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是柳塵放棄了那些高昂溢價切不好出手的古董，他咬著牙將所有的錢投到了那副《雪意圖》上。

  隻要將這幅畫轉手，最多虧了五百萬，若是直接流局，那就虧得更加多了。

  在晚上的宴會上，陳雲雖然還有興趣參加，但一想到柳塵的模樣，他就決定去找別的樂子。

  不說別的，這南方女子比起北方大妞來說真是要溫柔不少，連床上的聲音都好聽不少。陳雲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到會所的位置。

  畢竟是呆在江市的倒數日了，陳雲摩挲著下巴，要好好地玩一玩才對！

  “王老板，我看你再拍賣會上對《雪意圖》很感興趣？”柳塵提著一杯香檳，走到了王老板的旁邊，寒暄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之所以拍下它，也隻是為了出一口氣。若是你還有興趣，我倒是不介意讓他回到愛惜的人手中。”

  “柳老板，你的意思是？”詫異地看了柳塵一眼，王老板心中腹誹。

  三千兩百萬，真是腦子秀逗了才會用這個價格買下來。這個柳塵一定是發現自己的資金出現了缺口才會出售……

  不過王維的《雪意圖》……他倒真的有幾分興趣。

  “不過我資金也不寬裕。”王老板不動聲色地抿了口香檳，可惜地說：“不過我預算隻有兩千五百萬，你也知道，要不然我也不會退出您和陳老板的競價了！”

  老狐狸！

  之前在拍賣會上的時候，他明明見到這位王老板將價錢出到了兩千六百萬！

  一下子降低了六百萬！柳塵臉上的笑容有幾分僵硬，不過這已經是他找到的第三個人了……

  “柳塵，怎麽，想要回血是嗎”挽著柳紅鯉的手臂，陳凡早就盯著柳塵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明白了他現在是為了幹什麽。

  “關你什麽事。”在外人麵前，柳塵盡力保持著自己的笑容，但是早就不是之前的那副底氣十足了。

  “沒什麽，隻不過過來關心一下。”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陳凡笑著說：“畢竟若是別人發現了你手上這幅《雪意圖》是假畫，追債上門，連累了我們榮寶齋的名聲可不好了！”

  “什麽，假的？”王老板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不過很快皺著眉頭問道：“怎麽可能，這都是有專業鑒定師做鑒定的。”懷疑地看向了柳塵的方向：“柳老板，不是吧，你打算拿一副假畫騙我？這你可不厚道！”

  “陳凡，你說什麽呢！”這簡直就是汙蔑！柳塵斥責道：“我知道我們不和，但是你也不用這般汙蔑我吧！我根本不知道拍賣會上會有《雪意圖》，我又怎麽能做到在幾個小時之內找到仿製好《雪意圖》呢？”

  柳塵說的話確實有道理，王老板點點頭，將這件事情定性為汙蔑。

  “我不是說你故意偽造畫，”玩味地笑了一聲，陳凡與柳塵對視，說道：“我的意思是，那副畫由始至終都是一副假畫。”

  “你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會停止競拍嗎？”似乎預料到了陳凡接下來的話，柳塵眼神中閃過幾分慌亂，想要大聲地讓陳凡住口，可是卻無法阻止他說出接下裏的話。

  “因為我發現了，這一副根本就是仿造的畫。”這件事陳凡跟柳紅鯉提了一提，所以她的表情也沒有很詫異。

  “你想要讓我翻不了身，也稍微找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柳塵找理由說：“你難道認為自己比江市請來的鑒定師還要厲害？”

  “笑話！天大的笑話！”柳塵用聲音掩蓋自己的驚慌，若是這幅《雪意圖》真的是假的，那他豈不是把三千兩百萬打了水漂？他甚至做錯了決定，本來隻是虧損六百萬，但是現在卻虧了整整三千萬！

  這筆錢……這筆錢……就算把緣寶閣完全賣掉，也不一定能夠補得上這個窟窿……

  “你說啊，你就一張嘴，想要把《雪意圖》定位假畫？”柳塵雙手抱臂，見到了本次拍賣會請來的鑒定師鄭新傑，眼睛亮了一亮，快步走了過去說道：“鄭老師，你好。”

  “哦，你好。”不認識一個小小緣寶閣東家，鄭新傑揚著禮貌的笑意，說道：“有什麽事嗎？”

  “鄭老師，我今天下午在拍賣會上買了《雪意圖》。”咳嗽了一聲，柳塵在鄭新傑的笑容中鎮定了下來，說道：“不過這位陳先生，卻信誓旦旦地說您鑒定錯誤，那副《雪意圖》是假的。”

  這是在質疑自己的專業素養了？鄭新傑收斂了笑容，疑惑地看向柳塵：“這你就放心好了，《雪意圖》上王維的畫風和筆觸，根據我的分析，絕對是真跡。我還發給我的朋友判斷過”

  “陳凡，你聽到了嗎！”鄭新傑的話讓柳塵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要妄想了！”

  “這幅畫的畫風確實模仿得很像，不過在別的地方卻有破綻。”陳凡靠近了兩個人的位置，歉疚地對鄭新傑點了點頭，說：“鄭老師，我並不是質疑您的能力，隻不過這一點，也是我在李準大師的提點下才發現的。”

  李準？《大漠孤煙圖》的擁有者？鄭新傑看了陳凡一眼，神情逐漸嚴肅了起來，難道自己真的忽略了什麽重要的地方？

  “是印章的位置。”陳凡看出鄭新傑的疑惑，解釋道：“在《大漠孤煙圖》中，王維的私印並不是筆直的。據說這個印章他頗為珍愛，但是卻意外地磕了一角，雖然經過修複，但是卻仍有一些瑕疵。”

  “若是鄭老師有疑問的話，可以對比一下在故宮博物院的那兩幅，和我手中的《大漠孤煙圖》，就可以發現這一點。”陳凡補充道：“不過這位仿製者的畫技確實惟妙惟肖。”

  “這……”沒有聽說過這一點，鄭新傑的臉上出現幾分遲疑：“我打電話給老李問一問。”

  難道，難道陳凡說的是對的，這幅畫就是一副贗品？瞧著鄭新傑的神態，柳塵攥緊了手臂。

  想到陳凡在拍賣會場上的動作，柳塵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陳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質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猜到了陳雲是耍著我玩的！你也知道了《雪意圖》是一副贗品。”

  “陳凡，你就是要我破產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