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情摯路程
作者:
棱角刺刀 更新:2020-03-25 00:33 字數:4598
等候好長時間,馬雯月手中的野花已經開始慢慢枯萎。
迎風展姿顏,膚如潔脂,眼似晶星,紅唇絲絨,她的確很乖巧清秀,飄飄若流的風,讓她的發梢飄逸,整個人宛如畫麵中的仙女,兮兮嫋嫋,似在等晚霞親臨,優雅而又一塵不染,冰清玉潔,抿嘴直甜心,而那久等的美姿似錦繡河山間不可缺少的美夢幻想。
時入午時,天空蔚藍,陽光穿透茂密的枝葉縫隙瑩盈而下。
嚴蚩從樹叉上跳下,打量周圍的動態後,語氣焦灼:“哎呦喂,馬姑娘,你站在這裏這麽久了,不累嗎?”
她,輕輕露出點點怡人微笑,聲音清脆而惜:“我不累,我想林大哥出現的時候,第一眼就能夠看見他。”
嚴蚩拿起刀,聳了聳肩膀,搖頭晃腦,大大咧咧的說:“哎!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些癡男傻女……。”
“嚴大哥,麻煩你,我不傻,我是情深似海,對夢中情人迫而待之。”
“哎!那你比傻女還傻,告訴你,跟著錦衣衛是沒有明天的,就像我的家庭一樣,注定是心碎了又無痕,說不定自己的女人有一天還是要去跟著別的男人……。”
她,看著手中的野花,溫情脈脈之語:“沒有就沒有吧!朝霞的燦爛隻有短短的一瞬間,嚴大哥,你告訴我,為什麽初晨的皎陽短暫卻能兮若芙蓉呢?”
“麻煩你,我嚴蚩隻是一介武夫,問我這樣的問題,那無異於是對牛彈琴,包括林振,你問他,我想結果也是一樣。”
“對於向往幸福的人來說,皎陽之光可以讓人感到吉祥如意,在盛京的時候,有一輪皎陽多好啊!因為朝霞能夠喚醒夢想,那思念是不停的敏銳,不管再美好,其實我也隻要一個美好瞬間。”
“還是像我一樣好,拿得起,也放得下,多好啊!咦,盛京?難道馬姑娘是滿清人嗎?”
嚴蚩的眼神極為凶神惡煞,嚴肅又恐怖。
“呃……,不是,我……我是宿遷人,和林大哥是同一個地方的人,我是……。”
“哦!別緊張,我隻是問問。”
嚴蚩沒有再多問,不過,他已經開始懷疑,馬雯月就是滿清人,畢竟馬雯月的傷勢不知從何而來。
馬雯月看著嚴蚩轉身離去的身軀,他無所謂的樣子,馬雯月感到點點後怕,輕輕搖頭,又看著前方,等情郎。
……
南京城郊外深處。
煙柳飄揚,綠瑩漸深。
一女子正在路攤處茶不思飯不想的彈曲古箏,妙銳又淒涼的旋律,彌散在蒼涼的峻嶺之中,一路的野花掉落,融入了這淒涼的悲曲之中。
“哎呀!那一家人死得好慘啊!現在一家幾十口老老少少都被殺了,昨天他們還來這裏吃飯,沒有想到今天早上全部都被殺死了,如今就剩下這位孤苦伶仃的女子在這裏成為孤魂野鬼,真可憐啊!”
稀少路人閑聊。
冷傾聽著閑言蜚語走進一家酒店,大聲說:“店家,給我來一壇上好的米酒,還有大盤牛肉。”
“好嘞,客官稍等。”
李應龍立馬說:“冷兄弟,現在我們是出來辦事,不是來喝閑酒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
冷傾不屑一顧,直言不諱:“我沒有讓你跟我來,有很多條路可以通向南京,你可以走別的道啊!”
李應龍:“冷兄弟說這話就沒有意思了,我們好歹也是同朝為官的人嘛!再說豫親王把怎麽重要的任務交給我們,我們應該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冷傾:“請你搞清楚,即使在同朝為官也有遠近與敵我之分,我們不是同路人,所以我不想和你走一條路,哪怕我們的目的地是同一個地方。”
李應龍心情頓時受到打擊,大聲問道:“咦,冷傾,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冷傾依然冷語冰冰:“請恕我直言,你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我不想與狼為伴,更不想與你同路,明白嗎?”
李應龍坐下說:“沒有想到遼東五大高手說得出這麽沒有誌氣的話,難道……冷兄弟還在責怪我前幾天殺了那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漢人?”
