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明勇士
作者: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5300
  正午十分。

  發脾氣的太陽,已讓華夏大地進入夏季最炎熱的時節。

  熾熱的陽光不斷烘烤江南山山水水,掠過的炎風成為翻滾的熱氣,這就足以讓人心煩意亂。

  此時,平頂湖懸岸口處,站在熾熱的陽光下,隻有蒸涉的水波微弱的晃來點點涼意。

  眸睹馬雯月透支體力而嬌弱空遺,她的樣子直讓嚴蚩感到心酸又淒涼。

  她,似乎很傻,為了心中孜孜不倦的意中人,帶著一身墜落的傷痕,不懼人世間的無情與殘酷,執意愛著一生無緣相守的人,此時此刻,將自己卷入了昏天暗地的世界,已忘記了自己曾經的美麗。

  馬雯月的癡情不難理解,人有六根,情有六境。

  所謂女為悅己者容,花為悅己者開;那宿命太悲涼,也不能埋葬深藏內心的情願;那隱藏的光彩,不能抹去曾經在心間印下的一往情深;那青春盛開的美麗錦繡,不會因為迷幻的夢境隻有短短一瞬間而去淡忘,日出日落,花開花落,一切都在變,但那青春不變的追求,永不凋謝。

  誰說豔陽之下無花香?誰說在深浪漩渦裏創造不出屬於生命的浪花?情有慧根!人有智淵。

  就在九霄山平頂湖的石階與草坪連接處,那花開得似鮮明的火焰,層層疊疊的花瓣,將花的美盛開出最豔的極限,還帶著怡人的香氣,那是抬頭不鞘翅,低頭不自憐的牡丹花。

  嚴蚩扶起暈倒的馬雯月,焦急的呼喊:“馬姑娘,馬姑娘,你快醒醒……。”

  久宮純一郎:“她的身體已經脫水,得把她抱去陰涼處……。”

  嚴蚩卻不領人情:“我知道怎麽做,不用你喳哇,如果你不介意,請你離我們遠一點。”

  久宮純一郎滿臉憤怒:“你所說的話太過分了,請你放尊重一點……。”

  嚴蚩站起來,顯得很憤慨,大聲說道:“請問對你需要放尊重一點嗎?一個東洋人,拿著武士刀,來華夏做什麽?你不是來華夏做好人好事的吧?”

  聽了這話,久宮純一郎顯得無地自容,主動後退幾步。

  馬雯月昏迷的樣子,她那婀娜的身姿,露出嫩白滑膩的肌膚,欣探她那微微睜開攝人心魂的黑眼珠子,配上如粉紅桃花般的臉,隨著黑瑩之發飄逸而起,絕美曦感之下還飄溢出一股胭脂香氣。

  嚴蚩無奈的搖頭晃腦,她那薄如紙張的紗巾已被侵濕,沾滿了鹹鹹的汗與淚,她那粉紅的唇已經變得潤潤紫黑,白皙的肌膚被暴熱的陽光照射成柔柔褐紅色,那泛褐紅色的皮膚似年輕的皺紋,好像那嬌嫩的蓓蕾未展開美顏而枯竭一般,讓人不由自主感到憐惜。

  她漸漸醒來,睜開眼睛就站起來,拉著嚴蚩的手不斷搖晃:“嚴大哥……。”

  無奈之下,嚴蚩隻有轉移話題:“馬姑娘,你告訴嚴大哥,是不是這個東洋人欺負你,如果是,我馬上殺了他,為你報仇。”嚴蚩摸著雁翅刀的樣子,顯得殺氣咄咄逼人,那眼神很空靈。

  “他……。”馬雯月拉著嚴蚩的手臂,偏頭看看久宮純一郎說:“他沒有欺負我,他對我很好,嚴大哥,我最近一直噩夢纏身,我現在就想知道林大哥他在哪裏,他還好嗎?你告訴我好嗎?”

