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夜漫情緒
作者: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4741
  若人生,不經曆一番多難千苦,怎麽品嚐人生由苦轉甜帶來的美好味覺?

  如人生,不經曆一番黑幕遮眼,怎麽懂得用一雙眼眸在暗處尋找期待的光明?

  今天,夜幕降臨得比較快,整個世界猶如被灰色沉霧所侵吞,宛如淺色綢緞的道路,也被沉霧嚴嚴實實捂蓋住。

  灰雲漸圍,彎鉤銀月。

  絲絲紗雲瞬間在彎月身旁柔柔的變換姿態,似帶著幽怨的靈魂遮住月光,映地之影如幽暗的灰色幽靈,片片移動。

  夜更墨沉,更冷幽靜。

  突然之間,期待的美幻夜色突然隨著風起樹梢帶來的“嘩嘩”聲瞬起變幻。

  幽風吹起,漸漸加大力度,持續白晝的熱空氣很快被一蕩而空,清寧的空氣中洋溢著茜草與瑩葉的氣息。

  刹那間,天空灰色雲層成片湧動,淡淡無光的星辰消失得無影無蹤,天空變換的環境印證了那句話,江南的雨,總是在夜晚悄悄來臨。

  灰雲吞月,天地間瞬間沉暗下來,窗上的花台,任風吹亂,樹影不斷在紙窗外搖晃不止,似風對無家感到煩惱,在寧靜的午夜發脾氣,對大地萬物盡情蹂躪。

  不知不覺中,睡夢悄至,馬雯月六神無主的走進了星辰轉動的世界,怎就變成一隻柔弱的羚羊,不知怎麽回事就走進了一片非常陰森的環境,狼嚎之聲淒涼入耳,奔逃的腳步越來越淩亂,麵對枝騰縱橫交錯,地麵深藏陷阱,寸步難行的環境,光照前方更是恐怖的充滿了灰色幽靈,影影飄動,嚇得馬雯月在睡夢中流出晶瑩之淚。

  一隻羚羊孤落一片淒涼凶險的環境,林間叢地的前路灰淡,隱藏著一片漆黑恐怖的魅影,霧靄幽起,一望無際,無路下足。

  陰沉沉的環境中,羚羊似失去靈魂一般,不斷的東張西望,一雙巨大的虎眼在微弱的光線下突然閃亮反光,嚇得孤苦伶仃的馬雯月心驚膽戰,魂不附體。

  “林大哥!林大哥!林大哥!……。”

  在自己奔跑無路可逃的情況下,馬雯月淒聲呼喚著紅顏知己,不知怎麽回事,四周的環境突然鬥轉星移,光陰似苒,四周危險的環境一下子去盡,而此時,真心相愛的戀人,一人在天,一人在地,他們的情充滿了慧眼識珠。

  林振的身影不在,留下寥寥別語。

  “馬姑娘,我的眼睛看見了前方有一片可去尋覓的世界,我們的來路不一樣,回路也不一樣,所以我隻能不辭而別,而你前方的路途很遙遠很漫長,馬姑娘,你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

  “林大哥!你要去哪裏?帶上我一起好嗎?”

  “不,林大哥隻能對你說聲抱歉,我的一生,前路茫茫無光,後路布滿刀光劍影,我數經冷雨血染簾,如今我終於放下腥風血雨的日子,一去,對於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而你不一樣,你應該屬於花顏滿世的春天的世界,保重!”

  她夢中的他,來無影,去無蹤。

  她的夢又曆經轉折,為命運不停的奔跑卻到了矛盾的海洋世界,她的盈淚似迎著不息的海風,他的笑臉一去不回頭,他願她經曆千帆萬波,不被歲月的風風雨雨所融化,凱旋歸航仍年輕漂亮、活潑可愛、清純動人。

  此語不解,此夢不逝,馬雯月不斷的搖頭晃腦,心間存著無盡的苦澀在心悠然,那期待的心,對一往情深是那樣的執著,無怨無悔。

  “為什麽?林大哥!你告訴我為什麽?”

  旋律因急促而戛然而止,他已經消失,徹底被霧雲所蓋,但不逝的情仍在心中燃燒彌漫,漠視著紅顏知己離去的方向而倍感絕望,心中的依依不舍、如癡如醉是那樣的傷痕累累。

  她,靜靜的睜開眼睛,短暫的沉默。

  窗外的世界,黑影不斷搖曳,翩翩起舞。

  為愛滾淚的人,揮淚如雨露。

  黑幕的風雨中,想起刀斬斷沒有繁華的青春。

  靠在木椅上休息的久宮純一郎被她驚醒,點燃燭光,看著淚痕滿麵的她,心頓時蒼涼一片。

  桌上放著幾壺未開封的酒,雖然酒壺不大,此酒一壺足以讓馬雯月醉生夢死。

  眸馬雯月打開酒壺,久宮純一郎頓時間一臉茫然,言道:“馬千金,你是……渴了嗎?那是酒,不是水……。”

  馬雯月眼神突然陰暗沉沉,冷漠起唇:“我認識林大哥的時候,我第一眼看見他就能感覺到,他心事重重,大碗喝酒而不能解愁,後知後覺,我也想嚐嚐那種酒放人生的滋味……。”

  這話讓久宮純一郎目瞪口呆。

  “呃,你這……?”

