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被侵犯
作者:哼哈一笑      更新:2021-09-28 15:56      字數:7882
  由於昨天為他們爭取了一點點小驚喜,今一早我便受到了新人們的歡迎,不知他們其中的誰一給我添好了熱水。

  我也很開心,樂意幫助他們,不管是一起在事業上的共同成長,還是眼前急迫的生活費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幸好老黃有個兒子,小黃,幸好我跟他一起去逛過幾次夜店,雖未能一起扛槍一起PIAOChang,但基本差不多了吧。作為他的雇員,我擁有了多一些雇傭關係外的那麽一點點好的關係,也以此為基礎,為新人們爭取了在當時現實社會環境中的那麽一點點幫助。小黃人不錯,從心裏講是不錯的,但這種“好”和“不錯”始終是界於他的利益柵之外。

  原本計劃這周要去工廠實習的計劃,也因為一些原因而未能成行。我想要不就幹脆推遲吧,反正再過下一周那一批到德國的貨,不是就要交貨了麽?到時候,小黃來一趟廈門將我們全都車到工廠。於是,我就想著跟幾位新人說了下,暫時不去工廠,下月初的時候工廠交一批貨,到時候再去,也算是見習下驗貨,順便就學習了解下一些生產程序、工藝。

  現在最要緊的是,協助他們爭取早點出單,這樣就能避免試用期滿了不合格而走人。

  我拿出上次老黃讓我複印的一些外國客戶資料,像分發撲克牌一樣的分發著。每個人手上都有大概30多個可以開發的客戶。我並沒有太多可以借鑒和交給他們的經驗、技巧,於是說:“現在你們都有客戶資料了,現成的。你們也可以自己通過關鍵字GOOGLE搜索客戶資料。從現在開始,你們需要做的就是給客戶發郵件,介紹自己和公司。公司簡介的模板我一會發給你們,如果客戶有回複請跟好了哈。涉及報價什麽的,給我說,我來協調工廠。大家一起加油!”幾位新人拿到我分發的客戶資料便開始拿著我給的模板,向市場進發了。

  湖南妹紙小劉挺漂亮的,食色性也,我也會都看幾眼。她很有靈性,而且做事情很認真,不會如同其他人一樣,直接拿著模板發郵件。而是先查詢客戶資料上客戶的公司網站和相關的信息,這樣她便可以得知對方的主要業務、主營產品,接下來便調整開發信的內容,使得工作的針對性很強,獲得客戶反饋的概率就大得多了。她也是新人裏最先獲得詢價的人,也是第一個開單的人。很令人欣慰,欣慰得小黃都打算戒了酒吧夜店和媽媽桑,想要一心一意地拿下小劉,娶回去當老婆了。

  孫子兵法就有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大概就是如此了。

  我打了個電話給黃總:“黃總,新人實習的事,要不就在推遲下到下個月初。德國那批貨不是剛好要出嘛,順便都來工廠,就一舉兩得了。”

  “那好的,就推遲下。你要盯緊他們,該教的要教,該怎樣的就要怎樣。不要不得罪人,那不行的。業務員得要向業績,向訂單看齊。……”

  我就在電話裏“嗯嗯嗯”地答應著:“好好好,我知道,會好好管理的……”

  老黃說起話來頭頭是道,而且特別能鼓動人,激勵人。我那時簡單純真,他那套對我很管用。

  吃過午飯我接到招行馮經理的電話:“熊經理,你們公司賬戶的2萬歐元需要結匯不?最近匯率掉的比較快,你們還是早點結了吧。”

  “那好,我給老板說聲,一會讓小陳來吧。”

  “你不來?”

  “我來幹嘛啊。”我不經腦子就說了這句話,“不過我們公司新來了幾個帥哥,我讓那帥哥陪著小陳來結匯,給你看看帥哥。哈哈哈……”

  “這麽好心啊,真是感謝呢!”