  嚴蚩卻看著久宮純一郎目不轉睛,想起林振,露出似死去的眼神,隻輕聲說道:“呃……,馬姑娘,林振他……他在執行任務,他……很好,你放心好了。”

  馬雯月燦爛一笑,如心中讓自己疲倦的石頭像是落下去一般,她一下子暈倒在地。

  “馬姑娘,馬姑娘……。”

  嚴蚩大聲呼喚,馬雯月卻保持著微笑昏迷不醒。

  久宮純一郎拿出水壺說:“她的身體已經嚴重脫水,讓我把她抱在樹蔭下,給她喝一點水吧。”

  嚴蚩看著極為刺眼的太陽,搖頭說道:“不用,如果現在給她喝冷水,她的血液會變烏紅色,現在她隻能喝熱水,不過……我有辦法救醒她……。”

  久宮純一郎:“那好,今天你是我的對手,我也很榮幸,不過我渴望與明軍錦衣衛交手……。”

  嚴蚩板著個臉,冷冰冰的搖搖頭,再拿出葫蘆水壺打濕手指,先為馬雯月打濕嘴唇,再為馬雯月按摩手掌與頸部。

  隨後,馬雯月已經有所好轉。

  嚴蚩這才冷語說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頭兒都是武藝非凡的錦衣衛,他們性格暴躁,假如你遇上他們,他們絕對不會像我這麽客氣,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我的性格與他們相比,我要隨和許多,但我隨和並不代表懦弱,我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所以請你不要過來,我更不可能要你的東西,包括她,你明白嗎?”

  久宮純一郎點點頭,冷靜的塞緊水蓋,言道:“她是一個很勇敢的姑娘,我隻是……。”

  久宮純一郎的話為說完,嚴蚩立馬接過話:“你不用說了,我去為她找一處陰涼的地方,讓她休息,請稍等一會,今天就有我嚴蚩代替林千戶來與你比武較量。”

  “好!”

  久宮純一郎麵部表情顯得很幽暗。

  清幽的平頂湖小道,一路枝騰與雜草特別蔥鬱,枝繁葉茂的騰條與枝丫,讓很少有人走動的小道顯得特別窄,因為它們知道盡量占滿生存空間。

  一場為國為民族尊嚴的決鬥,在一片靜謐的陰涼之地起浪。

  嚴蚩半閉眼眸,拔出雁翅刀就是一陣掃劈,一片空曠開闊的空間躍然於眼前,救馬雯月的同時,也展示自己犀利的武藝,以給對手下馬威,嚴蚩輕輕放下馬雯月,再將其放置在草坪上麵。

  檢查四處無危險,嚴蚩走出樹蔭。

  馬雯月微微睜開眼睛,看見嚴蚩與久宮純一郎在決鬥前,麵對麵談了很久。

  久宮純一郎:“剛才一見,你的刀法很厲害。”

  嚴蚩沉澱一言:“謝謝誇獎。”

  久宮純一郎的眼睛眯成一條直線,盯著嚴蚩不放,左手摸著武士刀說道:“我是一個真正的東洋武士,我隻與我認為可以交手或者值得我交手的對手比武,哪怕我的對手比我更厲害,我也不懼……。”

  嚴蚩一聽這話,隻覺得久宮純一郎的話稀裏糊塗,半閉眼睛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認為我不配與你交手嗎?”

  久宮純一郎搖搖頭言道:“不是這樣子的,我知道你在對馬姑娘說謊話,你的話瞞不過我的眼睛,林振是我期待的對手,我尊重他,所以……我想知道事實。”

  嚴蚩:“你真是大言不慚,我可以告訴你,林振出自項羽故鄉,以前是禁宮錦衣衛,他出刀隻會有兩個結果,至於其他的,我想我沒有必要對你說吧?”

  久宮純一郎:“雖然當初我不知道林振就是明軍錦衣衛,但是我看出來了,他的武功造詣在我之上,而且他遇事非常冷靜,出手特別快,我認定他是我真正的對手,我尊重他,請你告訴我,他究竟為什麽沒有來赴約?”

