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活著有什麽用？簡直是生不如死。”

  夢媛看了他好一會兒，實在是很頹廢，必須用激勵法讓他振作起來。

  “剛才你說我認錯人了，我本來真的以為你是我的那個好朋友，現在仔細看才知道，確實是認錯人了。”

  顧星河抿了抿嘴唇，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驀然，他大發雷霆：“你以為自己是誰？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夢媛走過去，將碗碟的托盤端起來，放在一旁的書桌上，然後收起擱板，輕聲問道：“床是搖下去，還是繼續這麽躺著？”

  “我要你出去，沒有聽見嗎？”

  “我認識的那個朋友，從來不會對我這麽大呼小叫，他打籃球的時候十分瀟灑，操場上很多女生都偷偷地看他。雖然，他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很冷漠，很凶狠，但是，相處之後，就會發現，他很細心，很溫暖。盡管你和他不是一個人，但是，你看，你現在給我的第一印象，也是十分凶狠，希望，之後，我們可以改觀。”

  顧星河的臉色十分奇怪，有一絲很可疑的紅。

  “改什麽觀？我不想聽，我要你出去，出去——”

  夢媛不想他這麽吼，看著他用盡全力，手又不能動彈，十分可憐，她不說話了，直接端著盤子出去，還貼心地關好房門。

  王媽正在洗碗，聽見顧星河的大吼，嚇得趕緊來樓梯這邊看。

  看見夢媛下樓了，王媽將她拉到一邊，悄悄地問道：“你又做錯什麽事情了？”

  “沒有，我隻是收拾了盤子，他突然就不耐煩起來。”

  王媽接過夢媛手裏的盤子，雖然仍舊覺得很可疑，但是沒有說什麽了。

  顧星河看著緊閉的房門，頹然地靠在枕頭上，死死咬緊牙關。

  就在方才，他突然小便失禁了。

  還好，蓋著厚厚的被子，並沒有被夢媛看出來，隻是，隨著尿液的流出，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全部都被擊潰了。

  出院的時候，醫生要他插尿管，可是，他拒絕了。

  本來不想催促王叔快點回來，但是此刻，也隻有王叔能夠幫助他了。

  剛才他對夢媛說，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能站起來，其實也是在試探她，如果知道他成為了一個廢人，會不會扭頭離開。

  大道理，誰都會說，可是真實地麵對這樣一個人，時間久了，自然會厭倦而離開吧？

  雖然醫學技術很發達，醫生也說過會治好，時間就不知道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耐心。

  半個小時之後，王叔回來了。

  顧星河紅著臉，有點難堪地將頭別到一邊去，任由王叔幫自己擦洗，然後換上幹淨的墊褥。

  “王叔……”

  他是真的不好意思，而且，他個子大，王叔搬他都小心翼翼，生怕他磕疼了，所以十分吃力。

  王叔笑起來，一臉的褶子：“沒事，都怪我，今天回來晚了。現在換的墊褥，我家老婆子曬過，你聞聞，還有陽光的味道呢。”

  “我……我的這個事，您不要和她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