  “哈哈,就別太客氣了哈。”我哈哈哈地和馮經理開著玩笑。

  時間過得很慢,每天都在開發新客戶和維護老客戶中進行著。我在想著,何時,我才可以再抓住一個客戶。但所有的運氣都不會一直被你獲得,有的機遇很好,有的機遇也算是糟糕得頭頂。當然,我要遇到那麽一個大客戶也是在2008年了,很大,的確感覺很大,算是北美地區數TOP3的建材超市運營商。按理說是應該是商業規則很強也最不易出現糾紛的合作對象才是,然而事實總會給人突如其來的訝異。那一場折騰也是折騰的夠嗆,我第一次將國際貿易專業所學的所有的可能,都給經曆了一遍。

  這也算是那些年可以拿出來吹牛的經曆了。後來自己開了公司,也是屢屢拿此經曆來叨叨,騙取無數膜拜的眼神兒。

  桌子上的日曆,提醒著我11月所剩不多了,我才恍然想起:“快到月底了,胖妞和麗麗們應該要過來退房了吧。”

  這幾天我和小雅都很平靜似的,沒有過多的要求一起做點什麽。我就在我的小屋飲食起居,早起上班晚上下班回來,仿佛回到了當初剛來廈門時候的模樣。

  我清晰的記得,11月29日,星期四,半夜時候,隔壁鎖了很久的曾經麗麗和胖妞倆人住的空房間裏,傳來的真真哭聲,還有啤酒罐在地上咕嚕咕嚕滾的聲音,在夜裏那麽清晰。

  朦朦朧朧的我,揉著眼睛,豎著耳朵聽著這聲音,想著:“誰啊,這大半夜的,哪兒來的聲音?”循著聲音,我確定了,就是隔壁的聲音。可隔壁已經空了一個月了,哪兒來的人啊!

  心裏不由得瞬間瘮得慌:不會是……

  我閉上眼,靜靜的聽這哭聲,好像有點像是麗麗的聲音。難道……,不可能啊,她不是在上班麽?怎麽會大半夜出現在隔壁呢……不過,這聲音確實是她。

  我悄聲起床,打開房間的燈來。隔壁的聲音仿佛停住了,我再次陷入那一絲絲地恐懼中——這夜半哭聲,是人是鬼啊?挺瘮人的,想著香港鬼片裏的僵屍,我就害怕。我就害怕中國模樣的鬼怪,至於歐美的僵屍,我覺得那個還挺好玩的模樣,當然不會有恐懼。

  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打開門出去隔壁看看究竟,於是拿出手機打電話,打給麗麗,可是電話關機。我想了想,打給胖妞,:“喂,我熊哥,麗麗在幹嘛呢?”

  “什麽啊?啊——”胖妞半夜被我叫醒,估計腦子也是一團漿糊,打著哈欠問我:“什麽事啊,怎麽大半夜想起關心麗麗了?”

  “我問麗麗在不在,電話關機,我剛打了。”

  “麗麗在上大夜班呢!都連續一周都是大夜班了。”

  “你倆沒在一個班組?”

  “沒有啊,我後進廠,麗麗當然不和我一個班組了。麗麗最近老被我們那個班組的領班帶著,被我們負責生產管理的副總叫去談話,說是要她多學習學習管理知識,應該是重點培養的樣子……”

  我聽胖妞這麽一說,便直接問:“胖妞,那副總是多大年紀了,是台巴子?”

  胖妞說:“是啊,看起來很和善的。”

  諾大的一個公司,幾千員工,怎麽就會想著培養麗麗呢?是因為麗麗太出色了?

