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啊呸,傅寒川……唔唔……
作者:一湖深      更新:2020-03-24 14:37      字數:6574
  傅寒川身體靠著沙發,一條胳膊搭在扶手上,他半垂著眼皮沉默著,手指拿著一隻打火機,輕輕的在扶手上磕著。

  從蘇湘決定要卓雅夫人公開道歉開始,她就已經卷入了這場渾水之中。卓雅夫人虧欠了她,而她又引起了傅家的大動蕩……恩恩怨怨,這一切都糾纏的太深。

  他做出的計劃中,也沒打算讓她置身事外。既然是他不肯放開的女人,他就要讓她與他一起去經曆這全部的波瀾。

  從設計她去車展開始,這盤棋就開始了,至於她撞車出的意外,隻是計劃之外的驚喜,有如神來之筆,讓這新聞更加轟動惹人注意罷了。

  見他不吭聲,莫非同的眉毛皺得更緊,也更加生氣了,他怒道:“傅寒川,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麽深沉,我說,你不許把蘇湘再拖到你們傅家的混水中去!”

  傅寒川眉眼一抬,眸光漸冷,他道:“莫少,你似乎是忘了,蘇湘她還是我傅寒川的人。”

  莫非同一口氣哽在喉嚨口,氣得簡直想上去跟他打一架,他是真的差點忘了,蘇湘跟他還是夫妻關係。

  “啊呸,傅寒川……唔唔……”後麵的話被裴羨捂在了喉嚨中,沒再讓他說出來。

  裴羨捂著莫非同的嘴,搖了下頭無奈道:“傅少,你就不能好好跟他說話麽,明知道他現在充當的是蘇湘哥哥的身份,正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呢。”

  莫非同斜眼瞧著身後的人,什麽意思?他的眼珠子再往前移,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

  裴羨鬆開他,抓起那塊毛巾擦了擦手解說道:“你沒看出來,傅少是打算放大網撈大魚,蘇湘,她也是那網裏的魚。”

  “一網打盡?”莫非同愣愣的,四個字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可話說出口,又覺得這比喻不太合適,卻想不到更好的說辭。

  裴羨點了下頭道:“話糙理不糙,是這麽個意思。”

  他看了眼傅寒川,他那分明是等不及,想趁著這個機會賴上蘇湘,將傅氏連同蘇湘一起收了。

  ……

  新聞又熱熱鬧鬧的持續了一個星期左右,這期間,傅老爺子的頭七也過了,一切看似漸漸過去了。而在傅氏,傅正康正式成為新一任的董事長以及總裁,外界都在猜測他會怎麽應對麵前的困境。

  有人猜測,為了重新樹立市場對傅氏的信心,傅正康會將加拿大的分公司重新歸入傅氏版圖,不再是分而治之,也有人猜測,傅正康會與國外某知名公司合作,引入外資力量,打造全新的傅氏。

  不過不管怎樣,傅氏有了新改變,外界開始恢複信心,但對於常家來說,之前與傅氏“分手”,還未從陰影中走出來又遇上常妍道歉公告的影響,再加上後來的大爆料,身在常氏的人簡直有了過寒冬的感覺。大本營在南城的常氏,持續了幾年的第一地位,頭一次被霍氏超越。

  某公寓內,傅正南坐在客廳,麵無表情的看著最新的財報新聞,比起常氏最近接連的打擊,他的內心全部波瀾。

  常氏被超越了那又怎麽樣,公司還在常老頭的手裏,他們一家子又是一條心的,隻要過了這時期,還有機會重登榜首。

  傅正南呷了一口咖啡,煩悶的歎了口氣。自從被罷免,他在傅氏除了股權之外,手上沒有任何職務,完全成了個空架子。

  而在罷免的第二天,他在商會也遭到了同樣的境遇,免除會長身份,免除會員身份,傅氏的空缺由傅正康取代,祁海鵬則成了新的商會會長,倒是讓他撿了個便宜。

  現今的傅正南,完完全全的成了閑散人一個。傅正康讓他無所事事,倒也有個唯一的好處,他現在可以集中精力,找出那個幕後推動的人,是誰把那些事透露給了傅正康?

  他將報紙隨手丟在沙發上,背著手在客廳來回的踱著步子。門邊傳來密碼鎖開啟的聲音,俞蒼蒼推開門進來,將手裏拎著的早餐放在一邊的花架上,然後從鞋架子那裏取下拖鞋換了。

  “你在想什麽呢?”

