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是四月。

  正在努力衝破黑幕籠罩世界的晨曦，發出縷縷金光，怡照華夏大地！

  春末初夏，林間叢地的綠蔭，越來越深綠，林間叢地淡妝的薄嵐，為了讓充滿誘惑的世界倍明，薄嵐不斷幼稚的脫去圍困崇山峻嶺白淡衣裳，澄淨而又靜幽。

  如雨來臨的時季，林振卻不敢麵對，盡管真誠的是融入眼睛的友誼，但馬雯月如風一般的離去，讓林振的心頭漂浮著灰色的雲團，灰色的心情，灰色的眼觀，人，始終是走不出灰色世界。

  林振左手拿著白色抹布，右手拿著雁翅刀，一個沉寂的夜晚，望著檸檬皎月，將白色抹布擦拭成一片片灰團。

  “嗊嗊嗡……”

  遠端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雞鳴聲，清晰入耳。

  南功烈此時漫步走來，似冰凍的眼神同樣心事重重，看見林振的眼神更加撲朔迷離，一直倚靠在窗台，用冰冷的眼神一直凝視著蒼穹，便上前招呼。

  南功烈走進窗前，輕言細語：“林統領，月亮已經下山了。”

  “嘿嘿，我在看晨曦好不好。”

  林振一笑，隨便回應。

  南功烈微微冷笑：“我覺得你的心，沒有在晨曦上麵，而把心全部放在了月亮之上，看你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你在想馬雯月，對不對？”

  “南總兵是來笑話我的嗎？”林振側眼盯著南功烈就問。

  南功烈：“不敢，不敢，你的樣子告訴我，如果一個人心中解不開心中牽掛的疑雲，這疑雲裏麵還藏有漂浮的思念，就說明人生就沒有新的故事。”

  林振：“哎！如今應天府城危在旦夕，清軍大兵壓境，使你我處於一片幽暗的境地，哪還有什麽新的故事啊？”

  南功烈：“沒有到最後一步，誰勝誰負都是未知之數，林統領莫過於悲觀。”

  林振：“清軍現在兵強馬壯，我們已經人數遠遠少於清軍，最主要的是，我軍人心不齊，各懷鬼胎，逃的逃，降的降，我有種感覺，如果要應天府之戰取勝，除非項羽在世。”

  南功烈：“我不這樣認為，我們是當兵的，不但要勇敢，還要保持冷靜，麵對國難，敢勇留下來保衛南京之人，必定是忠烈之士，隻要我們從洋人手中購得一批軍火，應天府一定還會在我們手中……。”

  “哈哈哈……。”林振悲觀自嘲：“如今，應天府發軍餉的銀兩都已落空，哪裏還有錢財從洋人手中購得軍火？再說……如今這世道，洋人對我華夏也是虎視眈眈，就算他們願意與我們軍火交易，他們必定不會賣好的軍火給我們，更何況我們現在國庫空虛，就連最後一塊陣地都快保不住了，不要忘了，那些洋人都是狗仗人勢的東西。”

  南功烈：“在這危急的時刻，我當然不指望洋人，我的意思是我們去搶……。”

  林振一皺眉頭：“什麽？搶？去哪裏搶啊？”

  南功烈胸有成竹：“對，搶，我是說我們組織錦衣衛中武功最厲害的高手，夜襲清軍的先頭部隊，他們必定是炮兵在前，弓箭手在後，就算我們沒有搶得軍火，我們也可以想辦法炸掉清軍的彈藥庫，搓一搓清軍的銳氣。”

  林振：“長期以來清軍一路南下，現已入無人之境，這件事情我同意，不過……。”

  “林統領，南總兵，你們都在這裏啊！快來看看今天早上布滿應天府大街小巷的重磅消息。”

  嚴蚩拿著一張告示走來。

  （告示的內容是：高德，昔日是少林寺俗家弟子，自認武林第一高手，現以連搓江南一帶數十位武林高手，可遺憾的事，居然找不到一個真正可以媲敵的對手，難道江南真的沒有一位高手嗎？如果有，高德在獅王山頂擺下擂台，以金剛之軀，等候大駕。）

  南功烈眸睹告示後大發雷霆：“什麽是金剛之軀？竟敢口出狂言，這……實在是欺人太甚。”

  林振納悶一想：“我們和少林寺也算長期友好，為何在這戰亂時期會突然殺出一位少林俗家弟子呢？居然還敢自稱武林第一高手，還是金剛之軀，怪哉，怪哉，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嚴蚩：“這獅王山在南京城丘林地區的右翼，那裏地勢險要，我看定是清軍在裝神弄鬼，故意引開我們的注意力。”

  林振：“清軍現在已屠城揚州，他們經過短暫的休整，我預計清軍會在一周之內發兵南京，這個時候，也是打心裏戰的時候，大家務必要小心行事。”

  南功烈：“不如我們將計就計，先啟奏皇上，派出人打探消息，搶軍火，燒糧倉，再比武較量。”

  “好！就這麽辦！”

  ……

  獅王山。

  這是一座死氣沉沉的山峰，冷眼旁觀，這裏是一片無情無義的灰色世界，沒有幻想的色彩，沒有希望的光環，沒有夢想的地境，隻有灰色籠罩的灰暗，如死寂孤守在山峰一樣，遠遠望著獅王山，它就像一頭無敵而孤寂倍感冷漠的形態。

