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珂將顧星辭的反應看在眼裏。

  和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樣。

  這還隻是個開始。

  “你還想知道什麽？”

  顧星辭回過神來，動了動僵硬的指尖，輕輕一顫：“他……為什麽啊。”

  “你是問他為什麽幫你接，替你過去。”

  “還是問，我為什麽會同意他替你接下這個任務。”

  顧星辭眼神有些許的茫然。

  馮珂閉了閉眼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顧星辭最漂亮的就是那雙眼睛，像是藏著整個銀河，群星環繞。看一眼就會沉溺進去。

  可如今，那雙誰見了都會誇讚的眼睛，變得黯淡無光。染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迷茫。

  馮珂有些懊悔。

  “這是個緊急任務，當時上級派下來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接。本來按照規定，這種級別的任務應該第一個交給你。但是你當時已經接了秦覺的任。”

  “我有意召你回來，最後033提出幫你接下這個任務。”

  “他當時沒有什麽任務，處於休息時間。加上他也是三組的第二把手，他的實力其實也能接下這種任務，再加上時間緊迫——”

  “綜合因素的考慮之下，033是最合適的人選。”

  如果沒有033的話，他可能就必須立刻召回顧星辭。

  他們心裏都很清楚，空白區是什麽地方，可以說是有來無回。

  那裏吃人不吐骨頭，進去的幾乎很難再出來。

  所以，毫無疑問的是，這一次，033替顧星辭擋了一刀。

  “可是——”顧星辭欲要爭辯什麽。

  馮珂開口打斷：“017，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

  顧星辭怔住。

  馮珂這一次沒有叫她的名字，也沒有像小時候那樣叫她的昵稱。

  而是直接叫了她的代號。

  記憶中，馮珂第一次這麽叫她的時候，是她通過考核正式進入三組。

  今天這是第二次。

  她知道，老馮是想要她清醒一點，認清自己的身份。

  對啊，這些事總要有人去做的。

  不是她，不是033，也總會有人要去做的。

  馮珂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顧星辭了。

  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像是在發呆似的，眼睛都不轉一下。

  像是被定住了。

  這一刻，一向冷硬沒有弱點的三隊終於卸下鋒芒露出了最柔弱的一麵。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靠近，想對她下手。

  顧星辭絕對不會反應過來。

  “你放心，我是不會看著他去送死的。於公於私，我都不會這麽做。”馮珂嗓音柔和，試圖開導。

  “邊境區域有我們的人，雖然暫時無法靠近，但是隻要他發出信號，我們就能第一時間前去支援。”

  “而且我向你保證，在秦覺的任務結束之後，我暫時不會為你接任何任務。

  在接收到033的求救信號後，你就帶隊過去。”

  馮珂其實是最不想顧星辭冒險的人，可他也很清楚的知道。

  如果不讓顧星辭過去的話，但凡033發生什麽意外，顧星辭真的會內疚一輩子。

  不止顧星辭，他也是。

  他可是親眼看著顧星辭和林南洲長大的。

  這是他們的孩子。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