  久宮純一郎話還未完,馬雯月舉著酒壺就是一軟而盡。

  馬雯月回首最近發生的事,醉酒起歌。

  “江南三月天,春顏蓬勃,深冬一去不再返,彩色陽光冗長花香,你那敷衍身軀醉酒消愁,我那似蝶戀花的身姿戀戀三月春光,而此時輕易間的相遇,那是無緣無故的相逢,那是上天故意安排的今生相會,雖是第一眼的相見,但內心似早已有了深處的感覺,心甘情願接受緣分的安排,雙眼馳明,夜漫情緒,是情深緣淺的執念?心至深靈,話上情源,心甘情願的等候你我今生緣分的注定,盼望默默相伴一生無怨無悔,可青春無奈,情何以堪,孤月柳河旁道別離,你可與我同盼我們牽手的明天?”

  歌聲停下,房間裏安靜了很久很久。

  馬雯月在寧靜之中突然冷冷冰語:“我心中有種剛烈的預感,我今生不會再見到他了。”

  久宮純一郎微微一笑:“馬千金,我認為你缺乏我們東洋人的自信,你要有心初如一的境界……。”

  馬雯月:“什麽意思啊?”

  久宮純一郎:“我覺得你很像以前的我,以前我做事很自信,但自從我跟隨莽古,幫他做事以後,我發現我做很多事情的心境不如他,我本以為可以憑借我手中的武士刀輕易戰勝華夏各路高手,但莽古身旁的四大高手讓我對華夏有了新的認識,那時……我意識到,我並非天下無敵,你應該明白,心境是遇到事情而隨之改變的,對自己要有信心,必可成事。”

  馬雯月聽了久宮純一郎的話,充滿了許多疑惑不解,便問道:“你的話,我能明白一半,我想問你,你是好人還是壞人呢?”

  久宮純一郎慢慢拔出武士刀說:“我想一樣一半吧!我與我們國家那些目中無人的武士又不一樣,這可能是我在中土生活得太久的原因,不過我沒有打算跟他們一起去福建,因為……我決定這次比武較量以後,不管勝與負,我都要回東洋,五年了,是時候了回家了。”

  馬雯月一想:“跟他們一起去福建?你說得他們是誰啊?”

  久宮純一郎:“是……總而言之,是那些大明水師的敵人,馬千金,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是為你好。”

  馬雯月:“我還不想知道呢。”

  久宮純一郎:“嘿嘿,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想以最美的姿態見到你的紅顏知己,你應該注意休息,你放心,明天我會替你去找到冷傾……。”

  馬雯月:“你怎麽會認識冷大哥呢?”

  久宮純一郎一笑:“我早已經聽說他的大名了,他是唯一一位決絕莽古貝勒的遼東高手。”

  馬雯月:“我明天不住這裏,我想冷大哥如今也無去處,一個住客棧。”

  久宮純一郎點點頭說:“你要住哪裏要去哪裏,這是你的事,不過眼下你隻能夠住在偏僻一點的地方,以免遇上危險。”

  馬雯月:“嗯,謝謝你!”

  久宮純一郎拿起武士刀,說道:“你不用謝我,你要謝應該去謝冷傾,這是我欠他的,我救你隻是還給他人情而已。”

  ……

  岑州。

  總兵府。

  雨後,這個夜晚特別清涼舒適。

  譚拜去麵見過莽古貝勒後一臉深沉的回到總兵府,莽古要求譚拜以最短的時間抓捕馬雯月、冷傾以及久宮純一郎。

  對於擁有三妻四妾的譚拜來說,麵對的是家中妻妾與子女成群,這讓譚拜很是憂心忡忡,因為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所以他做事特別謹慎小心。

  門簾被風掀起,窗前微弱的月光似一層銀粉灑在房間內,似月光正在努力探尋房間內隱藏的秘密。

  譚拜房間後,走到窗前仔細查看一番,窗戶打開而沒有雨水侵入,這說明雨停了以後有人開窗已經進入。

  譚拜用筒火點燃桌上放置的一盞油燈,冷靜的說:“出來吧!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總兵府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來者定是冷傾。”

  冷傾左手握著刀,從門簾後走了出來,冷靜言道:“譚大人好眼力啊!”

