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親他一口

  五魁成親後，日子過的有些難，張彩鳳不會做飯，五魁也從未幹過活，兩人把家裏搞的烏煙瘴氣的，五魁隻好跟著張彩鳳回娘家去吃飯，張會計見五魁能說會道的，村裏開會，或是有啥活動就帶著他一起去，時間一長，兩人總在娘家那邊，村裏人又開始了閑言碎語，說五魁是倒插門，吃軟飯的。

  老太太一輩子好麵子，被人議論心裏窩火，又不敢跑張會計家去鬧，隻好把兒子兒媳婦請回來，自己每天來回跑給他們小兩口做飯。

  四魁媳婦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頭一次懷孩子，四魁媳婦害怕，不敢一個人在家，可老太太顧不得她這邊，隻能四魁在家陪著媳婦，這樣一來，苞米地裏的活就沒時間幹了。

  四魁媳婦因彩禮的事兒一直跟老太太拗著勁，如今老太太又一心撲在老五那邊，心裏更是增加幾分怨氣。可她不能發火，要是敢和婆婆頂嘴，那就成了大不孝，村裏人的吐沫星子能淹死她，她隻敢在家裏跟四魁抱怨。

  “四魁，你媽這心偏的也太過分了啊！侍候五魁和彩鳳都比侍候自個兒親孫子上心，五魁他倆有手有腳的連做飯收拾屋子都不會啊？”

  四魁著急地裏的活，心裏也煩，聽著媳婦抱怨，沒了耐心：“你爸要是當官的，俺媽也侍候你！就懷個孕，瞧把你矯情的！這麽著吧，俺套牛車把你送五魁家住幾天，俺把地裏活幹完在去接你，地裏活在不收拾，下籽就不趕趟了！”

  “俺不去！那張彩鳳家房子是新修地，炕上鋪的是革，就俺這一身土硌囊，不得給人家屋弄埋汰了！再說，人家瞧不上俺，幹啥還往人家跟前湊！”

  “那地裏活咋辦啊？不種地啦？”

  “那俺跟你一起上地，俺拿個馬紮就坐在地頭兒等你。”

  “這大風天地，你能行嗎？”

  兩人正說著，屋外傳來老太太聲。

  “這都啥時候了，還不收拾苞米地啊！整個村兒就你家地沒收拾了，等過幾天下雨，地裏就下不去腳啦！”

  老太太一邊扯著嗓門說著，一邊推門進了屋。

  看著四魁和他媳婦在炕頭坐著，老太太蹙眉狠狠瞪了他倆一眼。

  “都啥時候了，還在家坐著啊？”

  四魁媳婦見老太太一進屋就嚷嚷，臉慫拉的老長，賭氣囔塞的說道：“就知道衝俺喊，俺大個肚子自個兒不敢在家，這要是突然生了咋辦？現在整個村兒能動換的人都在地裏幹活，想找個人幫忙都找不著，你天天侍候五魁那兩口子又不管俺，俺們能咋整？”

  老太太一想也是，如今四媳婦身邊也離不開人，可自己要是不管五魁那邊，五魁兩口子又得回張家去。

  老太太擰眉想了想，語氣放緩了些，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麽等著啊！這麽著吧，四魁，你把你媳婦送你大嫂那去，反正你大嫂一天啥也不幹，讓你大嫂照顧她，你趕緊下地幹活！”

  四魁看向媳婦，等著她開口。

  四魁媳婦心裏掂量了一番，覺得去大哥那也行，至少比五魁那強，雖然大嫂名聲不好，但也比張彩鳳強多了，至少在大哥那受不著虧。

  “那就聽媽的，去大哥大嫂那住幾天吧！”

  ……

  招娣今天去集上買了一百隻小雞崽。

  魁梧從地裏幹活回來正瞧著招娣在架圍欄。

  看著滿地毛茸茸的小雞崽，魁梧一臉錯愕的看著招娣，問道：“娣兒，你咋買這麽多雞崽？”

