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尼瑪尷尬！

  這是裝嫩撒嬌翻車了嗎？！

  嵇歲尬得滿臉通紅，“你多少歲？”

  好像也是，她從來沒問過伏洵多少歲，隻是看她這身高跟氣勢，她總覺得伏洵會比自己大……

  伏洵的疙瘩還沒消下去，被她那矯揉造作的聲音實在惡心得夠嗆。

  “二十，比你小三歲。”伏洵皮笑肉不笑，眼神冷得要凝冰箭。

  嵇歲摸了摸鼻子，目光飄忽著不敢看她，尬笑道：“大三歲啊，大三歲好，女大三抱金磚嘛。”

  說完嵇歲就後悔了，更尬了。

  伏洵：“……”

  “那什麽你自己回去！我去上工了！拜拜！”嵇歲趕緊揮手跑開，麻蛋說得越多越錯。

  看著她跑開的背影，伏洵輕輕歎了口氣，腳步一轉，沒有回二皇女府，而是朝著丞相府走去。

  另一邊的韓子頌回到丞相府，正好遇上了母親韓東芝。

  “母親。”韓子頌頓足躬身道。

  “嗯。”韓東芝看著麵前這個已經高出自己太多的兒子，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今日見著二皇女了？”

  “見著了。”韓子頌的目光空泛的落在地上，問一句答一句。

  韓東芝的臉上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隻是說：“日後二皇女必能繼承大統，你可要多上心些，討得了她歡喜，日後對我們家族也有裨益。”

  韓子頌斂眉問道：“為何母親就一定篤定皇位將會是二皇女的，畢竟如今陛下也未曾立太女，大皇女也不遜色於二皇女。”

  “哼”韓東芝嗤笑，總算是帶了點兒其他的表情，道：“我若不篤定，怎會舍得讓你嫁與二皇女？陛下如今雖不曾立太女，但該有的考量她也必定會有。”

  “二皇女身為陛下與皇夫的嫡女，在身份上就要比大皇女有優勢得多，更何況背靠康家這棵大樹，在朝中的根係也比大皇女要來得深。”

  “那照母親所說，大皇女必輸無疑了？”韓子頌垂眸掩住眼中的神色，輕聲問道。

  “倒也不是這麽絕對。”韓東芝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大皇女這個本事是有，可惜這次的對手是二皇女，或許換個人，這江山就是她的了。”

  “換個人嗎？”韓子頌喃喃道，可是陛下就隻有兩個孩子，如何換得了？

  “你操心這個作甚？”韓東芝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道：“你現如今最該做的，就是討得二皇女歡喜，早日將親事辦了，再生個女兒出來，這才是最緊要的事。”

  “是。”韓子頌低聲應道，嘴裏有些發苦。

  伏洵來到丞相府時，韓東芝還在前堂喝茶。

  “二殿下這是來找子頌的嗎？”

  “是，有些事想要找他談談。”伏洵頷首道。

  “那我就不多打擾你們了。”韓東芝笑著對一旁的侍女道：“直接帶二殿下去子頌的院子吧。”

  “是。”

  伏洵微蹙眉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麽，跟著侍女來到韓子頌的小院。

  其實她來韓子頌住的小院沒幾次，然而每一次她都覺得有點不妥，畢竟兩人還沒成婚，韓子頌的小院到底是屬於他的隱私區域，但每一次韓東芝開口了，她也不好再拒絕。

  “二殿下？”看到伏洵，韓子頌還有些驚訝，二人在燕尋樓的時候不就才見過嗎？

  “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忙。”伏洵也沒有進屋子裏，就在小院裏坐著，在這裏坐著，任何一個路過的人都可以看得清楚，自然也不會有什麽不好的話傳出去。

  韓子頌淺笑道：“不知道是什麽重要的大事還需要二殿下親自跑這一趟。”

  “子頌就不要笑話我了。”伏洵對著韓子頌有一種多年好友的感覺，對他也就沒有對外人來得冷漠。

  “我此次來，是想問問，燕尋樓的大廚，還需要學徒嗎？”

  說這句話時伏洵的臉色有點兒尷尬，同時也在心底打定了主意，等事成之後，這舉薦費可要多收一些，不然如何對得起她拉下的這個臉！

  “嗯？”韓子頌失笑，“二殿下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你是有什麽人推薦嗎？”

  “你見過的。”伏洵攏了攏袖口，低聲道。

  “哦？是嵇小姐嗎？”

  “是。”

  “那我可以安排一下，等好了後我便通知你。”韓子頌淺笑道，伏洵還未曾因為過誰來找他幫忙呢。

  “不為難吧？”伏洵蹙眉。

  “這有何為難的。”韓子頌朗笑道：“嵇小姐若是學得好，還能成為我燕尋樓的一個招牌呢！”

  “那便好。”伏洵展眉道。

  “隻是......”韓子頌突然有些遲疑起來。

  “嗯？”伏洵抬眸看他。

  韓子頌苦笑道：“看來我們的婚事，拖不了多久了。”