  我接著說:“胖姐啊,麗麗最近情緒怎樣。”

  “挺正常的吧,反正沒什麽特別的。不過我上班她下班,她下班我上班的,也感覺好幾天不見了。怎麽了,你突然問這個?”胖妞問我。

  “哦沒什麽了,你睡吧。不好意思哈……”我掛了電話,胖妞還在電話裏喂喂喂地問我什麽。

  明白了,看來隔壁應該真的是麗麗。我穿上衣服,“哐當”一聲,打開了房間鐵門。隔壁空房間的窗戶透著燈光,應該是麗麗在裏麵。我叫了聲“麗麗”,可沒有答應,聽見的是小聲地抽泣。

  門沒有關,隻是掩著,我推門而入。

  麗麗坐在空蕩蕩的木床板上,手裏拿著一罐雪津啤酒,地上有兩個倒著的易拉罐,床腳下還有幾聽沒打開喝的啤酒。

  她雙眼通紅,臉上的淚痕已經有些幹了,頭發散亂著,幾縷頭發被粘在臉上有淚痕的地方。對於我的靠近,她似乎沒有任何反應,沒有看我一眼,更別說一個字。目光呆滯地盯著牆壁,時不時喝一口啤酒,像是著了魔怔,像是丟了魂魄的傀儡一個。

  想起胖妞說的,麗麗被台巴子副總叫過去談話了。對台灣人,我的確沒多少好感。好色,小氣,摳門,有時候還壞得很,當然隻是那麽些人而已。男人的直覺告訴我,沒好事,絕對沒發生好事,應該是很極端惡劣壞的事情結果了。油膩的中年老男人,有錢,對著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能有什麽想法呢,能做出什麽事來呢。

  我盡量想著不至於如此壞的遭遇,心裏仍忍不住會有一股一股的涼透了的沉重。

  拿起一罐啤酒,手指拉起那易拉環的瞬間,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了一聲輕輕地卻無比清晰的金屬斷裂的聲音。我想抱抱她,算借她一個肩膀,蹭一蹭眼淚和鼻涕,麗麗像極了東京愛情故事裏的赤名莉香,笑起來的樣子很像,我不吝嗇也不拒絕嚐試安慰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當然,這一切都發乎情止乎禮,在我不會再次走錯下一步的前提之下。

  可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或許此刻陪她沉默,看她流幹眼淚,然後繼續悲傷著,給她遞紙巾,陪她喝下這苦味的悶酒,才是我該做和做得好的。

  就這樣沉默著,麗麗流淚,我就遞給她紙巾,麗麗喝酒,我就陪她喝一口。都忘了過了多久,我都快撐不住了。麗麗見我如此,便說:“不用管我,你去睡吧! ”

  我使勁睜開眼睛,不讓眼皮粘在一起:“你這樣子,我怎麽放心。”我說的是真的擔心,“要不,你到我床上坐吧。這邊什麽都沒有。”

  “不,我就在這裏。你過去吧,我想一個人。”麗麗的口氣很淡很冷也很低,低到像是要斷了力氣。

  “這樣吧,我陪你喝完剩下的幾罐啤酒,然後再說。”

  麗麗沒有吭聲,沉默著,我就當是她接受了我的提議吧。

  我幾次嚐試想要問麗麗:“你怎麽了……”可我沒開口,我的直覺告訴我她遇到了可怕的噩夢,我想鼓勵她報警,幾次都欲言又止,我怕她會受不了這恥辱的刺激和再次傷害。

  喝光了她帶來的一打啤酒,麗麗似乎有了睡意,我扶著她到我的房間,有些擔心她會嘔吐,便說:“想吐麽?”麗麗搖搖頭。我扶她坐床上,麗麗就那麽坐著,雙手抱著膝蓋,腦袋緊緊地貼在雙膝上。麗麗就這麽像座雕塑一動不動,直到我一覺醒來,天已經亮了。

  “麗麗……”我叫她,可沒有回應。應該她就這麽睡著了。我拿被子蓋搭她肩頭,麗麗就抬起頭來:“熊哥,我……”

  “說吧,我聽著。”我很柔和的聲調說。

  “我……”

  麗麗支吾了很久很久,很艱難地,還是沒能說出來一句話。

  “我打電話給胖妞,讓她請天假,過來接你回去好麽?”我問道。

  麗麗的眼神裏很多猶豫和擔心,“太麻煩胖子了,不了,我自己回去。”

