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同桌
作者:采清      更新:2021-10-10 20:28      字數:2149
  楚瑤吭吭哧哧的爬到四樓,累得小腿發軟。

  她直接來到老師的辦公室。

  敲響辦公室的門,裏麵傳來一道年輕的聲音,“進來。”

  楚瑤推門走進,辦公室裏隻有三個老師,兩個男老師和一女老師。

  一看她全副武裝的這架勢都楞一下,轉而都有些失笑。

  楚瑤這才想起來這樣似乎不禮貌,楚瑤忙摘掉帽子和口罩。

  看到楚瑤紅腫的臉和發黑褪皮的耳垂後,老師們也笑不出來了。

  女老師說:“這三月的天能凍成這樣,也是少見。”

  楚瑤安靜答:“是年前回臨城時凍傷的,斷斷續續一個多月也好不了。”

  女老師說:“也是個嬌弱的。”

  中年女老師轉向窗邊正在澆花的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男老師:“趙老師,這是不是你們班新轉來的新同學。”

  趙老師放下手裏的澆水壺偏頭問:“楚瑤?”

  楚瑤彎一下腰規規矩矩問好:“老師早上好。”

  年輕男老師打量一眼楚瑤,“從南方回來不適應倒是難免,你爸爸和我打過招呼,以後的早操你都可以不出,課間操和體育課也看情況再定。”

  楚瑤抿一下唇,開口:“我可以的。”

  哪怕她畏寒嚴重,從小體質嬌弱難適應北方的天,可她就是土生土長的臨城人,她不需要特殊照顧。

  聞言,女老師笑一聲。

  這時,早自習的鈴聲響起,班主任趙老師走向她:“走吧,先進教室。”

  楚瑤跟在趙老師身後,臨近教室門口,楚瑤低聲道:“趙老師,我可不可以戴著口罩?”

  趙老師回頭看她一眼,姑娘兩個臉頰紅腫,導致兩腮看起來腫大,耳垂發黑近乎潰膿,確實不算美觀。

  想到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注重外表,趙老師也沒在意,調侃道:“口罩自然可以,隻是這帽子和耳套麻煩了點兒。”

  趙老師往前走了兩步,又笑著調侃:“不然,理化生的時候你破例戴著,報出名字哪個老師或多或少也賣你麵子,隻是這政史地你恐怕得遭白眼兒了。”

  楚瑤溫溫吞吞的笑一下,覺得她清秀挺拔的班主任是個溫柔親近的班主任。

  楚瑤覺得趙老師是個溫柔的班主任,可是趙老師帶著她進教室的時候,本嘈雜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

  一學期沒見,見了班主任還能迅速安靜下來,可見趙老師是個溫柔且嚴厲的老師。

  趙老師走向講台看一眼下麵,“這學期我們班新來一位同學。”

  “來,楚瑤,介紹一下自己。”

  楚瑤垂著眸子走上講台,她戴著口罩,手上還戴著手套,卻也不由緊緊的握著胸前的書包帶。

  她能怎麽介紹自己?

  她家就在這幾條街上,她以前就是三中的,名也是有一些的。

  三中的高中部也有不少原來初中部的人,她從不敢奢望高中部碰不到熟人,所以,總會有熟悉她的人,總會有知道她過去的人。

  楚瑤抿著唇也沒看下麵的同學,一雙黑眸放空,聲音發緊開口:“大家好,我叫楚瑤,很高興能和大家分到同一個班。”

  一聽她的名字,果然,原本安靜的教室陡然傳來幾聲壓都壓不住的竊竊私語。

  “楚瑤,是我認識的那個楚瑤嗎?”

  “看起來像,以前楚瑤不是一到冬天也把自己包成個球嗎。”

  “不是聽說她坐牢了嗎?”

  “沒坐牢吧,聽說那會兒她不是不滿十四周歲嗎?不過她怎麽還敢進三中?不怕那誰弄死她啊?”

  也有嘴皮子快的男生問:“新同學怎麽還戴著口罩,這往後出了教室摘了口罩,那不是除了她親媽誰都不認識嗎?”

  旁邊有人附和:“你算個錘子啊,要你認識。”

  趙老師皺起眉頭,“哪兒那麽多話,想說去我辦公室慢慢說。”

  下麵立刻安靜下來。

  趙老師指著靠窗戶那一組最後一排的一個空位說:“楚瑤你暫時先坐趙政旁邊,期中考後再換。”

  “班長下課帶著楚瑤去領校服和課本。”

  “好。”一個戴眼鏡的高個子男生起身應下。

  楚瑤的個子不算高,隻有一米五八,視力也不好,坐在最後一排確實有些看不太清黑板。

  楚瑤一邊向最後一排走著,一邊想放學後去配個眼鏡戴著。

  她的同桌是個男生,長手長腳得趴在桌子上沒精打采的看她一眼,懶洋洋的起身給她讓位子。

  楚瑤默默的看一眼男生,她覺得她說自己長到了他腰的位置都覺得是給自己臉了。

  這人得有一米九以上吧?

  楚瑤默默的從自己身邊的這個龐然大物身邊走過,走進去坐好,把筆袋和書拿出來。

  三中的書和她以前的書不一樣,但是她也帶來了幾本,不然早自習她沒得看。

  而她的同桌,從把她放進去後就開始趴在桌子上睡覺。

  健壯的身軀將他和後牆的位置堵得滿滿的,而趙老師也仿佛習以為常,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三中的早自習隻有半個小時,都是自由自習,想看哪一科都可以。

  楚瑤翻看語文書,背著課文。

  她文科類的都不行,這也包括語文,閱讀理解,背誦默寫,都是她的死穴。

  楚瑤半個小時一心背古詩,背的是離騷。

  臨下課的時候,楚瑤還在磕磕絆絆的背,然後生疏程度還是和剛開始背一樣。

  雖然,這或多或少與那些過去認識她或者聽說過她的人總是回頭看她有些關係,但是也不能否認,她對文科的東西是真不敏感。

  “嗤......”旁邊睡了一節課的人像是突然回光返照一樣發出了聲響,一節課無聲無息,這一醒怎麽還笑上了。

  同桌從胳膊搭成的窩裏爬起來嗤笑著看她,“你是不是和我一樣,花錢買進來的?”

  “......”花錢進來的?

  楚瑤看一眼自己這同桌,別人有鬆有緊的穿著的校服,他袖口和腰上用來定型的鬆緊早八百輩子崩斷了,藍白相間的校服就那麽長袍大褂的像一塊破布套在身上,重要的是他這校服白的地方髒的發黃,藍的地方也黑乎乎的!

  那人又睡眼惺忪的說:“一個破離騷,你背一早上連第一段兒都背不熟?我他麽夢裏全是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