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書頁上似乎還留著她的氣味。

  是的，她坐這裏睡了會兒好像把什麽東西都染上了她的味道。

  沈曳隻覺得這女人好心機。

  可下意識地，他竟然低頭嗅了嗅。

  *

  今天路晴被人告白了。

  事情是這樣的，她像往常一樣去物理辦公室抱作業。

  物理老師姓王，叫王帥。班裏同學都親切稱他為“老王”。

  不過他的長相跟名字不太沾邊，就是一張平平無奇的大眾臉。

  王老師今年三十歲還沒結婚，一心投身於教育事業，最欣賞聰明好學的學生。

  因為路晴物理成績好又看起來機靈，還是學習委員，所以就指名她來收交物理作業。

  路晴其實是不願意的，這樣她自己的時間就少了。

  她抱著作業上樓，正走著被後麵一個聲音叫住了。

  是一個黑黑瘦瘦的男生，眼睛是雙眼皮還挺大的。手裏也抱著一堆作業，他正是三班的物理課代表付明。

  看到路晴轉過頭，他憨憨地笑了笑，說道：“路晴同學，剛好看到你在前麵。”

  “嗷。”路晴禮貌地回了一笑，“你也正好抱作業啊。”

  “是呀是呀。”付明連忙附和著。其實他喜歡路晴有一段時間了，但一直沒敢說。

  今天他跟著她下樓，又抱了作業趕快跟上她，說的不好聽點是跟蹤，說的好聽點就是被她吸引了，她去哪兒，他就想去哪兒。

  看著女孩的背影，他萌生了一種想撲過去抱住她的念頭。

  可是那樣太突兀了。路晴還不知道他的心意。

  看著女孩漂亮的側臉，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想早點讓這女孩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路晴！”付明突然大聲喊她。

  路晴嚇了一跳，真想罵句髒話。她忍不住磨了磨牙，問：“什麽事？”

  “我……我想說一件事。”

  看著路晴的臉，付明又開始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我喜歡你。

  請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納尼？路晴懷裏還抱著一堆作業呢，本來就有點重，還被嚇了一跳，現在又突然被表白了。

  這人是有多不解風情啊會選在樓梯上表白。還啥都沒拿，就抱一堆作業，跟她同甘共苦呢。

  “抱歉啊，我不答應。”路晴斬釘截鐵。

  “為什麽……”

  話還沒說完，路晴的視線就被另一個人吸引走了。

  隻見沈曳單手插兜剛好走到拐角處，看了付明一眼又收回視線準備繼續往下走。

  他看都沒看路晴一眼，好像那裏根本沒有站人。

  尼瑪。

  我這麽大個人你看不見！

  路晴往右手邊挪挪，一下子擋住了沈曳的去路。

  沈曳疑惑的眼神傳遞過去，像看一個白癡一樣掃了她一眼。正準備說什麽。

  “哥哥。”路晴眨眨眼辯駁，“不是我找他，是他給我表白了。”

  這個稱呼一出來，付明心裏很難受，什麽情況？

  他早把路晴家裏情況打聽完了，她隻有一個妹妹，她們一家也是後來搬過來的，在念安市沒有親戚。

  那麽這個人是她哪門子哥哥？

  沈曳臉上一抹嘲諷的神色，又來一個，這女人時間管理不錯啊。

  他雲淡風輕地點頭，“哦。”

  又道：“那我的好妹妹答不答應啊。”語氣跟他的表情一樣寡淡。

  “哥哥在說什麽呀，我喜歡的人明明是你，怎麽會答應別人呢。”路晴趕忙往沈曳旁邊湊了湊。

  什麽？路晴有喜歡的人了。付明不能立刻接受這個事情，一臉嚴肅地看著沈曳，追問道：“你也喜歡路晴嗎？”

  他知道自己跟麵前男生的差距，也聽說過一班的轉校生很好看。

  但他今天剛表完白就聽見心愛的女生說她喜歡眼前的男生。他內心是極度崩潰的。

  可是他仍要問出自己的疑惑。

  “付明同學，就這樣吧。我說的很明白了。”路晴拉起沈曳的胳膊，“我們先走了。”

  沈曳眉頭緊鎖，想把路晴一把扔到樓下。

  關他什麽事？他就是想下個樓啊。

  兩個人走後，付明緩了一會兒回自己班了。

  “沈曳，幫我抱一點，有些重。”路晴說著就把上麵的作業拿給沈曳。

  “路晴，你別得寸進尺。”沈曳抿了下唇，“剛才陪你演了一場兄妹的戲，你還不滿意？”

  “可是那種哥哥是情哥哥呀，你幫妹妹做點事又怎麽樣？”

  她抬眸的瞬間，更加清晰地看到少年的清秀俊朗，側臉仿佛刀刻出來一般。

  偏偏那唇紅豔豔的。

  路晴在心裏嘀咕：你這朵妖花。

  早晚把你收了。

  沈曳不想再理她，不管她怎麽說，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相信的。

  *

  下午放學路晴非要拉著沈曳一起走，沈曳一直拒絕可是沒用，路晴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

  “快點啊。”路晴努嘴，“你放學怎麽一點也不積極？你這不行啊。”

  沈曳還能說什麽，他不是不積極，他是不想跟路晴一起走。偏偏她還拉著他的手。

  沒錯，她直接上手了。

  還威脅他說：“沈哥哥，你要是不走的話我就親你，把你親到走為止。”

  沈曳聽了內心想殺人。

  可路晴一雙眼睛又濕潤又亮，眼巴巴地看著他，看得人心軟。

  好像剛才說騷話威脅人的人不是她。

  他唇動了動，“走。一起走。”

  再不走的話，路晴那張嘴不知道又要說什麽了，喋喋不休的。

  兩個人下了樓，走到通往校門的大路上，路邊種著一排桂花樹，香死人不償命。

  路晴深吸一口，說道：“桂花再香也香不過哥哥。因為哥哥真的好香，我一聞都要醉了。”

  她又故意貼近沈曳，伸著頭去嗅。

  沈曳就看著她演，嘴角卻悄悄彎了彎。她還挺好玩的。

  腳下有落葉，頭頂是夕陽。光映在兩個人身上。

  “沈曳，我和你講啊，你要離那些色女遠點。因為你這個人吧什麽都不行，就長了一張好看的臉。所以，你懂的。”

  沈曳停下了腳步，

  “你幹嘛？走啊。”

  “和色女保持距離。”

  “啥？”路晴一臉被冤枉委屈的表情，夾雜著難以置信。

  仿佛在說：“我對你掏心掏肺你竟然這麽想我。我好難過。”

  沈曳沒理她，像她這樣愛表演的人，沒了觀眾自然也表演不下去了。

  沈曳繼續往前，他可不能被路晴牽著鼻子走，本來和她一起從教學樓上下來已經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