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了，手術很成功，人給救過來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也完成了病人的囑托，小姑娘以後還能繼續穿比基尼和露臍裝，石市的小夥子們應該感謝我們小顧！”

  唐醫生看著那漂亮的縫合痕跡，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自己組裏麵的幾個住院醫，兩年了，縫出來的線口依然還是慘不忍睹，想挑一個留下來都不知道該挑誰，心累…

  幾個住院醫：剛剛組長是不是又看我了？

  可怕！

  他們已經被罵出來心理陰影了，一看到唐醫生看他們就忍不住一個激靈…不管是誰，規培幾年再加上住院幾年被罵下來，都會有心理陰影的，哪怕是老唐脾氣好也沒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該罵還是會罵人，而且從下麵上來的老唐還能變著花樣罵，都不帶重樣的！

  “既然這麽完美，那我們晚上一起去吃一個火鍋怎麽樣？”小護士開心地問道：“或者說去吃串串也不錯，最近附近又開了一家串串，味道很讚，就是有點兒貴！”

  “有點兒貴的話，說不定牛肉和羊肉是真的，有牛肚和牛板筋嗎？”唐醫生問道，他對於年輕而且漂亮的小護士向來是很有耐心的。

  而且現在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回去吃飯根本不現實，自從當上醫生之後，他就沒有奢望過回家吃晚飯。他老婆原先還有心情給他做晚飯的，現在嘛…隻能說幸好當初要孩子要得早，要不然遲早頭上長草！

  醫生是離婚率最高的職業之一，選擇務必慎重！

  至於食堂…雖然還有飯，但是他不想吃，吃膩了。

  “都有，隻不過鍋底比較辣，可能是正宗的川味火鍋底料。”小護士明顯口味比較重，而且戀愛經驗和約會經驗都少，否則的話她一定不會選火鍋或者是串串的。

  “那就不行了，我這個年紀也算是比較大了，晚上吃不了那麽重的口味，下一次中午吃吧，怎麽樣？”唐醫生雖然還在壯年，但是對於這種重口味的不健康飲食向來是敬而遠之的。

  “那就太可惜了，顧醫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小護士也不堅持，扭頭向顧惜朝問道：“我剛剛發了獎金，我請你啊！”

  “什麽？”

  顧惜朝反應有點慢，雙眼無神，看起來好像是在想其他事情。

  九個物品欄之中，一本《骨科縫合教程》和《外科手術基本技術和技巧》就放在裏麵，分別占據了兩個格子。

  這些裝備能夠以虛擬實境的方式展開場景教學和答疑解惑，而且還是百分百模擬真實世界的那種，雖然操作感還是有些假，但是這種灌輸的能力也非常珍貴了！

  大佬們身臨其境的教學方式讓他沉迷其中，尤其是還能夠答疑解惑，實時指導，更是極為難得，這讓他對於外界的感知幾乎降低到了最低點。

  “我是說，我們一起去吃火鍋怎麽樣？”小護士倒是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食色性也，不寒磣，尤其是她給顧醫生換衣服時候的那一身強壯的腱子肉，還有那健身褲上高高的…真讓人忍不住口水直流！

  唐醫生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人家並不是想邀請自己啊！

  想到這兒，他才不得不感慨，自己是真的老了，連這點小事兒都沒看出來，自己應該早就意識到的才對。

  “這個…我聽唐醫生安排。”顧惜朝沒有多想，再一次沉浸到了教學當中，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外掛爸爸現在還愛他，但是以後會不會移情別戀，這誰說的準？

  珍惜當下，至於享受…你現在沒錢沒技術，享受個屁啊？

  “啊，那真是太可惜了。”小護士說不出來的失落，但是還是重整旗鼓：“那下一次我們再一起去好不好？”

  “好！”顧惜朝沒有多想，快速結束對話。

  “哈哈哈，沒什麽可惜的，小顧是北方人嘛，吃不了那麽辣的，和你這個川妹子沒法比。”唐醫生先是出來給顧惜朝解圍，然後又提醒道：“你如果想要請小顧去吃火鍋的話，我建議你們去吃侯氏火鍋店，那個不太辣，很符合我們北方人的口味。”

  “咳咳，其實我們是能吃辣的，我是湘人！”一隻冒著被大佬凝視的風險，覺得自己的相貌應該算是過關的住院醫小心翼翼地說道。

  “還是不了，我們也就是那麽一說，其實這幾天我也有點兒上火，而且我媽媽讓我早點回去。”在手術室外，小護士倒是沒有那麽暴躁，還算矜持，所以拒絕得委婉不失禮貌。

  其實她媽媽說的是：不要和醜*走得太近，容易變醜！

  隻不過穿著護士裝怎麽樣都無所謂，但是穿上裙子之後，還是淑女一些比較好。

  然後…那隻住院醫的行為很快就招來了大佬還有隊友的目光：

  “既然還有時間和精力，就去把病曆寫一寫吧，順便反思總結一下今天的手術，你也都老大不小了。”唐醫生“和藹”地說道。

  說完之後，他又看向了自己家的另外幾隻住院醫：“你們也商量一下排班，一定把病人照看好了，別出什麽問題，聽到了嗎？”