  她將早餐放在餐桌,見傅正南沒有回答她,她走到客廳時,看到沙發上的報紙,上麵報道了關於常氏的新聞,她道:“聽說,自從那些媒體將常妍的料爆出來以後,常妍大受刺激,精神都不太正常了,見到人就大喊大叫,不敢出門也不敢見人,常家打算帶她去國外休養一陣子。”

  俞蒼蒼邊說邊將報紙疊起來,放到了茶幾下麵。名媛圈子裏就那麽點兒事,常妍以前經常跟著卓雅夫人行走在太太圈裏,卓雅夫人的事情一爆出來,常妍作為主要人物,當然也是難逃一起被爆的命運。

  傅正南看了她一眼,冷哼了聲道:“怎麽,難道他們還覺得是卓雅夫人連累了她不成?”

  一說到這個,傅正南就一肚子氣,他道:“要不是那常妍做出這種事來,哪裏還有後麵那麽多的禍事。”

  俞蒼蒼笑了聲道:“可想出這害人計劃的人,是卓雅夫人啊。她明裏暗裏的暗示常妍要自己去爭取,她一收手,常妍狠狠心不就接手了?”

  傅正南捏了捏眉心,臉色依然難看。從他被從傅氏驅逐出來,這臉色就一天比一天的黑沉。俞蒼蒼看了他一眼,說道:“先過來吃早飯吧,我買了杏花樓的腸粉跟蝦餃,還有雞絲粥,都是你喜歡吃的。”

  傅正南走到餐桌坐下,兩人一起吃起來。俞蒼蒼舀了一勺粥,看了眼對麵的傅正南欲言又止,傅正南吃著蝦餃,看也沒看的道:“吞吞吐吐的,你想說什麽?”

  俞蒼蒼抿了抿唇,擱下粥勺道:“老傅,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跟我一起離開這裏?”

  傅正南咀嚼的牙關停頓了下,再繼續嚼了起來,沒說什麽。

  俞蒼蒼再說道:“你看你現在,既不在傅氏,也沒有商會會長的身份,不正好可以歸隱了嗎?老傅,你說是不是?”

  傅正南啪的一下將筷子拍在了桌麵上,俞蒼蒼嚇了一跳,呆呆看他:“老傅……”

  傅正南一臉的不痛快,生氣道:“走?我現在能上哪兒去?傅正康的那雙眼珠子在盯著我!”他抬起手,兩根手指頭戳向自己的眼睛,做出緊盯的姿勢,傅正康怎麽可能放心讓他離開。

  俞蒼蒼皺了下眉道:“你跟我離開,他喜歡盯著就讓他盯著好了。反正我們也不做什麽,他能怎麽樣?等他覺得沒意思了,自然就不跟了。”

  傅正南冷哼了一聲,憋著氣別開頭,憤憤然道,“現在我還不能走。”

  “為什麽?”

  傅正南對著俞蒼蒼道:“我現在是被人趕出來,就這麽走了,不是跟喪家之犬一樣?我的臉往哪裏擱?”

  他舉起手,十根手指緊繃著彎起,完全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他道:“傅氏是在我的手裏打造出來,走到今天的地位的。我打下的江山,憑什麽交到他的手裏!”

  俞蒼蒼勸說道:“你走了,不是還有傅寒川嗎?他一定不會讓傅氏旁落他人的。”

  傅正南沒有馬上回答,不過一張臉緊緊繃著,目光微微閃爍。俞蒼蒼見他有考慮之意,再接著軟語勸道:“老傅,你答應過我,會跟我離開的。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嗎?”

  “兒孫自有兒孫福,再說傅寒川,他是個有本事的人,一定會為你一雪前恥的。”

  傅正南咽不下那口氣,砰的一下拍了桌:“不行!”

  傅寒川是傅寒川,傅正康讓他丟了這麽大的臉,他一定會親手奉還!

  俞蒼蒼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她苦笑著瞧著傅正南道:“老傅,其實你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跟我離開這裏是不是?你一直在騙我……”

  “我,怎麽就一次又一次的對你還抱著希望呢……”

  她搖著頭,苦笑著站起來,垂頭往房間走去,腳步分外的沉緩。傅正南看她傷心了,心裏也是不舍,正要跟進去哄哄她,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他腳尖一轉,走到茶幾那邊接起電話,顧董涼涼的聲音傳過來道:“老傅,你之前答應過的事,是不是該做下去了。”

  傅正南聽到這個人的聲音就想掛電話,心裏怒罵傅正康的一條狗而已,他語氣惡劣的道:“我答應什麽事了,我怎麽不記得?”

  顧董對他的惡劣不以為意,笑嗬嗬的說道:“誒,老傅,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能忘了……”

  ……

  古華醫院病房內,若大的病房,但因為站著幾個穿黑色西服的人,且一個個神情嚴肅,空氣顯得格外窒悶凝重。

  傅正南推開門進來,見如此陣仗,看了那些人一眼,傅正康跟顧董,唐老,還有幾個不知道什麽人站在那裏。卓雅夫人背靠著枕頭,一臉平靜的坐在病床上。

  傅正南拉長著臉問道:“你們是什麽意思?”