  我很想問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男人的直覺告訴我就是那最不願意發生的事吧。麗麗說:“我在這裏呆幾天吧。我不想過去了……”說完就埋頭嚶嚶地哭泣起來。我發了個短信給胖妞:“胖姐,麗麗在我這裏。昨晚半夜一個人在你們原來住的地方哭,一個人喝啤酒。看起來很糟糕,我不好問什麽,你知道發生了什麽不?得空的話,請假過來看看吧。她不願意回去海滄,說要在這裏一個人呆幾天。”

  胖妞很快就給我打來電話:“熊哥,我現在給班長打電話請假。”說完就掛了。

  不過兩分鍾,胖妞又打來電話:“熊哥,我請假了。你遲會去上班吧。謝謝”胖妞掛了電話,我想得出她急急火火的朝公交車站跑得身影。

  我的電話又響了,一看還是胖妞。

  “熊哥,你聽我說就好了,你別問。”

  “嗯,好的”

  “問了幾個和麗麗一個班組的人,都說麗麗最近三天都沒上班了。說有人看見她和副總一行人乘車出了廠門,說什麽接待客人的。”胖妞邊走路邊很快的語速說著。

  “嗯,那……”我想問什麽,就立馬被胖妞打斷。

  “我說,你聽。”

  “好,好”

  “哎……聽其他員工的口吻,應該麗麗被脅迫了。不然幾天不上班,也沒見負責考勤的班長找她訓話啊。”胖妞的聲調裏充滿焦急。

  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想著一個好端端的青春妹紙,就這麽被糟踐了,我卻隻能無能為力的站一旁。

  “要不……”我忍不住插話。

  “叫你別說話,等我來了再說,再問。你一個男人你問什麽問,她會告訴你嗎?”胖妞很凶地朝我吼著。

  “哦……”

  樓梯上響起了噔噔上樓的腳步聲,麗麗就抬起頭來,望著門口,眼睛裏就有了一眶水,快要決堤而泄出的樣子。

  胖妞進門的一瞬,叫了聲:“麗麗——”

  “哇——”地一聲,麗麗就嚎啕大哭起來了。

  被胖妞抱著麗麗的身子,隨著這哭聲劇烈的顫抖著起伏,那肩膀就像是受到了多少冤屈地刺激和穿剉,才有了這麽大的抽搐。胖妞不住的安慰著麗麗:“沒事了沒事了。”胖妞的聲音裏帶著些鼻子酸酸的聲調。

  哭了很久,麗麗平複了些,偶爾不停地聳著氣。

  我心裏也很難受,她們低聲說著話,我聽不大清。我踱步到門外,樓梯拐角的地方,坐在階梯上,拿出手機給小陳打了過去:“小陳,我有點急事。公司裏,你就稍微叮囑下幾個新人,抓緊工作,盡早開單。”

  “熊總呀,大忙人啊。什麽事啊?”小陳有些好奇吧。

  “哎,一個朋友出事了,麻煩……”我說得很令人揪心,小陳說:“那你自己多注意。遇都遇到了,慢慢處理嘛。”

  和小陳掛了電話。我就坐台階上,點燃一支煙來。很久不抽煙,即便揣著一盒香煙。過了許久,胖妞出來,雙眼通紅。

  “麗麗睡了。”胖妞長長地歎了口氣,“你說要不是我腿摔骨折了,會不會麗麗和我一起上下班,就不會這樣的遭遇?”胖妞的臉上寫滿了自責和歉疚。

  “怎麽和你摔骨折有關啊,亂想什麽?”

  “沒有我骨折,麗麗即便被台巴子看上,我也會一起陪著,也不至於她被人連哄帶騙帶出去,給喝了迷藥,被糟蹋……”胖妞越說越激動,聲音很低,臉上卻是恨恨的。

  聽到事實就是那樣的,我心裏還是被很重的擊打給震了很沉重的一下,很多扼腕的歎息。

  胖妞說:“熊哥,我們報警吧。”

  我示意她坐我旁邊的台階上來,“麗麗給你說了什麽呢。有沒有證據。”

  胖妞才想起來什麽似的:“麗麗說是那副總帶著她去吃飯,和其他幾個他不認識的人。喝了很少的酒,就頭昏的不行,沒力氣,醒來就在酒店床上了……”

  “在酒店一直待了這幾天?”

