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個像不像的問題，你先告訴我，海倫娜是誰？”

  在把突然受驚還有點驚魂未定的伊琳娜支到一邊之後，胡浩博終於可以坐下來，好好問一問馬蒂這個問題了——畢竟，以她這樣的性格來說，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提起一個名字的。

  “海倫娜就是，海倫娜·巴列奧略啊？原來摩裏亞公爵托馬斯·巴列奧略的女兒，羅馬末代皇帝最後的親戚，也是塞爾維亞的專製公的妻子，這一次為了答謝我們在貝爾格萊德的戰功，特地帶了兩千多人來到這裏支援我們的......不，你居然沒有聽說過她嗎？”

  “說真的，東歐的君主裏，我就記得你、卡齊米日、斯特凡尼婭和弗拉德，以及現在還在都拉奇翁打遊擊的斯坎德培，就連穆罕默德二世死了之後奧斯曼法理上應該是誰繼承我都不記得，更別說摩裏亞和塞爾維亞了。”

  “我以後一定要修一個大圖書館，把所有能找到的資料都收集起來，然後逼你看上一整天......”

  看著“我無知我驕傲”的胡浩博，馬蒂也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不過胡浩博也有他的理由啊，畢竟他是現代人，能從遊戲和課外書裏了解到一點歐洲曆史的皮毛就已經不錯了，再讓他去記什麽各個國家曆代統治者的名單，那不就和逼他上吊沒什麽區別嗎。

  “馬蒂小姐？你在嗎？剛才是不是你叫我啊？”

  “啊，是......”

  與認錯了一次人之後不敢再叫對方名字的馬蒂形成了鮮明對比，從胡浩博身後飛撲向匈牙利國王的女人則熱情似火——不過，緊緊抱住馬蒂的海倫娜·巴列奧略小姐，雖然按照25歲的年齡來說隻能稱作“女人”，但是從相貌上來說，絕對是少女的樣子啊。

  ......而且，現在的胡浩博也理解了馬蒂認錯人的原因——她和伊琳娜，長得未免也太像了吧？

  “你叫我是有什麽事情嗎？快點和我說吧，能幫忙的話我肯定會幫忙的！”

  “所以說，是有一個很像我的女孩子？那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們巴列奧略家族不知道和多少家族都聯姻過了，我還有個妹妹去了羅斯人那裏呢......”

  “說是這麽說，可她是貧民出身，而且她媽媽是位，呃，妓女啊......”

  “那就是說，她是哪一位的私生女嗎？也有這種可能吧......”

  “這個......”

  雖說這種猜想不是沒有可能，但也不比猴子用打字機打出莎士比亞的作品可能性高多少就是了......也因此，海倫娜這麽認真地說出這種可能性，讓胡浩博感覺確實有那麽一點無厘頭。

  “好吧，也有可能隻是巧合嘛——既然人類都是亞當與夏娃的後裔，那麽出現兩個人湊巧很像，也就很正常了......”

  “我們真的要繼續討論這個話題嗎？”

  看著麵前的，呃，美少女（？）在聽說了有一個女孩子特別像自己之後思維越來越脫線了，胡浩博隻好輕輕地咳了兩下，試圖把她們拉回到正事上麵來。

  “先不討論你為什麽要挑選這個名叫莫哈奇的鬼地方來等我們，並且準備在這裏與對方一戰這件事，現在我們明明已經集齊了所有可用之兵，大戰可是馬上就要一觸即發了，我們還是來討論一下戰術問題吧？”

  “什麽？你不打算讓你手下長途跋涉還沒休息的士兵們好好歇兩天嗎？你可真是惡人呀，亨裏克。”

  聽到少年的話語，馬蒂·匈雅提小姐一點也沒有認真起來，反而故意擺出了一副誇張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來，她是看著胡浩博脾氣太好，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不過某種程度上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一次我們的人員集齊了，但是指揮官很多，也都來自於不同的地方，就連發號施令都是個問題——因此，這次我們自然是不可以鬆懈的。等過一會兒那邊的事情都解決完了，我們也就來開開會吧。”

  又過了十幾分鍾之後，所有地位較高的指揮官們都來到了馬蒂的身邊；和往常不同，這一次他們並沒有在軍帳裏正襟危坐著開會，而是恍若仙境一般，坐在了由於春末的潮濕天氣和河穀的地形而形成的大霧之中——如同圓桌一樣，馬蒂坐在了首席的位置上，在她的左手側和右手側，坐在第一位的分別是胡浩博和斯特凡尼婭，而再靠外的則分別是海倫娜與弗拉德。如果采取陰謀論來看的話......大概是她把“嫡係”的人，都放在了更靠近自己的位置吧。

  “真是好天氣啊，諸位，你們現在往北看，真的是美不勝收的景色——完全是一片白茫茫，連幾十米之外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楚呢。”

  馬蒂這樣說完了以後，故意看了看周圍的人的表情——但是，周圍的那幾位因為都認識馬蒂不是一天兩天了，因此對於她這種風格的發言壓根就沒有驚訝，最多也隻是輕輕挑了挑眉毛罷了。

  “如果現在大霧散過去的話，諸位想必就能看到對麵的軍隊了，沒準還能看到腓特烈老先生那張和藹可親的臉龐——這一次，腓特烈先生可是下了重注了啊，他自己帶來的軍隊加上那幾位背叛我的貴族的，看起來已經有三萬人左右了，而且裏麵還有不少騎士，似乎並不好對付呢。”

  “那麽問題來了，我們現在有多少可戰之兵？我和斯特凡尼婭從摩爾達維亞帶回來的可一共就隻有三千人左右，還沒有怎麽休息呢。”

  “我的話，瓦拉幾亞國內的兵馬其實也不多，但是我還是能夠湊到五千多人，還有兩千雇傭兵；剩下的人還得在南方防備奧斯曼的襲擊和國內可能的叛亂，所以來不了了。”

  “這邊的狀況也差不多。”

  海倫娜倒是信心十足，畢竟這一次，的確是她帶來的人數最多便是了。

  “塞爾維亞由於前幾年的戰事，現在國內還在恢複——但無論是我丈夫還是我，都覺得這一次必須要好好回報馬蒂小姐的恩情，因此除了平時就在做戰備的三千人之外，我還變賣了嫁妝，找到了一樣多數量的雇傭兵，當然還有五千平民百姓是聽說我要來到這裏支援您，就跟著我一起過來的；雖然他們連裝備都不齊全，但是心意難能可貴啊。”

  “謝謝了，海倫娜小姐，現在無論是什麽樣的人都有用，我們在貝爾格萊德的時候，也是靠著平民百姓逆轉了戰局的。”

  馬蒂點了點頭，然後掰著手指算起了數字——雖然這點數字要是讓上過心算課的人來算的話應該是一兩秒鍾就能得出結論的，不過考慮到這是15世紀，能不用筆來算數的情況下這麽快弄好，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我帶來這裏的軍隊，加上尚在支持我的貴族們所提供的，一共有六七千人，再加上你們所有人的軍隊，總數上應該也是在三萬左右......這麽看來的話，現在我們已經扭轉了人數上的劣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