  他先看向顧董,這條走狗在電話裏也沒說個明白,隻讓他來醫院就會想起來了。

  顧董看了眼傅正康,再看了看卓雅夫人,對著傅正南道:“老傅,之前傅老爺子剛過世,我們董事會考慮到大家的心情也不好說什麽。隻是這喪事已過……”

  顧董嗬嗬了兩聲,以為這半截話能夠提醒傅正南,有些話也不是那麽好說出口,誰知傅正南就是來了個不理不睬,隻惡狠狠的瞪著他。

  顧董隻好再無奈說道:“老傅,你也別這樣看我。我跟唐老也隻是代表了董事會的意思。”

  他看了眼身邊站著的一臉尷尬的唐老,將他也給拖了出來:“唐老,你說是不是?”

  唐老皺著眉,一句話都不想說。當初做下那個提議是為了挽救傅氏,他也不想做出拆人婚姻的事,現在完全是被架著來的。這也太無恥了,居然還有旁人催著別人離婚的,他一隻腳都踩到棺材裏了,頭一次遇到這種事,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

  見唐老沒有附和他,顧董癟了癟嘴,隻好自己將這出戲給唱了下去。他看向卓雅夫人道:“夫人你之前承諾過會一力承擔責任,現在事情緊急,還請夫人見諒。”

  他給一旁守著的律師使了個眼色,那律師抽出文件來放在卓雅夫人麵前,卓雅夫人看了眼,倒還真的配合著拿起了文件看起來。

  顧董見狀,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嘴角忍不住的勾了起來,心說:倒也沒那麽不懂事。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寂靜的病房內除了唐老偶爾的咳嗽聲,就隻有紙張翻動的嘩嘩聲。小半晌過去,字兒也沒簽下來,卓雅夫人好像要將那文件背下來似的。傅正康等得有些不耐煩,眉頭蹙起來瞥了一眼顧董。顧董這會兒勾起的唇角也落了下來,額頭沁出幾滴汗,莫不是要反悔,還是在拖時間?

  意識到這個,他趕緊看了眼病房門口,再拖下去,萬一傅寒川聽到風聲過來了怎麽辦,這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當初全董事會都讚成,就連卓雅夫人跟傅正南都答應了,就他一個人反對,還提出那麽荒唐的建議。

  這時候,傅正康拳頭抵著嘴唇輕咳了聲,律師會意,上前問道:“卓雅夫人,可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我可以為您解釋。”

  卓雅夫人將文件往前一丟,漠漠的看向了傅正南道:“你怎麽不看看?”

  聽她發話,顧董心中又鬆了口氣,原來她是等傅正南。卻見傅正南冷笑著看向傅正康道:“跟卓雅離婚,前提是傅氏在我的手上,現如今傅氏都不是我的了,我又何必?”

  “你在董事會上信誓旦旦,說會消除影響,改變傅氏的現有局麵,帶領傅氏走向新的輝煌。怎麽,都是空口說大話了?”

  傅正康微挑了下眉毛,開口道:“正南,你都一把年紀了,在這兒說什麽小孩子氣話。我現在在做的,不正是在努力消除由卓雅夫人帶來的惡劣影響?”

  “雖然傅氏不是由你當家做主,但你也是傅氏的一份子,拿著傅氏的分紅。難道你真想眼睜睜的看著傅氏就這麽沒落下去?”

  “相信你也看到了,南城的常家,已經扛不住了。眼下北城,一個個都在虎視眈眈,我們傅氏還能堅持多久,我也不知道。”

  “還有正南……”他停頓下來,往前走一步靠近傅正南,向他微斜過身體,往外看了眼壓低聲道,“人家已經等了你十多年,也該給人個交代了,是不是?”

  雖然他壓低了聲音,但是病房內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到。傅正南有位地下夫人的事兒大家都知道,隻是心照不宣,但在人麵前被這麽說起,卓雅夫人感覺深深的被羞辱到了,手指瞬間掐緊了被子。

  她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突然側轉身體從抽屜裏拿出了另外一份文件遞給傅正南:“拿去!”

  傅正南看了她一眼,疑惑的接過文件打開一看,裏麵赫然是一份已經簽署過名字的離婚協議。

  他驚愕的看著卓雅夫人,原來她一早就準備好了?

  卓雅夫人一臉冷傲,平靜說道:“文件,我早就準備好。我為傅氏帶來的惡劣影響,我會承擔,不會食言。”

  與此同時,身在律師大樓的傅寒川麵色平靜的看完了律師交給他的文件,對麵的律師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眼鏡道:“半個小時以前,卓雅夫人通知我,將這份文件交給你,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請傅先生簽字吧。”

  傅寒川放下文件,抬眸淡漠的看著對方道:“她什麽時候給你的?”

