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隊的聲音一出來，對麵就是一陣安靜。

  秦覺猛地睜開眼睛。

  “信不信隨便你吧，不過……希望你回來的時候還能看她最後一眼。”九隊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給。”九隊把電話還回去，“報告還給我吧。”

  “你讓我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什麽時候能把人放了。”

  A嗤了一聲，把資料遞過去，“你老實一點，我當然……”

  話音未落，明晃晃的車燈迎麵打來，刺得兩人不由得眯了眯眼。

  A反應過來，連忙啟動機車， 就要跑路。

  聽著熟悉的警笛聲，九隊沒有跑。

  他默默的蹲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資料一一撿了起來。

  他一點都不驚訝。

  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又好似是一種解脫。

  很快，警車形成一個包圍圈，將他和A團團圍住。

  頭頂直升機盤旋呼嘯，熟悉的隊標映入眼簾。

  陸陸續續有身穿黑色製服的身影從天而降。

  迎麵走來的，是眼熟的身影。

  A早就有所防備，見衝不出去直接挾持了九隊。

  “我就知道你們玩我！”A隱隱還有些亢奮。

  因為他知道，既然這是一個陷阱，那顧星辭就一定還活著。

  既然這樣，那遊戲就不能在這裏結束！！！

  “把槍放下！”他拿著匕首狠狠抵在九隊頸間，靠近大動脈。

  十隊腳下沒停，“你叫老子放下，老子就要放下？”

  見狀，A轉頭看向九隊，“快，叫你的好隊友滾開。”

  聞聲，九隊笑了笑，“他不會聽我的，他現在比你還想殺了我。”

  “我今天要是死在這，你妹妹也會死！”

  “沒辦法了。”九隊搖搖頭，笑出聲來：“無論是你還是我，都逃不掉的。也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結局吧，誰都改變不了。”

  “你死了是不是？反抗啊！”十隊看著紋絲不動的九隊，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明明可以掙脫的……

  聽到他的聲音，九隊沒說什麽，隻是默默把手裏的東西扔了出去。

  不知道何時開始，夜幕中多了一抹白，有雪花淅淅瀝瀝的落下，又添了一份寒意。

  九隊抬頭看了看，有些感慨，“原來四九城的冬天真的比京都冷啊。”

  “傻逼！”

  十隊攥緊了手裏的槍，“你到底是為了什麽？”

  “唔。”九隊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為難，“這個故事稍微有點長，就不在這裏講給你聽了。畢竟這麽多人在，還是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以後有機會的話……”

  他頓了頓，突然歎了口氣 ，“錯了，沒有機會了。”

  “總之，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替我向大家轉達——”

  “我很抱歉。”

  “關於其他我想說的話，已經都寫在了辭職報告裏，在我房間衣櫃裏。幫我轉交給馮珂教官。”

  “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開槍吧，別放過我，也別放過他。”

  ——

  “讓開。”

  就在這時，一道微微沙啞的嗓音響起。

  九隊有些錯愕的抬頭看過去。

  包圍圈突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一道纖細的身影迎著風雪緩緩走來。

  “三……”九隊指尖一顫。

  顧星辭穿著一襲黑色製服，胸口處的徽章圖案若隱若現。

  她上前，默不作聲的按住了十隊手裏的槍。

  少女的臉色被車燈光線襯得更加白皙，腰腹間的傷口隱隱作痛，她卻麵色不改，直視著對麵的人。

  A見到她，這才放肆笑了起來，“你又輸了顧星辭。”

  “我就知道，你怎麽會這麽輕易的死了呢。”

  “輸了嗎。”顧星辭微微一笑，她輕輕啊了一聲，語調帶著一絲慵懶：“可是，這場遊戲，自始至終我的目的，都不是你的命。”

  忽然，A臉上的笑意頓住。

  “你什麽意思！”

  “路易斯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哦對，好像是你的……哥哥？”顧星辭指腹摩挲著手裏的槍，細細感受著上麵的紋路，蓄勢待發。

  “說來也巧，我和路易斯很早之前就達成了共識。而你，隻不過是一個籌碼而已。”

  “你通過九隊得到的信息，無非大部分都與我有關，對FA有較大影響的資料信息並未泄露。”

  “你一開始想把九隊當成最後一顆棋子，當成最後一根稻草，隻可惜，他一個人的力量還不至於對我或者FA造成威脅。”

  “你是在暗處沒錯，但我並不被動。”

  “這麽說，你遇襲也是假的。”

  “不。是真的。不然怎麽能騙過我們親愛的九隊呢。”顧星辭看了一眼九隊，後者垂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從頭到尾，九隊沒有騙過你。因為他也被蒙在鼓裏。”

  “那死亡報告上的照片怎麽解釋？”A還是不信。

  “哦，你說那傷口嘛。”顧星辭語氣風輕雲淡，抬手拿著槍口輕輕抵在腰間，“還在呢，子彈有一顆是真的，我親手打進去的。”

  “後麵為了獲取九隊的信任，我還注射了針劑，製造了一場假死。好在九隊念及舊情沒有拖長時間，不然這死亡報告現在估計已經是真的了。”

  A捏緊了手裏的匕首，有些憤怒，“我手裏還有一個人質。你不好奇他為什麽會聽我的話嗎。他妹妹還在我手裏。”

  “他知道我的手段，生怕他的妹妹變成第二個你。”

  “今天你不放我回去，他妹妹必死無疑。”

  “哇哦。”聽完，顧星辭敷衍的給了一個回應。

  她抬了抬帽簷，嗓音輕飄飄的：

  “說來也挺湊巧的，我們剛才兵分兩路想要順路把他妹妹救出來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人比我們動作還快。”

  說著，顧星辭看向九隊，微微一笑：“你妹妹現在就在醫院，目測命還在。所以，你可以放心死了。”

  九隊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是該說謝謝，還是對不起……

  “四九城的冬天太冷了，速戰速決吧。”顧星辭縮了縮身子，語罷，她抬起槍，槍口對準九隊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