冷傾冷笑:“聽說你在雁停山與明軍總兵較量,你自己技不如人,狼被打成落水狗,事後,就拿他人出氣,我看你……。”
“冷傾,你在說什麽?”李應龍眼睛氣得直冒火星子。
“我隻是實話實說,你喜歡聽好聽的,那我說假話好了……。”
冷傾話未說完,李應龍做在冷傾對麵,準備拿筷子,一同就餐。
“不好意思,我沒有點你的酒菜,如果你需要,麻煩你去另一桌,自己叫。”
李應龍眼神極為猙獰:“冷傾,山不轉路轉,總有一天你會載在我手上。”
“那我們走著瞧。”
“哼!”
這時店家端來酒菜。
“客官,您的酒菜。”
“謝謝!”
冷傾拿碗倒酒,斜眼眸睹一下李應龍不爽遠去的身影,目無旁人的吃肉喝酒。
冷傾與李應龍來到南京城最邊緣的一個小村莊,為豫親王辦事,而冷傾長期以來目中無人的傲氣,李應龍亦是如此,不難想象,兩人已經積下深沉的恩怨。
“駕駕駕……。”
那是一位經曆生揚州死血戰又在命運線上幾經波折的錦衣衛騎駿馬奔來,快速經過酒家。
後麵的錦衣衛騎馬成群而過。
冷傾冷靜的看了看林振急速奔波的身影,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
冷傾:“店家,剛才經過的馬隊是些什麽人啊?怎麽穿得像龍袍一樣啊?”
店家:“那是飛魚服,衣服上麵有龍與龍珠,代表啊,那些是隻聽命於皇上的錦衣衛,我一看他們就知道,他們是朝廷組建的錦衣衛,這裏沒人敢招惹他們。”
冷傾一臉茫然:“錦衣衛?他們的武功聽說很厲害,這是不是真的?”
店家:“當然是真的啦,這些錦衣衛出手,就沒有失敗過,個個都是千挑萬選的高手,比禁衛軍牛多了。”
冷傾點頭說:“哦!”
冷傾又是一碗酒喝幹,再倒一碗。
……
峻嶺之上,飄浮如銀的雲朵默默地點綴著越來越刺眼的朝陽,山群綿綿,連成無邊無際的輪廓線,一眼無底。
馬雯月眼中突然感到前方路途有黑影在波動,歡欣雀躍:“林大哥!林大哥!是林大哥來了。”
那一刻,馬雯月幸福的奔跑,幸福的笑臉像花開一樣,展開期待已久的美麗容顏。
嚴蚩迅速起身一看,身影還很遙遠,趕快衝上去,再大喊一聲:“馬姑娘,你不要認錯人啦!”
“不會的,我確定那就是林大哥。”
“駕……!”
不顧一切的奔跑,似幸福即將降臨,從未有過的期待,在這一刻,滾落的淚珠與甜美的笑容幸福的結合,羨煞旁人。
“喻!”
林振刹住馬步,翻越跳下,高興的牽著馬雯月的殺手,笑容滿麵。
“喔!喔!喔……!”
一百多名錦衣衛騎馬圍著林振與馬雯月,歡叫聲如擂鼓。
馬雯月欣喜若狂:“林大哥!看見你就好了。”
林振:“傻姑娘,你怎麽哭了?快轉個身讓林大哥看看你是否痊愈?”
於是,她擦幹眼淚,轉身似起舞。
“林大哥!我早就康複了,我就說過,你會平平安安的。”
“嗯!”
林振輕輕的拭去馬雯月眼角滾落清瑩而潤的淚珠。
“馬姑娘,我們現在也算是皆大歡喜,你已完全康複,而我也平安無事了,我們應該歡心明起笑臉,來,露出你美麗的笑容,對林大哥笑一笑。”
淚珠深邃,馬雯月的眼珠還是止不住的滾落,她臉紅,無淒苦的擦去眼淚,露出陽光明媚的微笑,一笑絕塵。
“喔!林統領,我們還要看更精彩的表演,追光的愛人,兄弟們!要不要讓他們火上澆油,再親一個啊?”
馬背上的錦衣衛看得好不自在,沒想到此時此地還有輾然相約。
“當然要,林統領,兄弟們還不知道親女子是何姿態,還請林統領給大家示範一下,以後我們才能像林統領一樣對心愛的女子施展野外甜吻啊!”
