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身為鎮妖王城大長老的你，幾乎達到了天外天修者權利的巔峰。可惜你得到了那麽多，到現在又能留下什麽呢？你甚至連自己的肉身和靈魂都失去了。”

  “什麽？你什麽意思？我的肉身......靈魂......你究竟知道些什麽！”

  “你聽沒聽說過一種叫做白魘猿魔的陰界鬼物？”

  “沒有。”

  “那黑毛鬼猿呢？總該聽說過吧？”

  陸霄還是高估了軒轅雄的博學，以為他就算不知白魘猿魔也該知道黑毛鬼猿才對。誰知道對方依然對此一無所知。

  “好吧，既然你不知道，那小爺便耐心給你講解一番。”

  “我為什麽要了解這些鬼物？”

  “你聽我說完，便知道為什麽了。黑毛鬼猿乃是真正的陰界之中存在的強大鬼物。它們隻會在陰界最為陰邪的角落孕生出來。而黑毛鬼猿隻不過是這種鬼物最初級的形態，其實力便已與我們人族的元嬰初期修者相當了。當它們經過修煉產生蛻變之後，便可以進階為鬼眼猿王。我在東界之時，曾經與一隻鬼眼猿王遭遇過，雖然它並不是在陰界孕生，而是人族修者修煉了陰界功法蛻變而成的，但其實力已十分可怕，即使當時的我已經到達了元嬰後期，也無法將其滅掉。而鬼眼猿王再次產生蛻變之後，便會成為我方才所說的白魘猿魔，也就是這等鬼物最終極的形態。實力嗎……估計兩三個我綁在一起也未必是其對手。”

  軒轅雄似乎顯得極不耐煩：“你跟我說這些究竟什麽意思？”

  陸霄笑道：“你別急嘛，給你介紹完之後，便要切入正題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模樣嗎？”

  “不知道......。我觸碰不到自己的身體，而且雖然有情緒，卻也無從宣泄似的……。”

  “因為你現在不但已經失去了自己的肉身，就連靈魂也失去了。現在的你，隻不過是一縷殘留的意念。所以你隻能看到這些曾經被你害死過的親人、師長。不過恐怕連他們，也最終會被你一點點的忘卻，到那時你也將徹底不複存在。”

  “一縷......意念？我的肉身呢？我的靈魂呢？那大輪明王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大輪明王已經將你的魂魄封禁，而肉身......已被它改造成了白魘猿魔！”

  陸霄一字一句的說著，每一個字都好像一座山，一道悶雷一般砸向軒轅雄已然十分脆弱的意念。

  “你是說......現在的我......已經成了你方才所說的可怕鬼物？”

  “沒錯，要不然憑你的修為，小爺早就將你滅掉了。隻可惜現在的你已成了鬼物，即使我和我哥聯手也不是對手，真是令人頭疼。”

  “你和邵陽聯

  手也......嘿嘿嘿，陸霄啊陸霄，沒想到你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你很得意嗎？至少小爺還有命在，而且就算是死了，也是堂堂正正，不必成為那種惡心的鬼物，永遠被困在十方鬼域之中永無出頭之日！”

  “你告訴我這些是為了什麽？而且你來此的目的又是什麽？我想不會隻是想告訴我這些，順便奚落我吧？”

  “明人不說暗話，我是為了消滅那白魘猿魔而來，因為小爺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絕不能被困在這裏。”

  “你想讓我幫你消滅自己的肉身和靈魂？”

  “沒錯，不過小爺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那已經不是你的肉身和靈魂了。”

  “你也說過，我隻不過是一縷隨時都可能泯滅的意念，連你和邵陽都無計可施的事情，我又能有什麽辦法？而且你是我的死對頭，是我做夢都想殺掉的人，是毀了我一切的人！我巴不得看著你死，難道會反過來幫你嗎？”

  “軒轅雄，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那麽咱們便理論理論。第一，小爺的對手一直都是鎮妖王城，就連帝秋也不過是鎮妖王城的一部分，所以我根本沒有故意針對你的意思，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不依不饒，與小爺過不去所造成的。第二，你的一切真的是我毀掉的嗎？你自己應該最為清楚，你失去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而且那些東西原本便不屬於你，它隻屬於鎮妖王城，你當初從魏無極的手中繼承過來大長老的位置，以後同樣會有人從你的手中拿走。而你真正擁有的親情和親人早已被你親手拋棄甚至毀掉了。第三，你不妨仔細想想，你的一切都是帝秋給的，他能給你也能隨時拿回去。而小爺自始至終都沒有與你真正的交過手吧？反倒是你被帝秋那小子驅使著，對小爺不依不饒的死纏爛打。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舍不得所謂的虛名和權欲。而你落得如此下場，隻能怪你自己沒用，隻能怪你已經失去了被利用的價值，所以才被帝秋所拋棄明白嗎？”

