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和小黃都喝得七葷八素了，18號和33號，也出去走T台了。我在房間裏的電視上看到她倆在T台上的走秀，收獲大廳裏一些看客們送的好幾朵花環。

  小黃掏出幾張一百塊錢，按了呼叫機，很快來了一位男服務生，服務生拿了小黃給的錢，給他一張紅色的小票，算是收據的。我很快就看見T台上的33號和18號脖子上又多掛了幾朵花環。

  小雅有點無聊了，我也暈暈乎乎的。

  小陳和小黃說了幾句，就對小雅說，你帶小趙回去休息，我和黃X還再玩一會。說完，端起一杯酒要和我碰杯，我有點實在喝不下去了，可是那時候不懂說不，不懂拒絕。

  硬著頭皮一飲而盡的同時，胃裏翻江倒海起來，我來不及奔向洗手間，趕緊扶著牆壁，哇的一聲——額，想起來都惡心，我吐得牆角一灘，那味道，酸……

  小雅扶著我，拿紙巾給我擦嘴。18號呼叫了保潔，以為阿姨很快拿著拖把進來清理我的嘔吐物。小雅端著半杯白開水，讓我漱下口先。

  我的嘔吐短暫的擾亂小黃他們一幫子的拚酒，不過很快恢複。不知從何開始，原本是給我作陪的18號，和小陳黏糊的挺近。大概我是不太需要她們陪的那號人。

  總算平息了下不安穩的肚子，我怕待會再來幾個他們的狐朋狗友，那就攤大了……

  我看下手機，都快12點了，就對小雅說，要不你先送我回去休息吧。

  小雅說那好啊，我去趟洗手間，你在大廳等我吧。

  回頭我看見小黃他們正劃拳在興頭上，不時的有人在18號和33號身上偷襲一下，然後就會聽見幾聲誘人的尖叫和嗔罵。這一段走廊，我聽到了太多的大聲唱歌，大聲劃拳和一些女人的叫聲小聲。

  這就是，真他媽的快活人生嗎。那時候想，這樣的日子，真實舒坦。

  我站在大廳門口，正在發呆。小雅就上來了，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吧，小朋友。

  我說，幹嘛叫我小朋友。

  小雅笑著說，你像個小朋友呀！

  哪裏像了？

  喝酒會吐，18號靠近你，你會不自在。你唱歌很好聽，聲音很令人舒服……就是太瘦弱了，還有點矮……

  我當時就鬱悶了，又開始怨恨我的親娘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我沒遺傳到我爸爸他們那家人的身高？！……這是我一生一生的恨啊！小雅就這麽直戳我痛處來了。

  大概我已經習慣於身高問題帶來的尷尬和內心的自卑，便說道：濃縮的，才是精華。

  小雅的回複，差點讓我再次吐了出來，隻不過是我剛喝的一口純淨水。

  小雅一邊走歪著頭斜眼看我：濃縮的精華，你說的是你們男人的精-液嗎？

  雖然已見識過太多島國高清大場麵，但麵對活生生的女人說出來這樣的□□裸話，還是第一次。

  我臉瞬間紅到耳朵，耳垂都是燙的像火在燒一樣。

  小雅發現了我的窘窘有神的樣子，笑得花枝亂顫……還一下抓起我的手，挽起我的胳膊。我慌亂的放下，她的那麽一挽，腦子一團慌亂不安……

  小雅直接說了句：慫！膽小鬼。

  我張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還沒醉醒的我，仍然是腦袋暈暈乎乎的。我坐在副駕駛，腦子耷拉著。

  小雅有搭沒搭的和我說話，我有氣無力的回應著。

  我感覺車停了下來，便起身要下車。小雅對我說，我們去喝點粥吧，你剛才吐了，需要補充下能量。

  我跟著小雅，走進一間街邊的小店。人很多，很多都是從夜場出來。

  小雅告訴我啊，小黃和小陳肯定沒憋好事。不知道他們下半場還去哪兒瘋去。

  我說，難道你不管館他（小陳）麽？

  我管他做什麽，我16歲就和他在一起了，管得住我早管了。我們這邊啊，哎，男人感覺都差不多這樣……

  小雅說這話的時候，都不帶表情的，也看不出來一點點兒的幽怨，好像她與此無關，說得是遙遠的不知道誰的事情。

  老板是一堆老年夫妻，看得出來他們本地人，應該做了大半輩子這個營生了吧。笑嗬嗬地端上來兩碗粥，一碗蟹肉粥和一碗鹹骨粥。

  小雅說，你剛吐了，吃蟹肉粥吧，比較清淡些。說完便把蟹肉粥推倒我麵前，把鹹骨粥拿到自己麵前。

  那時，雖然不是第一次接觸海鮮，但海鮮的味道太弄了，我還是有些不大喜歡。

  小雅已經拿著勺子，開始一勺一勺地小口舀粥喝了。纖細白嫩的手指，像蔥頭一樣可愛。像中午一樣，小雅吃飯很小口，輕輕地，幾乎沒有聲音。偶爾會用她的手指撥弄下頭發，將傾斜到臉頰的頭發，放回到耳根後。

  小雅看我不怎麽大口吃，便說，你快吃哦，不然你半夜肚子餓了，我可不會在載你出來吃宵夜了。

  我心裏一動，我半夜睡得跟死豬一樣，才不會肚子餓呢。即便餓了，我如何會好意思要你帶我出去吃宵夜呢。

  吃完粥，小雅便開車載著我回到他們工廠了。

  在路上我竟然睡著了，到的時候，小雅拍醒了我。

  我迷迷糊糊地跟著她走，小雅打開了房門。我發現好像不是我白天住的那間客房。客隨主便，我便一頭倒床上。遠遠地聽到小雅叫我把鞋子脫了，把鞋子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