  聽了這話,嚴蚩不願啟齒,半轉身體,側對久宮純一郎,望著遠端天與地的結合處而宜遲。

  久宮純一郎禮貌低頭言道:“我隻想知道實話,拜托你告訴我。”

  “他已經死了。”嚴蚩轉過頭看著久宮純一郎說道:“是林振臨死前告訴梁指揮使,今天他與一名東洋武士約好在九霄山平頂湖比武較量,聽說你很像去而複返的海寇,所以我們必須派人應戰,今天本來是由梁指揮使代替林振與你較量,但他有很重要的事要,所以他又派我來與你比武較量……。”

  久宮純一郎點點頭說道:“我一直都很敬佩明朝的錦衣衛與水師,即使與他們比武較量我會輸甚至是死,我都會堅定的選他們作為對手……。”

  嚴蚩:“我可以告訴你,在正常情況下,如果是我們梁總兵出刀,相信你必敗無疑,而且你會死得很難看。”

  “是嗎?”久宮純一郎摸著武士刀說:“二十五年前,我師傅來向你們發起挑戰,沒有想到來應戰的是一位少林武僧,這讓他對你們明軍感到很失望……。”

  嚴蚩一笑:“你們想錯了,二十五年前,我聽說海寇在我華夏海疆活動猖獗,據我所知,當時朝廷派少林武僧與你們比武較量,不是朝廷派不出人,而是少林武僧本領高強,但少林武僧與人比武較量講究的是點到即止,而朝廷的錦衣衛則是心狠手辣,出手都是以殺人為主,朝廷派少林武僧與你的師傅較量,是希望你們知難而退,不是說朝廷沒有可派之人,告訴你,我們朝廷比禁衛軍還牛的錦衣衛,可以任你們挑戰,隻是他們出手太過於心狠手辣,朝廷怕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哦!”久宮純一郎後知後覺,摸著武士刀說道:“那你是明軍錦衣衛?”

  嚴蚩慢慢拔出刀言道:“我的官級隻是鎮撫使,比起禁衛軍裏的錦衣衛還差很大一截,不過我知道自己現在麵對的是什麽,我會拿出我們華夏族人的勇敢與自信與你較量,請出刀吧!”

  “很好,這樣也可以了去我師傅多年的心願,與所謂的大內高手一決高下,雖然今時今日,明朝已經危在旦夕,但是就憑你的語言,你們已經勝了,今日我們的比武,我無論是勝是負,比武較量後我都會離開中土,永不再來。”久宮純一郎點點頭,也慢慢拔出武士刀說:“所謂刀劍無情,還請鎮撫使小心。”

  “哽”的一聲。

  出刀鞘,那折射耀眼的光線,在這一刻特別強烈刺眼。

  久宮純一郎麵對壓力,先發製人,急步衝刺,出刀橫向一劈。

  嚴蚩連續側翻後退,直到小路盡頭,再用力抓住崖壁,掛在上麵一動不動。

  隻見久宮純一郎舉武士刀破空劈來,身影如黑影。

  “咚呲”一聲。

  嚴蚩身後的石壁被久宮純一郎大力一劈,石壁被嗆出繚繞的灰塵,似花非花。

  “嘭,嘭,嘭……”

  久宮純一郎再連續幾刀揮砍,那砍破石壁巨大的劈破力量,猶如一頭蠻牛鬥架,那刀鋒刺耳的聲音在九霄山雄起雌伏。

  奇怪。

  怎麽不見嚴蚩?

  落地而下的久宮純一郎揮開灰塵,仔細一見,四處無人,不對勁,剛一回頭,嚴蚩突然翻身從石壁之上大力砍下。

  “哽哽哽”

  嚴蚩淩空橫、豎、撇連向久宮純一郎猛砍三刀。

  久宮純一郎豎、橫、斜連擋三刀,刀鋒與刀鋒激烈的碰撞,擊出比太陽光更焰的火花,瞬明瞬滅。

  “呀!”

  嚴蚩跳起就是舉刀泰山壓頂,揮刀沉魚落雁,那張灰色的麵孔,好似明軍地盤正在一點點被清軍吞沒的感覺一般,真像有橫掃千軍萬馬的力量。

  “嘭咚”一聲。

  久宮純一郎雙手舉刀橫刀一檔,刀與刀橫豎疲敝。

  嚴蚩雙腿雙手同時發力,大力反攻,直要把久宮純一郎逼入石壁內一般的力量,那破風急速的黑影身姿,宛如眼神中藏有柔雲一般,逼急了就是風雨雷電,甚至可以爆出冰刀雪劍一般。

  “呀!”

