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隊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確定顧星辭身體沒有其他異樣，便禮貌的把空間留給了這對父女。

  旁邊有個椅子，馮珂也沒坐下， 就站在床邊默默的打量著顧星辭。

  顧星辭輕輕眨了下眼睛，像是安撫。

  想要告訴他自己沒事。

  “醒的倒是挺早。”馮珂笑了笑。

  顧星辭繼續眨眼。

  算是回應。

  馮珂知道她擔心什麽，也沒猶豫，將目前的計劃的進展一一說給她聽。

  約摸著過了五分鍾，顧星辭聽完不悅地皺了皺眉。

  特別是在聽到沈遇和秦覺都在打聽她的消息時。

  “放心，滴水不漏，他們不知情。也是安全的。”馮珂自然是了解顧星辭的。

  她怕的不是其中一人會突然打亂計劃的進展，而是怕這兩人會過於擔心，還會引火上身。

  馮珂示意， “不過，估摸著秦覺也快回來了吧。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好好養傷。要不然等那小子回來和我要人怎麽辦？”

  “嗯。”顧星辭輕輕應了一聲。

  “這幾天五隊會看著你，另一邊有什麽進展，我會叫一隊及時通知你的。”

  ——

  圓月皎潔，九隊早早地出現在約定好的地方。

  “你把東西放在原地就可以走了。”電話裏，A這麽說道。

  九隊眉心一蹙，拒絕：“不行， 這東西你看過之後我還要及時還回去。這份資料丟了，FA肯定不會輕易作罷。”

  “而且，我有問題要問你。”

  A那邊猶豫了一下，“行吧。你在原地不要動。”

  這裏地處偏僻後方遠處就是一片荒廢的墓園，加上夜黑風高，這裏根本沒有人經過，安靜極了。

  臨近春節，四九城的氣溫達到這個冬天最冷的時候，九隊來回踱步，捏著資料的手凍得發紅。

  等了大約十分鍾，他才聽到車子的轟鳴聲。

  機車一個漂移，穩穩的刹在他麵前，掀起一層灰塵。

  九隊麵無表情的看著的他。

  車上的人並沒有下車。

  “拿來。”隔著一層鏡片，兩人對視了一眼。

  A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九隊沒動，而是詢問：“我想知道，是不是你動的手。”

  “你問這個做什麽。”A皺了皺眉，抬手將頭盔上的鏡片劃開，露出一雙帶著憤怒的藍色瞳孔。

  “就算是我動的手又能怎麽樣呢？你和我合作的時候應該就知道，我的目的從來不是什麽FA，一直都是顧星辭。”

  “現在你來問這些有什麽用？怎麽，要報仇嗎？”

  A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他為了顧星辭早就學了一口流利的中文，光聽這聲音，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他的國籍。

  這普通話比一些H國人講得還要好。

  九隊深吸了一口氣，也發覺自己現在問起這個有些矯情。

  他沉默不語，直接將手裏的東西遞了出去。

  A一把接過，嗤了一聲。像是嘲諷。

  寒風瑟瑟，迎麵吹來，吹得臉頰隱隱作痛。

  九隊沒動，像是雕塑一般，屹立不倒，也沒有聲息。

  借助微弱的光線，A打開手裏的文件，從頭到尾一字不落的看了個仔細。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A從一開始的不可思議，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其實從最開始接到九隊電話的時候，他都懷疑這是一個陰謀，九隊肯定已經叛變，策反再策反。

  可這死亡報告上的照片——

  A雙目猩紅，怒視著九隊，“你是不是想死？拿個假東西來騙我！”

  九隊有些無語，但還是開口：“我在現場。”

  “警方的人也在場，你可以黑進他們的係統，查一下我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在這件事上，我沒理由騙你。”

  A臉色有些難看，攥緊了手裏的死亡報告問道： “是誰動的手？”

  “目前他們都在懷疑你，或者國外的那個組織。”

  程仇那個就不太可能了，雖然也對顧星辭虎視眈眈，但這樣大張旗鼓的動手她一個小女人應該還不敢。

  “什麽組織？”A一愣。

  “好像是……K？”九隊依稀記得，“顧星辭和這個組織有過兩次交手的經曆。”

  九隊沒發現的時候，在聽到這個組織的時候，A臉上出現了一抹怪異。

  “看好了沒。”九隊朝他伸出手。

  A打量了他一眼，眯了眯眸：“你不會已經背叛我了吧？”

  “我現在背叛你有什麽好處嗎。”九隊平靜的問，“我都已經這樣了。對FA還有什麽價值嗎？”

  “而且FA的規定很嚴格，隻要內奸出現，不會給改過的機會的。”

  A挑眉，“我還有個問題，秦覺現在知不知道這件事。”

  “不知道。”九隊搖頭。“他還在國外，目測也要三天後回來。”

  “是嗎。”A忽然揚起一笑， “既然這樣……你，打電話現在告訴他。”

  “……”九隊眉心一蹙，並未有動作。

  “這件事我就不代勞了。”

  “快點。”

  A打開自己的手機，憑著記憶撥通了秦覺的電話，然後遞給他。

  九隊還是遲疑。

  “這樣，你就告訴他，顧星辭已經死了。”

  “不需要你再做其他的。”

  說著，他抖了抖手裏的手機，示意九隊快接住。

  九隊深吸了一口氣，隻好照做。

  見狀，A笑了笑， 對他滿意。

  “你最好乖乖聽話，不要忤逆我。”

  電話還在接通當中，按照時間推算，秦覺那邊大約正是淩晨。

  嘟嘟的忙音響起，良久後才傳來一聲輕響。

  “喂。”很輕的一聲，像是剛剛被吵醒，還夾雜著一絲沙啞。

  九隊手一緊，頓了頓才出聲：“秦覺嗎。”

  另一邊，秦覺已經兩天沒有休息好了。

  剛剛有了些睡意就被電話吵醒。

  號碼是個陌生號碼，但看地址顯示的卻是四九城。

  他向來不接這種陌生來電，大部分也會自動攔截。

  可又在想會不會是顧星辭——

  畢竟她的號碼時隔幾天就會換一個。

  因此他也慢慢的會接聽一些陌生來電，生怕錯過她的電話。

  隻是這個聲音，顯然是個男的，而且他確信，這個聲音他沒有聽到過，腦海中對這個聲音沒有半分印象。

  “哪位。”

  “我是誰不重要，我打給你隻是想告訴你……”

  “顧星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