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貨郎的奸計
作者:彎彎角      更新:2021-09-23 09:49      字數:2145
  貨郎說可以用來換東西的,比如:用平時老頭兒老太太們梳頭掉下來的、掖到犄角旮旯裏積攢著的頭發換糖豆兒;用舊鞋子換綁頭發的紅頭繩花卡子。

  貨郎還說,可以用不要的舊衣服來換個鞋錐呀、梳頭發的梳子呀篦子呀啥的;用新棉布換漂亮的繡花線繡花針。

  可以用偶爾晾曬的中藥材呀山貨呀,換副老太太們常常使用的綁腿兒;或是家人們供神祭祖的紙張,或者是針頭線腦雜七雜八的東西。

  順便還踅摸著問,誰家有要賣的小玉件小珠寶、布匹、山貨。自己可以用銅錢收,用貨擔子上的物品換都行。

  沒事兒就坐在扁擔上和村裏人嘮嗑兒,聊著張家長李家短的。還特別愛打聽村西頭那家高門大戶的事情。

  這大半年來,從外麵來過好多人,好奇地打聽村西頭兒的事情。起初村兒裏的人也沒當回事兒,問啥回答啥。

  後來他們從張裏長那裏知道了,王小兒和他媽媽一直在幫助村民們。他們為村子裏前前後後承擔了多少事情?更何況還經常幫助那些孤寡老人們的生活。大家是有目共睹!

  利益上的樸素認知讓村裏人也都意識到,這家人就是村子裏的一個寶啊!別的先不說,就是那眼兒又大又深的大水井,就讓全村人都獲得了多大的利益?

  所以,現在有好多已經搬走多年的人家,又都在開始慢慢往回搬了。

  雖然大家相互間都很少往來交流,但也要保護著那家人的消息,別讓外人給禍禍嘍。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村裏的自己人?

  所以他們早都相約著守口如瓶。都推說沒有往來,也不清楚人家家裏的事情。

  有個不知道是誰家的七八歲小孩子,被五顏六色的糖豆兒給誘惑的直流口水。

  在貨郎的巧嘴引誘挑逗下說漏了嘴兒,告訴他隻有南頭兒住著的杏花,和西頭那家人家走的最近。還把貨郎給帶到了杏花家門口。

  這個貨郎轉到杏花家門口兒,高喊針頭線腦兒繡花線,頭繩發卡香脂粉。又俏皮話伴隨著唾沫星子在空中亂飛,引得杏花母女倆,在他的攤子前挑來揀去都舍不得離開。

  見杏花挑的都是各色繡花針線,和發卡頭繩。知道姑娘到了愛美的時間了,西頭那家也就隻有一個男孩子麽。

  貨郎開玩笑說是不是要繡嫁妝啦?這麽好看能幹的姑娘,長得又這麽漂亮;可得找個有錢有勢又俊俏的新郎官兒。

  羅大娘唉聲歎氣地說:“誒~,有錢有勢的人家,咋會看上俺這樣的寡母孤兒?咱家太窮了,你看上了人家,人家可是看不上你咧。誒~!”

  “說的啥話呀,媽——。”杏花撒嬌地扒在媽媽的肩膀上道:“人家從來都沒說過看不上你。是你心裏害怕人家看不上你吧?你瞎著個什麽急?”

  貨郎試探著問:“聽說村西頭的那個王小兒,他那個老婆可漂亮了。還忒能幹,十天織出三匹細絹,淨是最上等的錦棉。賣得價錢可高啦。”

  杏花大睜著雙眼問:“你聽誰說的?俺們常來常往的人,都還沒有見過他老婆長啥樣兒。你一個從沒來過這兒的外人,知道的比我們都還清楚?”

  貨郎趕緊表白:“我也是剛聽村兒裏人說的,我哪兒會知道那麽多?聽說是他們家遇到神仙了,得了龍宮好多的寶貝,還娶了龍宮的仙女回家做老婆。要不他家咋能一天就蓋好了那麽大的一個大院兒呢?都是神仙給幫忙蓋的。”

  杏花剛才還有些提著的心思,一下子輕鬆了許多:“我還以為是啥?他們家要是得到好多寶貝兒,那家裏頭也不用織布紡棉花掙錢了。咋還會住在這窮地方?你這都是聽誰瞎掰扯的?”

  貨郎愣了一下:“啊對!可也是的,光賣寶貝就有使不完的錢了,咋還織布紡棉花呢?有福不享自己找罪受?”

  看著貨郎被搶白的一臉傻相,杏花噗嗤一下樂了:“他家那房子是這樣蓋起來的:京城裏一個大戶人家,在這兒買了塊兒宅基地,路遠就備齊了蓋房的材料過來蓋房。

  “你說京城的人家是,財大氣粗多有錢呀?聘的人多幹活兒也快,可哪有一天就能蓋好一個大院兒的?人家也是隔上幾天才蓋好的。

  “俺村的人沒見過世麵,看見新房蓋好了就嫉妒的胡說八道,還越猜越離譜呢。隻是院子錯蓋在俺嬸兒家的地基上,我小兒哥不幹就住進去了。他兩家全說好了,俺嬸兒家要賣布攢錢還給人家。等年底那家人再來,拿到蓋房的錢後再重新另蓋。”

  貨郎半信半疑的嘀咕:“也是。這州府裏從沒聽說誰家錢多的,可以蓋這麽大一個院子?除了是京城當官兒的。咋沒聽說有哪家來這兒買地蓋院子的呢?”

  然後他又賤賤地笑著問杏花:“他家裏是不是啥值錢的擺設都有,綾羅綢緞金銀碗筷白玉盤子,風風光光的?”

  杏花搖搖頭:“家裏除了日常用的,可素淨了,也沒有個擺設啥的。就是他屋裏的紡車和織布機可真是個稀罕物,紡出的棉花線細的像蜘蛛絲,織出的布輕飄飄地像山上的霧。”

  貨郎趕緊問:“那,他家裏還有啥東西?”

  杏花笑的撇了一撇小嘴兒:“有啥?就不告訴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瞧哇。嗬嗬嗬……。”

  貨郎見問不出個究竟,也不再耽誤時間。挑著擔子,搖著貨郎鼓慢慢就轉到王小兒家去了。

  看看大門緊閉,就圍著院子轉了兩圈兒,又搖鼓敲著叮叮板直著嗓子喊唱起來:

  “日擔山那個夜擔山,小小貨框兒肩上擔;

  不慕神那個不慕仙,貨郎送恁好針線。”

  看看周圍沒有反應,又繼續喊唱:

  “大娘大嬸兒快來看,針頭線腦繡花線;

  小媳婦喜歡的花頭繩,發卡別針兒銀發簪;

  梳頭篦子香頭油,胭脂水粉樣樣全。

  前村送了李翠翠兒,後邊兒來了個王水仙兒;

  拿了鞋錐想要錘兒,要完堿麵兒要糖丸兒。

  銅鈴鐵蛋兒削果刀,筆墨黃紙朱砂圈兒。

  男咧包頭女裹腳,老婆兒旱煙點三杆。

  恁要啥都不想要,咱就走球回家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