  墨雲奔騰，灰雲湧動，一入山頂，天地間感覺一下子相連，仿佛幽冥即將降臨在此，涼嗖嗖的風不斷虎嘯，宛如巨大的手掌掠過臉頰，感覺似無窮無盡的黑暗將永遠統治這片峻嶺區域。

  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刀疤與耳骨赤裸在外，顯得極為凶神惡煞，頂之上更是絲絲流雲飄過他的眼際。

  莽古貝勒身旁的便裝侍衛，似山頂之上的青鬆一樣站著，一動不動。

  莽古貝勒：“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他，是一個絕望之中呼喚色彩之人，雖然走路一瘸一拐，但也是一位武林高手，他在逃亡的路上聽不慣流言蜚語，以自己的傲視群雄的武藝挑戰莽古。

  該人手拿湛盧劍，臉色難看又傲氣，嚴肅言道：“在下以前是摯劍山莊門掌門人陸長青，昨日路徑此地，聽你大言不慚，竟敢自稱武林第一高手，今日特來領教閣下高招。”

  莽古貝勒：“請恕我直言，你的腳不怎麽方便，我高德也算是少林弟子，不想被人說退出少林以後還欺負殘障人士。”

  “哽”的一聲。

  拔出湛盧劍，陸長青飛躍數十米高，來回揮蕩手中之劍，將大樹瞬間劈斷，除去枝葉，隻剩下偌大的樹幹，再拋上擂台附近，除了展示武藝以外，還作為他用。

  莽古貝勒身旁的侍衛眼見如此，立即摸著手中的弧形刀柄，緊張而又惶恐。

  隻有莽古貝勒一人冷靜無比，打開茶杯蓋，連喝茶的動作都特別自信又囂張跋扈，還那麽鎮定自若。

  本是清幽之地，一下子因為高德大言不慚的挑戰，而變得熱鬧非凡，而這位陸長青看起來也絕非等閑之輩。

  “呀！”

  陸長青雙手抓起樹幹，開始打樹樁，兩根，四根，六根……

  一會兒功夫，二十六根樹樁打在擂台前央，陸長青再跳躍翻身，豪氣的站在樹樁上，大聲怒吼：“高德小子，怎麽樣？你害怕了嗎？”

  “哈哈哈……，動作酣暢伶俐，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我在十招之內定能取勝於你。”莽古貝勒自信狂暴回道。

  陸長青不服，怒言：“廢話少說，敢不敢在樹樁上來較量一番？誰若是掉下樹樁，就算誰輸怎麽樣？”

  “好，木樁上比武較量，我最喜歡。”

  “嘣呲”一聲。

  莽古貝勒捏碎了茶杯，翻身跳上樹樁，擺出一副金剛拳，半握拳頭的姿勢，單足站樹樁，擺出佛嘯酒式。

  陸長青劍在手，先發製人。

  莽古順勢以待。

  陸長青使出花舞柳劍攻其弱，退其強之劍法出擊，一刺，二砍，三出腿。

  莽古貝勒連續在樹樁上翻身躲開，步步後退，而無出招，力敵之態。

  “呀！湛盧劍飛雪冰花。”

  陸長青力求速戰速決，連續出擊的劍氣，如冰雹砸水塘，劍劍招招擊落開花。

  莽古貝勒退至最後一根樹樁，迎劍如浪氣逼來，雙腳叉開八字步，掛在兩跟樹樁上，使出騰龍360度翻身旋轉身體，雙手拔出一根樹樁，大力拋出，飛起樹樁，怒速撞向陸長青。

  陸長青連續使出‘風花雪月’之劍式，劈斷飛撞而來的樹樁好幾節。

  “呀！”

  不過，莽古貝勒眼疾手快，雙腳抵住樹樁大力一彈，雙手舞步，騰空而擊，怒火側踢，重重的踢在陸長青胸脯上。

  “噴噴嘭……”

  陸長青撞到好幾根樹樁後，劍落地而人未落地，他死死的抓住樹樁，撐著自己的身體，不讓其落地。

  “佛影幻手。”

  莽古貝勒強勢出擊，沒有給陸長青翻身的機會，雙拳如蛇頭閃電出擊。

  “嘭呲”一聲。

  拳頭猛力砸下，陸長青失去控製，被砸中，連續撞擊樹幹，翻滾摔地。

  “哢呲”一聲。

  陸長青骨關節巨響。

  “啊……！”陸長青腿斷疼痛不止，呼痛天不應。

  納蘭承德嘲笑陸長青，若無其事的自言自語：“這樣的功夫好比花拳繡腿，這一回，你的腿是真的殘廢了吧？”

  莽古貝勒大顯身手，將一根根樹樁拔出，亂腿踢出樹樁數百米遠。

  他右手拍拍自己的腿，興奮閉眼言道：“還有沒有下一位敢來比試，現在可以接著再挑戰。”

  “還有沒有人再挑戰我家主人？”

  此時，山端還有一人躲在暗處，他靜靜的看著擂台上的比武較量，這個人就是久宮純一郎。

  他懷裏插著武士刀，嘴上咬著一根狗尾草，滿腹自信，不斷比試佛影幻手的招式。

  “中土武林，果然藏龍臥虎。”

  （第二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