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師叮囑了一些天冷注意保暖的事，也沒多說什麽。

  在一班，沈曳是個有些特殊的存在。

  張雪華也不太清楚他的背景，隻是校長說：這孩子很特殊，你們多照顧些，該包容的時候絕對不能找人家麻煩。

  而且看沈曳的臉色蒼白，他應該是真的生病了，沒說謊。

  沈曳坐到座位上，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路晴，她凳子往前挪了好多，似乎不願意再跟他有任何聯係。

  外麵還在下雪，他眼角酸酸的，但是忍住不至於哭出來。因為他知道現在就算他哭路晴也不願意再回來抱抱他了。

  為什麽突然就不願意理他了呢？就這麽討厭他嗎？

  臨近中午，太陽撥開雲層露了出來，淡金色的光芒灑在白色的積雪上，再折射到眼睛裏，有些刺目。

  路晴獨自一人下樓吃午飯，隻是她走著走著就放慢了腳步。

  眼前迎著日光站立的少年，他又高又瘦，臉上沒有一絲陰影，下頜線輪廓分明。一雙琥珀色眼睛沉沉地看著她，似乎有話要說。

  路晴知道他想說的無非是一些挽留的話，剛分手的時候就是這種情況，對男生女生來說都差不多。

  那就是會有不適應的感覺。因為這一段時間你一直跟某個人待在一起，就漸漸習慣了，突然這個人與你分開了，那麽你肯定會想起跟她在一起時候的感覺。

  因此，剛分手之後很想去找回戀人，但這也許並不是喜歡，而僅僅是不適應。因為分開了不習慣，特別難受，而實際上也是接受不了一個人的空虛。

  所以沈曳大概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中，總覺得心裏難受，不想跟她分開。

  “路晴，我們能談談嗎？”

  其實沈曳有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就是抱著路晴不讓她走，但是這樣的死纏爛打隻會讓她反感吧。他盡量保持冷靜。

  “談什麽？”路晴走到他麵前，隨意掃了他一眼，語氣冷漠道：“沈曳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

  “我知道。但是我……”

  “好了，到此為止吧。”路晴忍不住頭疼，她現在隻想好好學習，複合是不可能複合的。

  就算他再怎麽說她也，路晴想起他有些泛紅的眼睛垂了下眼睛。

  其實，習慣了這段感情的人不隻沈曳一個。

  但她可以及時止損，她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段感情在時間的洪流中根本算不了什麽，頂多是一段還算有趣的經曆，畢竟一生有那麽長，一個沈曳而已，也不是很重要了。

  所以，沈曳並沒有攔下她，盡管他後來也一直沒放棄，但是路晴好像離他越來越遠了。

  *

  一晃眼就過去兩個月了。

  現在是寒假期間，路欣在家做飯，路晴出去打工。她們的媽媽路瑤情況好了很多，已經在家修養了。

  一家三口在一起平平淡淡的就是幸福。

  這年期末考試路晴考了全班第一，她自己也很滿意，按照這個情況努力下去，她一定可以考上A大。而路欣的成績也有了進步。

  路瑤看著兩個女兒都這麽懂事爭氣，她也十分欣慰，再加上跟女兒們說好了以後要好好生活，她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好。

  除夕這天，路晴和媽媽、妹妹一起和麵包餃子，一家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晚上附近有人放煙花，從她們屋子裏的窗戶剛好能看到。

  不知道是哪家放的，在淩晨開始劈裏啪啦地響起來，路晴沒睡著，看見一串串五顏六色的、猶如星子般耀眼的光亮正迅速地往天空中飛去。

  這麽美的事物可惜太短暫了，路晴看完覺得心裏有些感歎。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一張美麗傷心的臉，那種破碎的美直擊人的內心。

  她好像睡不著了。

  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想起一些過去的事情。

  今天是除夕，要辭舊迎新的，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這樣才能迎來美好的明天。

  今年寒假街邊安上了路燈，巷子裏沒以前那麽黑暗了。除夕夜大家都在守歲，睡得晚，所以有的人家現在還亮著燈。

  路晴推開房門，路瑤已經睡著了，路欣準備睡覺，她看到路晴出來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緊張。

  “姐，你也沒休息啊。”她說著把抽屜關上，裏麵放著徐今朝給她買的手機，兩個人本來正在聊天，差點就被路晴發現了。

  “嗷，我想起來垃圾還沒倒，正好睡不著不如倒了。”

  見路晴沒發現，路欣鬆了一口氣，不過也不敢把手機拿出來了，她決定等姐姐睡著了再回徐今朝的消息。

  路晴出去倒垃圾，門口的雪還未化，她順著巷子看向遠方。一時間，燈光，雪映出的光交織在一起。

  她把垃圾丟進垃圾桶，然後往回走。

  抬眼的瞬間，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路邊的燈光落在他臉上，哪怕光有些昏黃，可此時他比冠絕京城的雪色還美。

  許是好久沒見了，路晴有些無所適從，準備當做沒看見，然後回家。

  可沈曳突然過來抓住她的手，然後把她拉進懷裏，路晴剛想掙脫，可她突然發現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

  但是之前路晴也有把沈曳拉過來毫不費力的時候，現在想想肯定是他放水。

  沈曳動作毫不拖泥帶水，直奔主題。他低頭，在她唇上獻上一吻。

  路晴狠狠地瞪著眼，手不老實地拽沈曳的衣服，可他沒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說：“這隻是個開始。”

  隨後，他發了瘋似的吻她。

  路晴：……

  路晴本來長得好看，現在這樣似嗔似怒，整張臉看起來格外生動。

  或許是她的模樣太可愛傻氣了，他沒忍住，勾了勾唇角，須臾說：“新年快樂。”

  路晴立馬往後退了兩步，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兩個人的距離拉開，仿佛隻是剛認識的朋友，禮貌又略顯疏離。

  她以為沈曳又要做出什麽出格的行為，腦海裏想著以前學過的武術，什麽“擰臂”，“抓握”，已經準備好把他教訓一頓了。

  可沈曳隻是從懷裏拿出一個禮盒來，上麵用漂亮的絲帶係著，係成蝴蝶結。

  沈曳修長漂亮的手慢慢解開，動作認真。又抬頭眼神真誠地看著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