麵麵相覷看著他，不敢吱聲。

  “把死的都撿出來，看看還剩多少好的，半死不活的也都挑出來，單獨放一邊！”

  五魁說完，出了雞舍。坐在了雞舍門口的木樁子上，雙手抓著頭，心裏不甘又憤怒。

  幾人現在不敢惹五魁，隻好聽話去幹活。

  差不多半個小時，二壯子拎著兩籠子死雞走了出來。

  “五魁，死了一百零三隻，生病的有六百多隻，還有兩百多隻看著還挺好！”

  五魁不忍心看，埋著頭不說話。

  就在這時，張彩鳳跑了過來。

  “五魁！”

  二柱子見張彩鳳來了，叫了一聲五嫂子後就進了雞舍。

  張彩鳳看著兩籠子的死雞，頓時心也涼了。

  “這咋整的啊？咋都死了啊？媽不是說你養的挺好的嗎？咋回事啊？”

  五魁焦躁的瞪了張彩鳳一眼，朝她吼道：“咋回事！咋回事！就知道問咋回事！你要是像大嫂似的也能在果園幫幫忙，這些雞也不會凍死！”

  張彩鳳見五魁敢跟自己吼，抬手就打了他一嘴巴！

  “你反了是不是？敢跟我大呼小叫的？結婚之前你咋說的？說不讓我幹農活，不讓我受苦受累，咋啦，這才結婚多長時間啊？你就後悔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五魁，你要是沒那能耐就別說大話，在村裏你裝的人模人樣的，你算個啥呀？你就是我爸的狗腿子，啥也不是！”

  雞舍裏的人聽到外麵五魁兩口子罵了起來，急忙出來勸架。

  大柱子道：“行了行了，嫂子，五魁哥他就是心裏難受，不是故意跟嫂子喊的。如今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得想想辦法！”

  五魁見大柱子火更大了，起身指著他大罵道：“就因你這狗孫子，雞才死了這麽多，我告訴你，你得賠！”

  大柱子本就是暴脾氣的人，這一天就被五魁使喚來使喚去的，還給他甩臉子，大柱子也是強忍著火。

  如今聽著五魁一口一個孫子叫著，也來了脾氣，伸手就指著他鼻子罵道：“你他媽罵誰孫子呢？俺告訴你五魁，你mb的說話小心點，別tm喊你一聲五哥你就把自己當老大，你tm就是個jb！”

  “我艸你大爺！”

  五魁揮手就朝他腦袋揮了一拳：“你個jblz就欠削！”

  大柱子二話不說，抬腳就往五魁身上踹，兩人瞬間就打在了一起。

  一旁的二壯子和海子急忙上前拉架，可五魁和大柱子打紅了眼，兩人硬是半天沒拉開。

  張彩鳳聽著是大柱子把雞給弄死的，現在竟然還打她男人，實在是欺人太甚，她隨手拎起一旁裝雞糞的糞桶就扣在了大柱子頭上，抬腳踹了上去。

  “敢欺負我男人，我踹死你！踹死你！”

  大柱子冷不丁被扣住腦袋，瞬間占了下風，被五魁兩口子一頓踹。

  二壯子和海子拽半天才把兩人拉開。

  大柱子被打的不輕傷到了腰，半天沒爬起來，最後還是被二壯子和海子倆人給攙下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