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

  技高一籌猶如泰山壓頂。

  身為軍人，上陣拿敵束手無策就是徒有一身軍裝，如窩囊廢一樣白吃了軍隊那碗飯。

  惱羞成怒，血花四濺。

  大船之上的正白旗軍被殺得落花流水，剩餘數人都被梁茂精湛的武藝嚇退而膽寒，他們眼見對手太過橫勢而亂成一鍋粥。

  那把血淋淋的刀已如鋸齒，梁茂不得不扔掉。

  梁茂側身落於夾板之上，距離插在夾板上那把雁翎刀很近，很近，若要用它完成一場瘋狂的殺戮，梁茂幾乎觸手可極。

  海風深深的刮著他怒斬豪傑的臉，往前大邁一步，舉槍出刀的清軍被逼退好幾步。

  海風刮起他的灰色布衣，那可怕的傷痕與雄壯的肌肉線條顯示出他有著殺破一切的力量。

  翻身拔出雁翎刀而帶勢威逼慢近的男子，他身上有著一種剛烈的殺氣，似有著揮刀而震破山河的力量，讓清軍膽寒十足。

  此時在船艙上的梁茂已經找不到對手，他無向將殺怒繼續，隻想讓大船盡快啟航。

  昏眼之中，那位老漁民驚訝的瞧見了凶神惡煞的莽古站於小舟前麵，率領大批清軍氣勢磅礴的趕來，這位老漁民知道，如果梁茂再不走，就再也走不了了。

  心中一片焦急而沒有辦法的時候，老漁民拚命將小舟劃向梁茂所在的地方。

  老漁民深知此時他的處境，那艘大船也許是他一生最後一次接近……

  老漁民得到了滿足的安慰，在此等了好久，也許，他終於等來了可以將清軍趕走之人，為此，他寧願一死也要救那位在海麵上毫無方向感的男子。

  此時的墨空。

  月掛高空，絲絲紗雲從月下輕輕飄過。

  冷眼眉橫的梁茂邊走邊說:“我一生殺了很多人，裏麵有該殺的，也有不該殺的，如今，我不想殺你們，隻要你們馬上開船去往一江群島，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以後一定會讓你們安全離開一江群島返回這裏。”

  麵對梁茂手中無情的刀尖，有位士兵顯得很無助，思緒混亂，急迫吼道:“不，我們不能開船去一江群島，這絕對不可能，一江群島那裏可是明軍水師的地盤，我們這樣窩囊的去，就算能夠安全返回，貝勒爺也不會放過我們，我知道，身為一個軍人，殺不了我的對手，那就隻有死，呀！”

  這名正白旗軍士兵也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舉刀割喉自盡。

  “撲通”一聲。

  這名士兵手中的雁翎刀淒涼落地，身體悲慘倒地，撲倒了那些插放在藠頭的兵器。

  見這名士兵血流染紅夾板，梁茂輕聲念叨:“你這又是何必呢？其實……隻要你求我一聲，我可以不殺你，盡管我非常恨清軍。”

  慌亂與悲憤之中，有士兵大喊道:“大家快點跳船。”

  麵對這些清軍士兵跳海而去，梁茂除了追殺他們，更多也顯得無可奈何。

  此時……

  船艙夾板上，就剩下那位身穿軍官服的清軍，他成了梁茂的最後目標。

  梁茂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麽不自盡或者跳船逃跑？”

  梁茂再次逼近，慌亂之中，清軍軍官反問:“你……你……是明軍？”

  梁茂慢慢起刀而立，冰冷說道:“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把這艘船開往一江群島……。”

  然而，這位正白旗軍軍官同樣氣宇不凡，他選擇脫下軍裝，再拔出刀，大聲說:“這位自殺的士兵是我的部下，他很勇敢，我為他的選擇感到驕傲，雖然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也會像他一樣勇敢，不過……，我寧願麵對我的對手戰死……。”

  梁茂疑問:“既然你要戰死，為何又要脫下軍裝呢？”

  正白旗軍官心寒道:“我今天受此大辱，這麽多人居然都不是你的對手，我現在想起貝勒爺經常對我們經常說的一句話，技不如人的軍人，麵對對手的時候隻會是一具無人同情的屍體，我沒有帶好我的士兵，所以不配穿這身軍裝戰死。”

  這位正白旗軍官明知不是梁茂的對手，選擇戰死。

  “呀……！”

  一刀橫空斬，猛力而下，直接劃破夾板，而梁茂跳開有意相讓。

  當梁茂轉身時，這位正白旗軍官決定玉碎，他奮進全力將油燈打破，船艙頓時燃起一片火海。

  這直接把本已讓步的梁茂給逼急了，怒火攻心。

  “呀！”

  猛勁一斬，刀斷人亡。

  看著無法撲滅的大火，梁茂再越上船頭，可……眼前除了一片火海，就是一片波濤洶湧的汪洋，已無從下足。

  梁茂見那身軍服熊熊燃燒，傷心欲絕的念叨:“如果明軍都有這樣的氣勢，清軍就算再怎麽強大，他們也不可能逐鹿中原。”

  此時……

  老漁民在小舟上大聲吼道:“小兄弟，快走啊！清軍主帥率領大批人馬追了過來……。”