  招娣早上離開時告訴了魁梧要買些雞崽回來，可魁梧沒想到招娣買了這麽多。

  招娣臉上帶著笑，一邊忙著手裏的活，一邊說道：“不多不多，就是咱家錢不夠，不然我還想多買點呢！”

  魁梧的表情有些僵硬，可看著招娣笑的那麽開心，他就沒在說什麽，放下手裏的鎬幫著招娣一起架圍欄。

  招娣知道魁梧心裏不解，換成他人，媳婦把家裏錢都買了雞崽，肯定發脾氣！可魁梧隻是問了一句，其它話什麽也沒說，招娣知道，那是因為魁梧打心裏待自己好。

  “別動！”

  招娣看著魁梧滿頭大汗，抬手用衣袖給他擦了擦。

  魁梧順勢把臉往前探了探，招娣幫他擦完汗，突然上前啵的一聲就親了他臉一口。

  魁梧一愣，直接栽坐在地上，臉又紅了。

  招娣見他那副傻愣愣的樣兒，捂著肚子笑的前仰後合。

  這時，山下上來一輛牛車，招娣瞬間沒了笑聲，伸手扯了扯魁梧，說道：“有人來了，快看看是不是你媽？”

  魁梧還沒緩過來，隻覺得渾身軟趴趴，麻酥酥的，招娣親過的地方還帶著涼意，回味無窮！

  魁梧沒吱聲，招娣往前跑幾步，看清了來人是四魁和他懷孕的媳婦。

  招娣在上一世的記憶中，關於四魁兩口子沒什麽印象，模模糊糊的隻覺得四魁媳婦是個嗓門亮又厲害的人。

  “四魁咋來啦？”

  招娣迎過去主動打了招呼。

  四魁下了牛車，牽著牛繩子，說道：“大嫂，小蘭她這不快生了嘛，自個兒不敢在家，尋思著讓她上你這住兩天，俺好下地幹活去！”

  四魁媳婦看著招娣，笑著道：“五魁讓俺上他那，可俺不愛去，俺煩張彩鳳，就想上大嫂這來，你這清靜。”

  招娣心裏明鏡著，肯定是老太太的主意，可人都來了，也不能給攆回去，好在四魁媳婦也沒啥心眼兒，就是嘴巴快，心裏擱不住話。

  招娣笑著道：“成啊，正好我缺個說話的人呢，就是我家破了點，你可別嫌棄！”

  “大嫂說的這是啥話，自家人嫌棄啥！”

  四魁打斷兩人的話，說道：“那俺就送你到這了，俺得趕緊回去收拾地去！”

  “那行，你趕緊回去吧！”

  四魁媳婦慢慢從牛車上下來，招娣連忙上前扶著。

  四魁沒多留，趕著牛車調頭就走了。

  “大嫂，給你添麻煩了，說實話，你比俺還小兩歲呢，叫你大嫂還有點別扭，按歲數得叫你大妹子才對！”

  招娣扶著四魁媳婦往回走，眼睛一直盯著她肚子，雖然已經活了兩世，可對照顧孕婦招娣一竅不通，這麽大的肚子，生孩子一定很疼吧，這山裏沒有車，離衛生所又遠，不會出啥事吧？

  “大嫂，你這裏收拾的真幹淨，俺上次來果園，這裏荒的都看不見房子了，媽總說大嫂從城裏來的不會幹活，我看比那張彩鳳強多了！媽下了血本給五魁娶了媳婦，還搶了大哥大嫂的房子，沒想到娶回來的根本不是媳婦，是祖宗！唉，老太太也是缺心眼，心甘情願的侍候他們兩口子！就等著五魁借老丈人光當幹部呢！也不瞧瞧五魁是不是那快料兒！除了有一張整天跑火車的嘴，他還會啥？”

  招娣聽著四魁媳婦的話，有些接不上茬，不過她覺得四魁媳婦有一句話說的對，五魁他根本不是當官的料，他隻適合當狗腿子，當炮灰。

  四魁媳婦見招娣沒搭話，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對了大嫂，你跟大哥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懷上沒呢？”

  招娣搖頭：“我們暫時還不想要孩子。”

  四魁媳婦哼笑著點頭：“也是，你還小，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