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媛咬了咬下嘴唇。

  總裁的老婆，該不是看見他摔成這樣，有點擔憂下半輩子的幸福，偷偷卷鋪蓋跑了吧？

  “王媽，這麽大的別墅，平日裏，就你們三個人在家嗎？”

  “是啊，老爺子身體不好，常年在外國沒有回來。”

  “總裁的父母年紀大了，照顧不了，也是情有可原。那……總裁的夫人，都不管他嗎？”

  “誰？總裁的夫人？”王媽笑起來，搖搖頭。“工作就是他的夫人。”

  原來是工作狂啊！

  夢媛也笑起來，這樣的總裁很好的，起碼都很有責任心。

  閑聊了幾句，王媽對夢媛的印象逐漸好起來。

  門鈴聲響起，夢媛問：“是不是王叔回來了？”

  王媽搖搖頭，皺著眉頭說：“這麽刺耳，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她？看來還是老熟人了。

  又等了一會兒，王媽還是沒有動，門鈴聲就安靜下來了。

  “不讓客人進來真的不要緊嗎？”

  “你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實在是太鬧騰了，擾得我們都受不了。她肯定是知道總裁轉回家休養，所以借著上門看望的理由過來，如果真的放她進來了，總裁肯定會大發雷霆。”

  夢媛並沒有多問，隻是點點頭。

  吃完了飯，她將碗筷收拾到水槽裏，然後問王媽：“不知道總裁吃飯快不快，我現在上去，合適嗎？”

  “他既然要你上去，肯定不會是要你收拾碗筷，隻怕，要單獨找你談談。別怕，他是個不錯的孩子。”

  孩子？

  夢媛吃了一驚，難道很年輕嗎?

  不過，王媽稱呼總裁的父親為老爺子，又在他們家工作那麽多年，應該是很親切的稱呼吧？

  敲了敲門，她輕聲說：“總裁，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這個聲音

  夢媛推門進去的那個瞬間，顧星河抬起頭來，看見是她，幾乎以為自己花了眼睛。

  她走近一些，這才看清楚了對麵的男人，雖然躺在床榻上，一臉病容，但是，確確實實是她認識的那個顧星河。

  “怎麽是你？”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顧星河好像不認識她一般，疑惑地問：“你認識我？”

  怎麽不認識？都是海清大學的校友，一起吃過好幾次飯呢，就算沒有戀愛過，也算是同窗過啊。

  他是這次摔傷的時候，傷了腦袋嗎？

  還是，故意擺總裁架子，好讓她覺得，麵試他會一視同仁，不會因為認識她而故意放水？

  不管是什麽原因，看他的表情神態，確實是很陌生的感覺。

  “不認識……吧。”

  “我還不認識你，現在，你先自我介紹一下。”

  “總裁好，我叫夢媛，海清大學中文係本科畢業，精通英語和法語……”

  “你應聘之前，沒有看過公司的發展曆程嗎？也沒有看過對應的招聘條件嗎？作為中文係的畢業生，你覺得，這個職位適合你嗎？”

  “其實，我當時應聘的是策劃部，可是，由於家裏出了事，就錯過了麵試。後來，徐秘書帶我來，也就是今天早上，我來……就是來應聘的，如果總裁覺得，我不合適，我……”

  “對，你不合適，可以回去了。”

  夢媛倔強的因子就叫囂起來了，憑什麽一句話就決定她不合適了？

  “到底哪裏不合適，總裁不是應該給一個合理的理由嗎？”

  “你，哪哪都不合適。”

  既然顧星河這麽絕情，她也不必太客氣了。

  “今日早上，我來應聘，卻被總裁打傷，還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後遺症，鼻子畢竟也是臉麵，作為一個妙齡女子來說，極為重要，關係著日後的工作和婚姻。這是其一。還有，上午，徐秘書離開之前，已經和我簽訂了用工合同，總裁現在說我不合適，那就是單方麵違約。最後，徐秘書給我工作的定位是特助，隻需要做好他和總裁之間的橋梁就好，在他不在海清市的這段時日裏，做好相應的文書工作，我個人認為，自己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讀書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她口齒伶俐，不是嗎？

  顧星河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們還會因為工作的事情這麽對話。

  “如果鼻子受傷，可以去醫院做全麵檢查，醫藥費全額報銷；我燦星集團，這點違約費是付得起的。”

  既然他這麽不希望她留下，她還非要留下來不可了。

  “說了這麽多，總裁還是沒有抓住重點，我的意思是，從簽訂合同的那一瞬間開始，我已經上崗在工作了，勞動合同受法律保護，一旦簽訂，不得隨意以莫須有的罪名辭退。”

  兩個人都不服輸，直直地看著對方。

  “當我的特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別哭著鼻子丟人地離開。”

  “秉公辦事，隻要總裁不是刻意為難，再艱苦的事情，我也可以承受得住。”

  “刻意為難？在你心裏，我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是不是那樣的一個人，不是我說了算，更不是你說了算，還是得觀察一段時間不是嗎？所以，我們不要那麽急切對彼此下定論，可以嗎？”

  顧星河定定地看著她，沉默了好一會兒。

  本來已經放下的，可是，為什麽她偏偏要再次來到他的身邊呢？

  為了她，傷得這麽重，還是不要有什麽想法了。

  “你知道嗎？或許，我再也站不起來了。”

  “所以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一個集團的總裁，卻是一個隻能躺在床榻上的癱子，也許這個集團會易主，也許會慢慢衰退，你留下來，有什麽意義呢？”

  夢媛知道他很在意自己的傷勢，想起王媽的提醒，她決定還是大膽一些。

  “我們每一個人，從出生起，就開始一步步走向死亡，很多人，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就又陷入了黑暗寒冷之中，相比之下，我們要幸運得多。你看看你，雖然傷勢很重，起碼還撿回了一條命，這就說明，老天爺已經在眷顧你，所以，它不會讓你沉淪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