  “陸霄啊陸霄，你真是巧舌如簧，若不是你的出現，我豈能落得如此地步！”

  “就算沒有陸霄，也會有王霄、李霄等等一大堆痛恨鎮妖王城的人出現。你阻止得了嗎？”

  軒轅雄再次沉默，也不知是被陸霄說得啞口無言，還是被氣得不知該如何回應。

  “其實你現在並不是在幫我，而是在幫你自己。難道你想讓自己的肉身變成鬼物，被那大輪明王肆意踐踏嗎？更何況你的魂魄尚在，最終也會被白魘猿魔體內的邪氣一點點的侵蝕墮落。你願意看到這樣的結局嗎？”

  “旁人的話或許可以，但是你......我寧願與你同歸於盡！”

  “你這人怎麽好賴話不聽呢？”

  “因為我恨你，這份仇恨是永遠無法抹去的！”

  陸霄低歎一聲道：“軒轅雄，其實在沒有看清你的記憶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心甘情願被大輪明王變成鬼物的。直到後來我看到了你被改造的場景。當時的你並沒有向他屈服，也沒有答應它的條件。所以......你還是有骨氣的，這一點……說實話讓我對你大有改觀。”

  “我乃是人族元嬰期的大修者，豈能屈從一介鬼物？”

  “可惜你最終還是沒能逃過被大輪明王利用的結局。不過......也許這是上天給你最後的一次救贖機會。”

  “你什麽意思？又想拿什麽天道來蠱惑我嗎？”

  陸霄搖頭道：“你看看站在你麵前的這些人，如果他們還活著的話，看到你這副樣子會怎麽想？”

  “他們恐怕隻想讓我死，你看看他們臉上的冷笑......有多麽的冷漠和得意！”

  “你錯了，這根本不是真正的他們，而是你現在最後僅存的記憶片段，是你想象中的模樣，因為你覺得他們應該恨你！隻剩下一縷意念的你，並沒有保留下任何令你曾經瘋狂想要得到的東西，而是選擇留下了他們，留下了自己心中永遠無法撫平的痛和罪惡對嗎？”

  “不要以為自己很了解我！”

  “我看到過你身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雖然不想，但是的確很了解你。你最終選擇了保留對於他們的記憶，便說明你還沒有徹底迷失自我，更想要贖罪對嗎？”

  軒轅雄沒有回應，陸霄的話，顯然說到了他的心裏。

  “白魘猿魔因你而生，理應因你而滅。難道你想死了還被人利用、踐踏，甚至連修真者的榮耀和作為人族的身份也丟掉嗎？如果你覺得這不是自己最後的救贖機會，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相信，如果他們這些人在天有靈，一定不願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更不願看到你背負著屈辱而死。”

  “你隻不過是想讓我幫你......他們不會原諒我的......因為我做下的事情根本不可饒恕，所以......所以這些對我來說又有什麽關係？”

  “軒轅雄，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死了幾百年，就算是你那位修為最高的師叔清風道人，恐怕也回不到現在。你現在的自責，自暴自棄隻不過是在折磨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沒有人能逃過生死，到最後都不過是塵歸塵土歸土，化為塵世間一把飛灰。但是作為修者，作為曾經活過的人，最起碼要在臨死之前不留遺憾吧？”

  “我已經失去所有，有沒有遺憾對我來說根本已經不重要了。”

  “是這樣嗎？當你最後的一縷意念消失之後，這世間屬於你的東西都將不複存在。因為此時你的肉身和靈魂都

  已經不屬於你。肉體的話隻不過是一副皮囊，但是靈魂呢？你若置之不理，它將會被大輪明王永遠禁錮，而你甚至連去往真正陰界的資格也沒有。而且就算大輪明王大發慈悲放過了你，令你的魂魄去往了陰界，但是當你見到眼前這些人時，你該向他們如何表述你的一生？難道你要告訴他們，你的下場多麽的淒慘，直到死了也仍被命運所折磨，被人肆意的蹂躪、踐踏和利用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