林振也有膽怯之時:“休得胡扯,我和馬姑娘是……出生入死的知己,我今天約她來這裏,目的是要送她回家,現在戰亂將起,我不願意……自己唯一一位心愛的女子都受到戰亂牽連。”
“林統領,這麽漂亮的女子,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我們祝林統領與馬姑娘早日成雙……。”
“大家不用說了,你們先去郊外等我,我送馬姑娘去安全之地,很快就會趕回來。”
說完,林振跳上馬,伸出右手,準備接馬雯月上馬。
可馬雯月卻輕咬嘴唇,拿著枯萎的野花,微微搖頭,麵對相見卻是即將離別的悲傷,掩藏的情深似海被風吹亂。
“上馬吧!馬姑娘,林大哥送你回家,你最後一塵回家的路,我們在馬背上踏過,好嗎?”
林振的語言,從未如此溫柔。
一手一珠草,一不解的心願,在馬背上淩亂飄落,花淒落短暫的青春,而人淒涼的是那份不想斷散的愛。
現實殘忍,造化弄人。
“哎!林統領這又是何苦呢?”
遠去的馬蹄聲,如此清脆而有淩亂。
……
岑州,地牢監獄。
此時墨幕遮霞,幕景特別安靜。
灰雲散開,銀月瀉光。
已經躺在地牢一天一夜的梁茂,昏睡後身體感覺有了知覺。
手指微微彈動。
“咳咳咳……。”
“梁弟!你醒啦?”
一個熟悉而又美伶的聲音輕輕的在梁茂的耳旁,清惋入耳。
“有沒有水?我要喝水。”
監獄大門口放著破爛酒壇,裏麵裝著來自東屋的井水。
魏花珠滿滿盛了一碗水,梁茂急促喝下,覺得渾身輕鬆,身心氣爽。
“啊!”
梁茂發現自己戴著手銬腳銬,自嘲:“哈哈哈!沒有想到我梁茂一身虎膽,縱橫皇城,沒想到今天落得這樣的下場,難道我真的不應該返回南京?”
魏花珠披頭散發,完全不敢正麵麵試梁茂,自己有孤身抱著雙腿,淒落在幽暗無比的角落。
梁茂納悶的自言自語:“我的嘴裏有股怪怪的味道,是什麽味啊?這麽怪的味道,是哪裏來的?”
魏花珠已經將自己攜帶的佛手珠製成的藥讓給了梁茂服用,梁茂才能康複得如此之快,功力大增,隻是陰陽草滲出的怪味,還在梁茂嘴中還在彌散。
梁茂死寂的雙眸傾著魏花珠一直不放,她,讓的動作與身姿讓梁茂感覺自己認識,還非常的熟悉。
“珠珠……珠姐,是你嗎?珠姐。”
“小弟,你認錯人了。”
魏花珠說話聲調有些故意變音,但這讓梁茂非常堅定的肯定,她就是魏花珠。
“我心裏有種強烈的預感,你就是我心愛的珠姐,仔細想想,上天待我不薄,我梁茂在離開此生的時候,有自己心愛的女人陪在我身邊,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魏花珠眼淚汪汪:“不錯,我是魏花珠,不過我變成了這個樣子,你還會說我是你心愛的女人嗎?”
魏花珠走到火光前,捧起遮擋麵容的黑發,不堪入目,她掉皮的臉頰,似長滿魚鱗片,已不再美麗清純,一種恐懼的陰沉沉,更似淒涼的孤魂野鬼。
梁茂驚訝無比:“珠姐,你……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了?”
“珠姐的事,有很多你不知道,我知道,柳天揚一去少林寺,現在已沒有人再愛我了。”
“不,我梁茂愛你,如果不是有師兄,我早就帶你走了,而我在今時今日有一女子在此為伴,心滿意足了。”
“如果我長期在這裏,這一輩子隻會是這個樣子,而且會越來越醜,到時候你就連看我一眼的勇氣都會沒有。”
梁茂靜靜的看著魏花珠,不知道她的故事,自己的一生又是如此悲觀,身不由己又浮現絕望。
“勇氣與骨氣我梁茂一直都有,我隻是恨自己不能給你一個家,如果從這裏出去,我不管你是什麽樣子,你一輩子都是我梁茂心愛的女人,而且我隻要你做我的女人,這就夠了,真的。”
說完,梁茂輕輕的抓起魏花珠掉皮的雙手,深深的眸傾於她,好久好久。
麵對大明勇士,而魏花珠將自己的故事全盤托出。
梁茂心裏除了在乎魏花珠以外,心裏又多了一份期盼,那就是藏在雁停山下埋藏盡千年的後漢青銅寶劍,聽說得到此劍能夠橫掃千軍萬馬,這正是梁茂所需要的武器。
為了大明江山不落入清廷之手,梁茂多渴望得道如此強勢的寶劍。
隻是如今……,梁茂,身不由己。
(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