  “麗麗說那副總讓她做她情人,給她錢。麗麗說要告他,他不在乎,我有的是錢,某局長經常和他一起吃飯唱歌打高爾夫。說麗麗要跟了他,便讓她去學著管理他的私人俱樂部……”胖妞似無波瀾地聲音裏說出來太多太多的無奈。

  在那個群魔亂舞的時代裏,太多的打工仔的悲歡離合,都是那麽不起眼,那麽一下被淹沒於滾滾塵世。無人問津,無人知曉。

  “那麗麗什麽態度呢?”我沒力的問著。

  “麗麗說她被關在酒店的那幾天,她想要死,一了百了。可父母會傷心,父母老了會沒人照顧。”

  “就含恨忍辱地算了?”我有很多不甘,我想著小雅的大哥,閩省ZHENGFAWEI書記,他可管著公檢法呢。

  “魚死網破嗎?你考慮麗麗了麽?她死了,能得到什麽,她父母能得到什麽?誰會在乎他們嗎?”胖妞越說越激動,聲音也大了起來,流著眼淚。

  我疲憊的站起身來,獨自黯然走下樓梯,在小賣店買了幾盒酸奶。

  “不行,我必須要為麗麗去報警。”我心裏不停地重複著這個念頭。我掏出手機打給小雅:“喂,上班了?”

  “對啊,怎麽一早給我請安。難得呢!”小雅在電話裏打趣著我。

  “說個正事……”

  “怎麽了,這麽不開心的聲音。”

  “一個朋友,以前住我隔壁的麗麗,被她老板給QJ了,應該是下了什麽藥吧。被關酒店了兩三天……”

  “什麽?這麽……報警了嗎?”小雅的聲音裏全是驚恐,大概她沒想到過會有這樣的惡劣地,令人不安的事情發生吧。

  “沒有。沒有證據了。她老板是台灣人,說GONGAN局長都是他俱樂部的常客。”

  小雅聽了就很火大了:“什麽?難道法律不管用了嗎?”

  我沉默不說話。

  “是要我聯係我哥?是吧?”小雅問我道。

  “情況就這樣的。你能問一下,最好了。”我說道。

  “好吧,我打電話給他。”小雅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拿著酸奶上樓去,胖妞坐在床邊,滿眼憐惜地看著沉睡的麗麗。麗麗那張美麗的臉龐,像是蒙上了一層沙,一層灰,我心裏是這麽以為的吧。

  我讓胖妞喝一杯酸奶,胖妞搖著頭拒絕了。

  中午時分,小雅給我回電話:“小熊,證據如果不夠,是沒辦法……更別說這種受保護的三資企業的人。哎……不過他秘書和我說他們會安排人先了解下情況。感覺希望比較渺茫……”

  我聽完電話就感覺很絕望,難道自此就隻能麗麗自己承受這一切?

  電話響了,我接起來:“喂,你好!我是XX,海滄新陽派出所的民警。是這樣的,XX麗的事情,我們需要做一個了解,非正式調查,希望你能配合……”

  我回答了幾個問題,當然隻能是轉述我從胖妞那裏聽到的片段。對方就要求受害者做個筆錄,於是我說:“你們來個女警察吧,受害人情緒還很糟糕……”

  剛掛完這電話,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喂,熊先生,我是思明派出所的張所長……”

  “你好,你好”,我像瞬間感覺到有所指望,有所依靠似的。“張所,你好。我朋友的事……”

  “我也剛知道,不過聽兄弟說,海滄那邊的兄弟已經聯係過你們了……”

  “是啊,剛問了幾句。要和我那朋友做筆錄,非正式調查……”

  “非正式調查?”