  “嘭咚”一聲。

  一根偌大的火棍凶猛掃向梁茂，梁茂趕快翻身躲過。

  起身，梁茂半閉眼一見來者，多麽熟悉的身影站在他麵前。

  莽古鎮定一言:“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肯不肯為我所用？”

  梁茂同樣鎮定回答:“若我活著必須做一件事，那就是我會親自率領軍隊殺絕你們。”

  莽古猙獰吼道:“那你今天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原來……

  老漁民的話未說完，莽古破空翻身躍起，一上船，二話不說，就是一記轉體反踢腿，用火棍猛力擊向梁茂。

  而梁茂同樣毫不手軟，話落，出刀就是一記破空斬。

  莽古橫槍一擋。

  “嘭咚”一聲。

  兩人同時落入船艙內，此時裏麵熊熊大火得到空氣的助力，越燒越旺。

  雙方都拿出畢生所學，都想全力擊倒對方。

  梁茂曾經是錦衣衛指揮使，出手自然幹淨利落，尤其是那無敵的刀法，讓人生畏。

  而莽古一身偷學而來的少林功夫，同樣精湛，他曾經經過血戰將明軍錦衣衛第二高手擊敗。

  船艙之上，燒斷的夾板不斷垮塌而下。

  兩人腳力猛登，破空跳出。

  梁茂雙腳落於船沿，抬頭一望，那鋒利的槍尖猛刺而下。

  揮刀一擋，將槍頭踢出，一躲二攻後，兩人都似要被這大火吞噬一般，梁茂後仰一看，站滿小舟的清軍如潮水湧來。

  一腳勢大力沉出擊，兩人連續退後數步。

  “準備放箭！”

  清軍見梁茂靠向船尾，一陣陣箭雨便齊射而去。

  “停！小心射中貝勒爺。”

  箭雨停下，奮力抵抗箭雨的梁茂，發現腳下已射滿弓箭。

  又急鬥三個回合，仍然不分勝負。

  突然，莽古使出一招雙龍出海，準備對梁茂致命一擊，麵對這一招，梁茂雙腿一彈，用鞋底一擋，翻身出拳雙擊，將莽古打入船底。

  “貝勒爺！貝勒爺……。”

  見莽古被打入熊熊烈火燎原的船艙底部，清軍頓時嚇得心驚膽戰，都全力呼喚。

  “嘭咚”一聲。

  莽古又再次破空而出，由於衣服被火點燃，他不得不跳入海中滅火。

  清軍已凶猛追近，梁茂見時不利己，心中明白，此時若能全身而退必是大勝。

  “快上來，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梁茂見老漁民在汪洋的大海中大聲喊道，便一躍而去。

  “快放箭，射死他。”

  梁茂舉起一塊厚厚的船板，全力魚躍而去，而木板上麵很快被射滿了無情的箭。

  巴索圖大喊一聲:“給我追，把他們給我剁成肉醬。”

  莽古突然從汪洋的海麵上漏出頭，大吼一聲:“給我抓活的，我要親自活寡了他。”

  “喳！”

  越往前行，梁茂的生還的機會越大，因為這些清軍不善海戰，還十分恐懼大海，而搖晃的小舟隨時都有可能被大海吞沒。

  梁茂見無箭再射來，放下木板一看，小舟敷麵被射滿弓箭，隨時都有沉沒的可能。

  梁茂直感鞋褲已經被海水打濕，心存感激言道:“多謝老伯救命之恩，梁茂沒齒難忘。”

  “啊！”的一聲，老漁民突然黯然倒下，從今以後，他恐怕再也不能劃動船槳了。

  梁茂趕快上前扶起老漁民，這才發現他被弓箭射中，已經離死不遠了。

  梁茂難過言道:“老伯，對不起，都是我害了您……。”

  鮮血不斷從老漁民嘴中溢出，他輕輕搖頭，吞吞吐吐的說:“你……打傷清軍主帥，他們……必定瘋狂追擊，劃槳……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我知道，請老伯放心……。”梁茂抬頭一看，眼前除了一片汪洋，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沒有任何方向感。

  “你……，這小舟絕對到不了一江群島，不過……現在距離一江群島較遠的一些礁島開始退潮了，你隻有……去試試運氣了。”

  “多謝老伯！”

  “我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你把我扔下海吧，這樣海水滲進來會慢一些……。”

  “不，我梁茂絕對不能過河拆橋。”見老漁民已無力回天，梁茂心痛不已:“老伯，您有沒有什麽未了的心願？若是我這次僥幸活著，一定會替你完成心願，讓你含笑九泉。”

  “我……我……我剛才聽見你對清軍主帥說的話了，我已經等很久了，清軍……殺我兒女，又毀我家園，我早就希望……希望能夠見到……明軍將清軍趕出去，希望……希望我沒有救錯你。”

  話落，老漁民隨之淒涼而去。

  所謂，對死人說過之話絕不能失言。

  梁茂決定給這位已逝去的老者一個諾言:“老伯，您放心，若我梁茂這次不死，以後手中若有兵權，定將清軍早日趕出中原。”

  無情的海水不斷滲入舟內，小舟已危在旦夕，看來，梁茂注定要與命運作鬥爭，用最後的機會去創造一個幾乎不可能擁有的奇跡。

  “撲通”一聲。

  梁茂在清軍追來前跳入大海，在茫茫大海中不知去向。

  最後，清軍得到的隻是一艘快沉沒的小舟。

  感謝點讀！

  （第163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