  譚拜拿起桌上的鵝式茶壺邊倒茶邊講:“老夫為官數十年,觀察力自然是首屈一指,你來這裏其實也是我醫療中之事,你說吧,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冷傾:“譚大人,本來我們是同朝為官,但沒有想到我們成為對敵,我知道譚大人為官清廉,冷傾有一事相求,還望譚大人鼎力相助。”

  譚拜:“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與莽古貝勒一樣,很欣賞你,說實話,我很羨慕馬占鮑身旁有你這麽忠心耿耿的總兵護衛。”

  冷傾:“譚大人,冷傾隻是力所能及,冷傾認為自己該做之事就一定會去做,冷傾認為不應該做之事,就絕對不會去做……。”

  譚拜:“我想告訴冷總兵,貝勒爺如今身受重傷,他怨氣難消,給我下了死命令,讓我一見到你們就格殺勿論……。”

  冷傾一聽,頭腦頓時發怒,摸著刀柄,露出殺氣騰騰的眼眸,越發淩人。

  冷傾:“這些事其實冷傾早有準備,我早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我乃是一介武夫,生死之事從未放在心上,但馬雯月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子,我想問一下譚大人,那麽嬌嫩柔弱的女子,下令殺她,譚大人於心何忍?”

  譚拜:“冷總兵,你應該很清楚,我們都是我們同是為官之人,無奈權勢,我也不想枉殺無辜……。”

  冷傾:“這麽說譚大人不肯放馬雯月一馬呢?”

  譚拜:“你讓我想想。”

  冷傾摸著刀柄,準備隨時出刀,冷冰冰之言:“事到如今,我就想問問譚大人作何打算?”

  譚拜:“老夫知道不是冷少俠的對手,不過隻要冷少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定會妥善處理這一件事情。”

  冷傾:“譚大人這話裏有話,有勞譚大人說清楚,冷傾不喜歡猜測,更不喜歡被欺騙。”

  譚拜:“事到如今,我怎麽做都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不過……,我回來的路上仔細想過,隻要你和馬雯月從此不再踏入江南,我找兩具屍體代替你們,這樣才能兩全其美。”

  “你……。”冷傾一聽,陷入了沉靜的思考中。

  “我說的都是實話。”

  過了一會。

  冷傾:“譚大人此話當真?”

  譚拜站起來,抿一口苦茶,言道:“對別人,我不會輕信,但是對冷少俠我可以堅定的相信,隻要你們以後隱姓埋名,我就把此事處理得不留後患,怎麽樣?”

  冷傾來回徘徊,顯得猶豫不定。

  冷傾點頭說:“好!我答應你!並向天發誓,隻要譚大人放馬雯月一馬,我冷傾即刻帶著馬雯月在江南消失。”

  譚拜:“好!我們君子一言……。”

  冷傾:“快馬一鞭。”

  譚拜:“你還是趕快走吧,貝勒爺的脾氣不怎麽好,而且生性多疑。”

  冷傾:“請譚大人把馬雯月放出來吧!”

  譚拜:“馬雯月沒有在我手上,聽那些騎兵說,他被一東洋武士救走了。”

  冷傾眉頭一皺:“難道是久宮純一郎?”

  譚拜:“這……,我就不清楚了。”

  冷傾將佩刀及同行令牌放在桌上說:“譚大人,希望你說話算話,就算你的部下抓住馬雯月,也要放她一馬,她畢竟隻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女子,殺她下得去手之人,定不是君子也;這是冷傾為官之物,現在我把他退還朝廷,冷傾就此告辭。”

  譚拜:“等一下,冷少俠,你總應該留下一點隨身物品,好讓我完成任務以後去安撫貝勒爺吧!”

  冷傾點點頭,拿出自己的武功秘籍,撕去前後幾頁,言道:“貝勒爺一直想得到這本武功秘籍,你給他吧。”

  譚拜:“嗯!好,要記住你的話。”

  冷傾:“請譚大人放心,我冷傾說到做到,不過在臨走的時候,我有幾句話,想告訴譚大人,不知道可否?”

  譚拜:“冷少俠請說。”

  冷傾:“譚大人,所謂國泰民安又兵強馬壯為國強,將強士勇為軍強,隻有天下黎民百姓安居樂業,才會使其國強軍強,軍強民富這才是一國長久之根本,我華夏大地,民族眾多,不易被霸權管控,我希望朝廷奪取天下以後,不要欺壓各族,因為稍有不慎就會挑起戰亂,讓老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明朝的官員就是你們的鏡子,冷傾的話你好好想想吧。”

  說完,冷傾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總兵府。

  譚拜自言自語:“這些話,說真的,應該轉達給那些爭權奪位之人聽。”

  (第三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