  “傅老爺子下葬的當天。”

  傅寒川眸光微閃,那一天,老爺子下葬以後,卓雅夫人就以養病為由先回了醫院,並未去參加晚上的送行宴,這麽說,是那個時候?

  就聽那律師接著說道:“另外,夫人還托我轉告你,她說,她相信你能夠重新拿回傅氏。”

  ……

  古華醫院,傅正康達到目的,臉上噙著微笑離開了病房,隨他一起來的顧董等人也跟著一起走了。

  病房內,並未因為人少的關係僵冷的氣氛有所緩解。傅正南看了眼卓雅夫人,她臉色淡淡的看著窗外,似是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卓雅,你不必——”傅正南剛開口,卓雅夫人便截了他的話,她冷笑著道:“傅正南,別告訴我說,你還想繼續跟我過日子。咱倆從來就沒有交心過,你這輩子,心裏麵裝著的人也不是我。”

  “我是高高在上的卓雅夫人又如何,我忍了這麽多年的屈辱,我受夠了……”

  她攥緊的手指就不曾鬆開過,掌心骨傳來刺痛,她微微的哽咽了下,眨了眨眼卻是一滴眼淚都沒了。

  任她再高貴如何,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被人嘲笑自己的老公在外養女人,男人被綠時覺得羞辱,女人又何嚐不是?

  她道:“現在,你已經不是傅氏的董事長,傅家也再不是你當家做主,所以,我也不需要再是卓雅夫人了。我卓雅,從頭到尾,嫁的,也隻是那個至高的位置而已。”

  傅正南的眉心皺成了一個疙瘩,想要說什麽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囁喏了下嘴唇後說道:“卓雅,這些年多虧你,是我對不起你。”

  “嗬……”卓雅夫人哂笑了一聲,她在傅家那麽多年,換來他這一句的肯定,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她轉過頭來,對著傅正南道:“這些年,我為你,為傅家做過的事不少。現在,我也隻拜托你做一件事。”

  “什麽事?”

  “找出那個陷害我的人,我卓雅,不能吃了這個虧!”

  ……

  傅寒川趕到醫院的時候,病房裏隻有卓雅夫人一人獨自站在窗前,她身上披著一條舊披肩,背影看起來格外的孤寂。

  傅寒川認出來,那條披肩是卓雅夫人在還未出嫁之前買的。他原本不知道這事兒,有一次家裏歸置物品,下人準備拿出去丟掉時,被她看到又拿了回來。

  她把那條披肩摸了又摸,說這是她在商店裏看到,花了她第一個月的工資買的。那時候,她雖然貴為卓家的大小姐,也要工作賺錢。

  傅寒川所不知道的是,在當時,卓雅夫人買下這條披肩之前,有一位長相英俊,風度翩翩的男人先看中了這條披肩,當時他一個人,便請店裏唯一的一位姑娘,也就是卓雅夫人來幫著試戴一下,但他當時沒有買,卓雅夫人便買了下來。

  她當時不知道什麽是一見鍾情,隻是一次次的穿著那件披肩在鏡子麵前前後左右的看,一次次的回憶著那時的場景,那個男人溫柔又細致的幫她撫平上麵的壓痕,滿眼的歡喜。

  她也不知道,後來那個男人帶著他的女朋友又來店裏,想要買下那條披肩卻已經不在了。

  她不知道,在那不久後,那個男人與她又一次的見麵,說要追求她,她隻記得當時,她快樂的覺得周圍的花都開遍,空氣都是芬芳的。

  她更不知道,那個男人娶她,是帶著目的的,他從來都沒有愛過她。

  再後來,她的工作就是怎麽做好卓雅夫人了。她成為整個北城最尊貴的女人,卻再也沒有了當初的那份快樂……

  卓雅夫人轉過身來,眉眼平靜,臉上並無怨恨。傅寒川望著她,往前走了幾步,病房響起單調的腳步聲。

  “母親……”

  卓雅夫人唇角浮著淡笑,說道:“我是自願的。”

  三年前,她逼著蘇湘跟他離婚,三年後,她被人逼著離婚。也許有人會這麽想吧,但不是,她卓雅,不信什麽因果循環天理報應,她是自願離婚,再也不想當什麽卓雅夫人。

  她的手指慢慢的摩挲著身上的羊絨披肩,細微處,能摸到上麵非常細小的蟲眼兒。

  保存了三十多年的披肩,早已不見當初的美麗,隻有褪了色的紅,還有看不到的千瘡百孔。

  “律師樓,你已經去過了吧?”

  傅寒川皺著眉點了下頭:“嗯。”

  卓雅夫人微微一笑,走過去握住他的手指捏了捏,就像小時候對他那樣,她抬起頭來,他長得這麽高大,都記不清那個時候的他了。

  她仔細的看著自己的兒子,慢聲說道:“那就好。寒川,那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以後,就全憑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