  今天母親的一番話，就是一個信號。

  伏洵有些沉默下來。

  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卻又拒絕不了這段婚姻。這段婚姻牽扯到的不僅僅是他們兩人，還有其背後錯綜複雜的勢力關係。

  “二殿下，你與大殿下，就一定要這樣繼續鬥下去嗎？”韓子頌垂眸道：“這樣鬥下去，意義又是什麽？”

  韓子頌知道自己說得天真了，可是他就是不希望她們倆姐妹繼續鬥下去了，關係若是繼續惡化下去，屆時鬥輸的一方，該是什麽下場？

  伏洵輕輕搖頭，苦笑一聲。

  這何曾是她們想鬥，是背後的勢力推著她們去鬥，哪怕是身為皇女，也總有諸多的身不由己。

  誰都想要站上曆史的舞台，而最快的辦法，無疑是輔佐自己推舉的新君，掌握絕對的話語權。

  “我先回去了。”伏洵輕聲道。

  “恭送二殿下。”韓子頌躬身道。

  伏洵離開丞相府，賈青已經駕著馬車在門口等著了，看著伏洵比平時更冷的臉色，就知她此時心情並不好。

  伏洵上了馬車，有些遲疑的問道：“皇姐這段時間，在做什麽呢？”

  賈青如實回道：“養魚，吃魚，學插花。”

  伏洵：“......”

  很多時候她都在懷疑，伏絮是不是真的想要爭奪這個皇位。

  “回去吧。”伏洵輕輕歎口氣，算了，想得如何再多也沒用，如今兩方確實是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了。

  碼頭邊上的嵇歲努力搬著沙袋，思緒卻逐漸開始放空起來，她想到了伏洵。

  這個萬俟國的二皇女，對自己未免也太好了。

  好得讓她有些不安。

  以往受慣了冷眼鄙棄，乍然間在這個陌生世界受到如此待遇，總會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嵇歲垂下眸，眼中有些暗沉，突然輕輕發出一聲嗤笑，笑自己可笑。

  怎麽這麽可憐？是個人對自己好點兒就這般，隻會讓顯得自己越發的不堪。

  給嵇歲結工錢的時候，楊姐還在感慨，有了嵇歲後就連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我提高了這麽多效率，就沒有什麽獎勵嗎？”嵇歲笑嘻嘻地伸手，妄圖拿到點兒什麽跟錢財有關的獎勵。

  楊姐沒好氣地在她細白的手上直接拍了下，“你堅持幹，幹滿一個月姐給你加一貫錢獎勵！”

  嵇歲頓時就苦了臉，可問題是她跟伏洵說好了呀！以伏洵那二皇女的身份，辦個事再慢也要不了一周吧？等她辦好下來，自己哪有時間再來搬。

  可惜了那一貫錢了，那可是一百文呐！

  “怎麽？不願？”楊姐斜睨她一眼。

  “不是不願，是不能呐！”嵇歲歎息道：“我也不知道還能搬多少天，可能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去給人打雜了。”

  作為一個學徒，她還是很清楚自己的前期工作會是什麽的。

  楊姐突然有些猶疑起來，問：“今天早上的那位女子，是什麽身份？”

  那穿著打扮，這京都之中穿得起的怕是沒幾個。

  “我可不敢隨意告訴你，她會打我的哈哈”嵇歲擺著手趕緊搖頭。

  說什麽笑話？她怎麽可能隨意把伏洵的身份說出來，你自己認識的話也就罷了，如果不認識，我要是捅出來了誰知道你會打什麽歪歪心思呢？

  “還不信任姐了。”楊姐沒好氣的嗔了她一眼，卻也沒有再追問了，那樣的人，一看就不是她們能夠惹得起或者攀得上的人。

  嵇歲笑嘻嘻的打著哈哈，領完錢趕緊就溜了，生怕再多留幾秒，楊姐就反悔又要問了。

  回到二皇女府，嵇歲美滋滋的找上伏洵來了。

  “什麽事？”伏洵低頭看著書，頭也不抬道。

  “嘿，”嵇歲雙手撐在伏洵的桌上湊近看，邊看還邊問道：“你都不抬頭看你就問什麽事，你怎麽知道進來的是什麽人？”

  伏洵淡定地翻過一頁，道：“什麽事這句話對誰都適用。”

  嵇歲：“……”

  敢情你拿它當萬能語錄用呢？

  “再有，你的味道很容易聞出來。”

  伏洵將書拿遠了點，這人真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燈光全被她給遮了。

  嵇歲的臉有些裂了，“我的味道？”

  這句話要不要說得這麽曖昧。

  “你不知道嗎？你現在身上的茶味挺濃的。”伏洵終於舍得抬眸了。

  嵇歲嗅了嗅，好像信息素的味道是有點濃。

  因為這個世界沒有abo這回事，她的信息素下意識的便沒有那麽克製了，有些肆意的逸散開來。

  “你知不知道你這句話，在我們那很容易引起別的誤會？”

  我身上的茶味很重，怎麽聽怎麽像是罵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