  “對啊,那邊派出所民警說的。”

  “哦……”張所長頓了頓說:“那你們配合調查先,有什麽你隨時給我打電話就行。”

  我千恩萬謝的感激著張所,感激著小雅他哥,當然感謝小雅。

  從象牙塔理出來的我們,還是那麽蠢萌蛋白質特性,當然無法知曉這其中的曲折,特別是在當時的法製環境之下的小人物想要維權的難。我大學裏選修過法學課程,可始終是學生思維、法條黨思維——沒有證據,證據不足,無法獲得勝訴。那種小人物的無知、弱小的認命總是那麽如影隨行。或許,多幾個“無理取鬧”的訴諸媒體,或許即便無法得到最終證據確鑿的法律“贏”的結果,但也不會求助無門。

  我嚐試訴諸天涯論壇,卻被胖妞阻止了,她說:“你想要麗麗以做人不?”

  是啊,這一句話就堵住了我想要訴諸媒體的衝動。現在想來,或許對,或許不對。隻是,這一切都需要麗麗自己做選擇才是。當初的選擇,在我看來有很多被迫的接受,卻也怎麽說都有些理性的博弈結果。

  派出所來了一男一女兩位民警,麗麗很警惕。她說:“你們和陳XX是一夥的,你們快滾……熊哥,快讓他們滾!”

  兩位警察倒是很淡定,或許他們見慣了太多當事人情緒激動暴躁的場景。

  胖妞急忙抱著麗麗的頭,安撫她:“他們是警察,警察啊,會幫助我們,保護你的……”

  “不是,不是……我打電話報警,為什麽沒見著警察來?!”麗麗歇斯底裏的叫嚷著。

  兩位民警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頓時多了很多狐疑:“你說你報警了,什麽時候,麻煩你說一下報警電話是……”

  男民警打起來電話,應該是請示他領導吧:“喂,王所,這樣的……對,我們到了,當事人比較激動,不過她說她有報警過,沒有警察來……”

  “嗯,對。是這個號碼。什麽時候報的警?哦,昨天中午,什麽時候?哦,好的,12點40分啊。那好,那好,我知道了……有情況我幾時給你匯報。”

  男民警打完電話,轉身看在我們:“指揮中心說確實有接到報警,可是沒有說清楚地點,我們也沒辦法啊……”

  原來如此,或許那時候麗麗確實不知道身處何地。

  女民警對男警察和我說:“你們兩位可以在門外待一會,我問幾個問題。”

  男警察就和我在門外了,我遞給他一隻香煙,點了起來。

  “你和她什麽關係?”

  “朋友。”

  “哦。”

  “警官,你要幫幫我們啊,她才多大!這禽獸不如的事,畜生幹的!”

  “哎,我們也很氣憤。看證據吧,看我同事了解的情況,再說。”男警察吸了一口煙,兩隻鼻孔就冒出兩縷煙霧,接著說:“不過,你們要有準備。證據不足的話,難……”

  “你們不能就向著有錢有勢的人啊!”

  “說話負責任點啊!”男警察有些生氣的盯著我說。

  我沒說話的看著他,我眼裏有些歉意。他眼裏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信號。

  過了很久,大概快有一個小時了。

  女警察打開門出來:“希望不大。她說在酒店被關了三天,都是迷糊狀態,昨天中午醒了,發現被侵犯後,很害怕,洗澡了,洗了很久。我問是否保留了其他的,比如髒內褲,避孕套之類的,可她都說沒。再說,即便有,現在也被對方銷毀了。”女警察無奈的搖搖頭。

  男警察看著我:“你都聽見了。我們回去匯報領導。你們當務之急是多關心你朋友,別讓她再受刺激,多開導……”

  說完,男警察打了個電話給他領導:“喂,王所,情況就是……好勒好勒,我們現在就回來。”

  我問:“警官,這個號碼就是你的電話吧,下午給我打來電話的這個。”

  “是,你存著,有什麽和案子有關的情況及時和我聯係。”說完就和女警察下樓走了。

  胖妞抱著麗麗,目光呆滯。

  我長長地歎了口氣——能如何呢?

  我想起張所長,便打了電話給他,簡單說了下情況。他要我去找一趟他,有些話當麵說比較好。於是我跟胖妞說,我出去下,很快回來,便噔噔下樓去,攔了一輛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