  嚴蚩突然傾斜身體怒火翻轉,雁翅刀落下就是一記大力斜劈。

  久宮純一郎急速魚躍跳開躲避。

  “嘭咚”一聲。

  被砍擊碎的的石塊飛速射出,不斷翻滾在茂密的草堆中,稀爛而落,讓雙方眼眸無法睜圓。

  嚴蚩一回頭,久宮純一郎雙腿似一根高壓彈簧一般,突然隔空翻身使出一招‘後仰懷後’,那長長的刀尖,如破空的箭,冠射影雛。

  嚴蚩趕快揮刀擋開,後背大力彈地,利用反魚躍的身姿,順勢抬腿大力踢在久宮純一郎腹部上。

  “噗咚,呲呲呲……”一連串砸斷樹枝之聲。

  久宮純一郎後背摔在草坪裏,突然失去了動靜。

  嚴蚩刀撇撇一揮,小步走上前,奇怪,草坪中卻不見久宮純一郎的身影。

  “嘭”的一聲。

  突然,靠在大樹上的久宮純一郎武士刀用力一揮,“嗖嗖嗖……”飛出許多樹枝似傘箭飛爆,旋轉射出。

  嚴蚩連續左右揮刀猛掃,枝落葉飛。

  “咵呲”一聲。

  一棵不大不小的樹被劈斷,一下子傾倒而下。

  久宮純一郎抓住時機,那如馬蹄狂奔的步伐,舉刀劈來,必定是拿出了全身力量,把所有力氣集中在兩隻手上,似有一起絕塵之態。

  見勢不妙。

  嚴蚩翻身用雁翅刀挑起樹幹一擋。

  “嗖呲”一聲。

  樹幹瞬間就被切成兩節。

  落葉瞬間成飛花。

  “哽哽哽……”

  嚴蚩大力揮舞手中之刀,那如風的刀氣,卷起枝葉漫天飛舞。

  久宮純一郎連擋帶防。

  嚴蚩汗水如雨下,來不及擦拭,久宮純一郎亦是如此,黃如土色的皮膚,抵抗不了那爆裂山河的陽光,加上劇烈運動,那幹渴的嘴裏流入了鹹味的汗。

  “呀!”

  兩人麵對麵衝鋒……

  “鐺呲……”幾聲。

  刀對刀斜鬥,一連三回合,三式九招,不分勝負。

  原本是寂靜無聲的九霄山,因為激烈的打鬥聲兒回應鐺鐺……

  久宮純一郎手裏的鋒利武士刀,似要把嚴蚩逼入平頂湖內。

  嚴蚩的雁翅刀並不出於下風,而是選擇以退為進,等待最佳時機出手,準備一擊致命。

  “咚呲……”

  嚴蚩退至平頂湖邊緣,弓步起刀,翻身魚躍,利刀回頭,久宮純一郎轉身一檔,飛出一衣角,落入平頂湖中。

  嚴蚩八字拿刀,一回頭,久宮純一郎手中的武士刀已入鞘。

  久宮純一郎:“閣下果然好功夫,我已經輸了。”

  嚴蚩一臉納悶:“我們之間還沒有人倒下,為何你會認輸?”

  久宮純一郎:“實不相瞞,我充當過莽古貝勒的殺手,深知你們明軍今時今日的處境,你們卻依然派人來應戰,不棄約定,如果換位思考,我做不到。”

  嚴蚩:“做到又能怎麽樣?贏了你又能怎樣?可惜錦衣衛隻是殺手,出刀殺人,比武鬥狠最在行,但是錦衣衛卻沒有本事帶兵打仗,林千戶在世的時候曾經說我們華夏以後定會與東洋發生戰爭,我想問問你,你怎麽看?”

  久宮純一郎把話一圓:“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我隻能保證自己處於中立。”

  這話很圓滑,嚴蚩自然明白,立即問道:“中立?那……不知道你以後有何打算?”

  久宮純一郎:“我剛才說過了,我們比武決鬥之後,我就會回東洋,永不在來,請你……。”

  “呲呲呲……”

  一位蒙麵黑人突然從小道出現。

  他似斜空爆出一道快速奔騰的黑影,他迅速的掠走了馬雯月。

  嚴蚩二話不說,雁翅刀拖在地麵,快速追去。

  謝謝您點讀!

  (第四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