  住院醫：不是吧，這麽慘，忙了這麽長時間，居然連飯都沒得吃？

  想一想上一次吃飯是什麽時候？

  好像是半年前，高價值耗材管理改革之前，去的是富力，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聚過餐了！

  於是他們便把目光聚焦到了那個出聲的人身上：如果目光能變成刀子的話，現在那個自信的住院醫沒準兒下輩子都不用買刀了。

  倒是那個年齡稍大的護士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抬起頭看了顧惜朝和唐醫生一眼，按理說如果唐醫生在場的話，那麽必然是會有人請客吃飯的，所以帶幾個人根本無所謂。

  如果不帶人，隻有他們兩個的話…算了，這都是大佬的事情，不關她的事。

  在目送護士坐出租車離開之後，唐醫生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有人來接他們了，然後在住院醫們羨慕的眼神中，黑色的大奔慢慢地離開，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唉，走吧，吃食堂去，希望小食堂還有我最愛的肥腸！”

  “同人不同命啊…”

  “生而為人，我真是抱歉…”

  “額…剛剛扒拉半天腸子了，你們確定要吃肥腸？”

  住院醫：……

  看到唐醫生走遠了，他們才敢小聲逼逼，雖然唐醫生還算和藹可親，但是老板就是老板，這個性質是不會變的。

  富力洲際酒店，當地的一個五星級酒店，西餐和中餐都還不錯，檔次也夠了，考慮到這一次都是大老爺們，唐醫生有些惡趣味地選擇了西餐…

  當然，必須要糾正的一點是：唐醫生不老！

  “來，小顧，給你介紹一下，這一位是郝院長，咱們省最大的私人醫院的院長，咱們市裏麵有名的大財主！”

  “唐醫生你這就折煞我了，就是做點兒小生意。這位小哥就是顧惜朝顧醫生吧，真是一表人才！”郝院長仰視著麵前的帥哥，有些言不由衷地打招呼道。

  郝院長大概是一米七，而顧惜朝…一米九，費勁！

  “郝院長你好。”顧惜朝認真打了個招呼，沒有再繼續學習，而是認真打量了對方一下。

  他雖然不夠圓滑愛但是不意味著他不夠聰明，他很清楚唐醫生帶他來應該是有事情要和他單獨聊，而眼前的這個人就是正主了。

  原因嗎…如果他不是正主的話，應該和以前一樣，結賬走人！

  “什麽院長，你叫我郝醫生就行了，先坐先坐！”

  郝院長熱情地打招呼，等兩人都坐下之後，他才招了招手，然後坐了下來，然後便是一隊廚師用一台烤車將一大塊牛排給運了上來。

  “丸子國的和牛肉，隨便吃，師傅現烤的，還有魚子醬，鬆露，要吃點兒魚生嗎，我問他們，剛剛從挪威運來一條8公斤的三文魚！”郝院長熱情地招待道。

  “不了不了，吃生食不好，哈哈哈！”唐醫生拒絕道。

  顧惜朝隻是看著，沒有動手，他先是看向了唐醫生，在看到唐醫生的示意之後，他才開始動餐具。魚子醬有點鹹腥，鬆露麵包味道很好，就是鬆露有點少，他幹脆拿起來像是刨土豆那樣自己刨。

  廚師：我勒個去，這麽奢侈的嗎？

  牛排是全熟的，這對於他來說是一條底線，他不吃半生不熟的東西。

  “顧醫生的縫合手術我都看了，縫合術非常好，尤其是美容針，不知道顧醫生有沒有打算接一些私活？”郝院長給他到了一點葡萄酒，他很清楚這些外科醫生的習慣，白酒是絕對不沾的。

  “私活？”

  “郝院長的私人醫院最大的生意就是美容塑形，對於縫合高手的需求比較迫切。”唐醫生補充了一下。

  “對，就是有時間的時候來醫院縫線，你哪個美容針我可以給你一半的提成，怎麽樣？縫一厘米我們這裏的價格是這個數，我可以給你一半，有其他的需求我們可以再商量，你要不考慮下？”

  郝院長伸出三個指頭，廚師倒是沒有多想，他看到三個指頭猜測也就是三百的樣子，他絕對猜不到美容針縫一厘米就是三千！

  郝院長本來想先寒暄一下，拉拉關係的，等吃完飯，找個地方好好樂嗬樂嗬，再談生意。但是看了看表，已經九點多了，再晚一些他倒是無所謂，但是兩個醫生就不行了，所以隻能作罷。

  石市是省城，而且是交通樞紐，人口多，美女自然也就多了，娛樂場所數不勝數，各種品種和型號的讓人目不暇接，恨不得多長幾個腎！

  “不好意思，這個我沒法回答你，我要考慮考慮！”

