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八，新年新氣象！

  樓道裏、辦公室裏都是‘過年好’三個字。

  章宇拿出帶著油墨香味的紙，新年第一次會議明確了1991年天成的銷售目標2500萬。

  這個數字一出口，在場的人不出意外地呆住了，張子君膽兒大，“老大，你不會還沒睡醒吧？2500...還萬，你把我賣了吧！”

  黃景瑜盡管也驚呆，但對張子君的話很鄙視，“賣你，按斤還是按寸，怎麽看都賣不了多少錢！”

  張子君的淨身高是1.57米，黃景瑜無疑是戳到了她的痛處，“過年了，你的膽兒也肥了嗎？”

  玩笑開著開著會出圈兒，章宇敲敲桌子，“不服就外麵較個高下，現在先聽我的。”

  蘇聯出口的訂單要保證穩中有升、校服的訂單、政府機關的工作服...章宇列出幾個方向，“你們幾個，自己挑行業、領任務，業績好重獎、完不成會罰，有意見嗎？”

  黃景瑜心裏有底了，郭縣那邊的生意今年500萬打底，自己稍稍再努力一下，700萬靠譜，她第一個簽下軍令狀，“嘿嘿，我帶頭！”

  劉小玲很會看眼色，“老大，我算業務嗎？先試試行嗎？”

  這幾個人都是新手，章宇這麽做是想給大家鼓氣，你想讓一個剛剛睡醒又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去跑馬拉鬆根本不現實，要讓她們在戰鬥中成長。

  新年第一會還沒開完，就有客人來訪，“小章，給你介紹一個客戶。”

  魏校長領著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進來，指著章宇說：“別被她的外貌唬住，年輕又能幹，還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的事交給她，準沒問題。”

  章宇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很尊重魏校長，對他介紹的客戶自然不敢馬虎，“您好！把您的要求提出來，能做的我盡力做到最好，不能做的也會告訴您。”

  章宇的開場白幹脆利索，那女人笑了，“老魏介紹的人我相信。”

  來人是少年宮舞蹈組的老師，找了幾家做舞蹈服都不滿意，她把帶來的樣衣擺在桌上，“你看，這材料也太差了，跳著跳著沒準就開線了，還掉色...”

  京城少年宮的舞蹈隊是很有名的，一些大型活動都少不了他們的身影，更有優秀的兒童還到春晚舞台上一展風采，這是行走的廣告啊！

  章宇吩咐劉小玲記下要求，答應一周內做出樣衣。

  “少年宮的單子你們誰想做、誰敢做？”章宇的話擲地有聲，她想來個內部招標，有競爭才有動力，就讓黃景瑜、張子君她們鬥鬥，比天天鬥嘴強，她自己聽著煩不說，更擔心言多語失，引起內訌就難辦了，一個人的精力有限，要把一切不好的苗頭都扼殺在搖籃中。

  張子君張了張嘴把話咽了回去，自己幾斤幾兩還是知道的，做不好打臉事小，丟掉少年宮的訂單事大，這個市場的影響力，她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京城獨一份...巨大！

  黃景瑜看著劉小玲，眼神是鼓勵的，她自己也想做這個單子，可如果把劉小玲推到前麵，她輔助，做成了一樣是有功勞的，關鍵是帶徒弟的成就感，那比掙錢的感覺還爽！

  她最近也學會了像老大一樣用‘爽’這個字，順溜、痛快！

  室內太寂靜了，章宇輕咳一聲，說的話有點兒紮心：“怎麽，沒膽兒還是沒心？平時不是挺能咋呼嗎？都慫啦？”

  張子君心裏默念，“老大，你幹脆直接點我名兒得了，罵我還不帶髒字兒...”

  “老...大，”劉小玲好像被嚇到了，嘴皮子才利索沒幾天，又開始結巴了，“要不，我試試...您和黃經理指導我！”

  連‘您’這個尊稱都用了，章宇過了一遍剛剛說的話，不過分啊！比上一世張建明罵自己輕多了...這丫頭的抗擊打能力太差，真做起業務不得被那些客戶欺負死，她放緩語速，“你確定？”

  劉小玲又遲疑了，眼睛求助地看著黃景瑜，鼻尖上都急出汗珠了。

  張子君的脾氣上來了，“你要想試就試，看她幹嘛，自己不能做主嗎？”

  “我...”劉小玲想著這是把三個老大都得罪了，“我怕做不好！”

  “真想試嗎？”章宇追問著，“有時候，要適當地逼一下自己，也許...就成了！”

  不經意間給她們喂了一口雞湯，章宇也默默地給自己注射了100毫升雞血，一個個的，全都要她關注，得儲存精氣神！

  劉小玲就像被施了魔法，抬頭大聲說：“老大，我來！大不了這一年的工資我不要了，不成功便成仁！”

  黃景瑜聳聳肩膀，“行，有血性！”

  劉小玲哀嚎，老大，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要是再不答應，章老大不得把我撕了，剛剛她的眼神好嚇人啊！

  劉小玲被逼上梁山。

  “你老實說，少年宮的單子是不是燙手，你也怕做不好？所以把劉小玲推出去，成了、你是師傅，有功，敗了，你還是師傅，無過，看不出來啊大公主，你還這麽有心機！”

  張子君是笑著說的，可黃景瑜卻覺得後背一陣發涼，這真是冤枉她了，她從沒有過這麽齷齪的想法，這要是讓老大見到...自己一大家子的富裕生活都拜章宇所賜，肉夾饃的生意章宇已經完全交給母親管理，那是莫大的信任，她怎麽可能...委屈湧上心頭，黃景瑜居然紅了眼眶，“你別血口噴人，我的精力主要放在郭縣，那是我的主場！再說了，我特別希望天成能拿下這個客戶，後續的訂單會越來越多...”

  兩姐妹的對話章宇在後麵全聽到了，雙手捧住臉，沉默了幾秒，自己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無論子君是真心還是無意，這樣的言行是不允許在公司抬頭的，她嚴厲地說：“張子君，你來會議室一下。”

  章宇的臉沉得要出水，張子君和黃景瑜都愣住了，老大好像真生氣了。

  “老大，誰惹你不高興了，我收拾他！”

  “張子君，我們公司剛剛起步，我不允許不利於團結的言論蔓延，你要向黃景瑜道歉，也請你以後不要胡亂猜測！”

  “我...”這老大來真的，“我是開玩笑的。”

  她真沒想那麽多，也沒想到章宇大為光火，剛剛說的是她從《故事會》上看來的，借用一下而已。

  意識到自己愚蠢後，張子君倒也痛快，她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老大，我混蛋，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如有，你就讓我滾蛋...不過，能不能請大公主喝酒陪罪啊，當著公司這麽多人，道歉...太難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