  顧惜朝看了看唐醫生，發現他並沒有給自己信號，於是便回答道，唐醫生沒給信號就去問吳老板，畢竟這種事兒還是博導比較清楚。

  他作為一個在大學和醫院呆了7年，還要再呆一年，算上育紅班和五年小學，六年中學，總共在學校這個象牙塔裏已經呆了差不多20年的學生，基本上已經和社會完全脫節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樣去處理這種事兒。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找信得過的專業人士問一下才行。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不過你們醫院的唐醫生，還有張主任等等，都和我們有合作，而且我們今天的事情，吳主任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們才過來邀請你。這種事情沒有通過大主任的允許，我們是不可能做的！”

  郝院長笑眯眯地說道，並不在意顧惜朝語氣中的冷淡，一般技術自信的人都這樣，他見多了。

  不過在聽到一厘米1500的價格之後，還能保持麵不改色的年輕人，倒是讓人有些驚訝，這種人不管做什麽都能有出息的，前提是也想他這麽有能力。

  “那我能打個電話嗎？”顧惜朝問道，沒有任何的顧忌，唐醫生雖然在這裏，但是他要嘛不了解，要嘛就是不方便說，否則的話他早就給自己信號了。

  “當然，你可以和吳主任打個電話問一下，也可以和唐醫生交流一下，不需要顧忌我的。隻不過學醫嘛，學了8年了，後麵還有實習，規培，住院，不給自己賺點外快怎麽行，你不要有心理負擔。”郝院長一副老好人的樣子，這種場景他從公立醫院辭職的時候就預料到了。

  不過掙錢嘛，不寒磣！

  顧惜朝的大米手機已經沒電了，所以隻好讓唐醫生來。

  “喂，吳主任，我是唐浩清啊，對對對，我現在在富力呢，和小顧一起，行，我把電話給他，你和他說吧。”唐醫生說著便把電話交給了顧惜朝。

  “喂，是小顧吧。”

  “老板，是我，這麽晚了實在不好意思。”到現在已經九點半了，不管是出於什麽理由，這個點兒打擾別人終究不太禮貌。

  “好了，你還會不好意思，一天天的和一個冰塊一樣，和人家小護士出去吃個飯怎麽了，人家家長電話都打我這裏來了…”

  顧惜朝耐著性子聽完老板的叨叨，然後才聽到正題。

  “這個事兒是我讓老張幫你介紹的，一個是因為你這個手藝天生就是吃著碗飯的，不去做可惜了，另外一個你也快25了，博士畢業怎麽說也該成家了，沒錢是不行的，給你介紹有錢人家的女孩兒你又不願意，那就自己掙錢吧。”

  “學醫是一門既耗精力，又耗財力的事兒，不管是練習還是進修都花錢，能讓自己錢包厚實一些就別虧待自己。”

  “謝謝你了，老板！”顧惜朝由衷地感謝道，雖然他很納悶老板什麽時候和他說幫他介紹個富婆的，難道小王護士就是那個藏在沙堆裏的金子？

  也是，小小年紀就有了自己家的飛機場，肯定是富婆沒錯了！

  “我是你老板，算上本科，你在我手底下快幹了五年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吳主任那邊頓了頓：“倒是以前沒發現你這個天分，要不然的話也能早一些開始掙錢，不過說這些也沒有用，你把握好以後就行了。”

  “好的，老板！”

  “一半的提成比例和咱們其他醫生一樣，這個沒必要搞特殊，隻不過我聽他們說了一下，你的定價有點低了，才三千，配不上你的手藝。”

  “八千吧，你的功力定得再高一些雖然也行，但是初期沒有什麽名氣的話，還是不太容易被人接受。”吳主任那邊直接拍板。

  這裏是省城，要是定的價格低的話，才是沒有出路的，價格高反而更能吸引別人的注意，讓客人安心，就像10元店的高仿和專賣店的高仿一樣，品質都一樣，甚至供貨商都一樣，但是銷量和反饋卻天差地別。

  顧惜朝是沒有任何異議的，他對這一行根本就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藝值多少錢，但是他的老板肯定知道，而且也沒必要坑他。

  再說了，老板的這個提議明顯對自己有利。

  郝院長也沒有意見，他的醫院主要就是靠省二院的便利才能一直做下去，他的醫院本身是沒有那麽多的醫生資源的，或者說頂尖的資源沒有，所以他不可能得罪這種科室大主任的。

  “你把電話給我留一下，等你有時間的時候，我會直接通知你過來的，到時候把車牌告訴你，你坐車過來就行了。”郝院長拿出手機。

  “好了，你們也累了一天了，本來還想帶你們出去玩一玩的，沒想到這麽晚了。你們趕緊趁熱吃，我已經讓他們記在我的賬上了，回去的時候和唐醫生說一說就行，司機會送你回去的。”郝院長留下名片，然後便起身告辭。

  男人的友誼都是在其他地方建立的，飯桌上是建立不起來友誼的，甚至一頓飯以後人家記不記得你還兩說，所以沒必要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