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正在思索要不要買下這幅圖，陳凡隨即就對著柳塵露出了一個微笑，嘴角的笑意中帶著高高在上。

  “看來51號先生有意成人之美呢！”主持人笑眯眯地說，這個價格已經大大地超過了鑒定師的預料。

  “那麽這一副《雪意圖》，就歸36號先生所有了！”主持人宣布這一事實，錘子緩緩地下落。

  等等，為什麽會這樣，陳凡不應該繼續加價嗎？手掌心出了一手的汗，柳塵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有著不可置信和絲絲的絕望。他心中閃過幾個不好的念頭……

  “陳凡……他怎麽會這麽容易放棄了……”柳塵口中喃喃著，看向了一邊的陳雲，似乎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什麽肯定。

  “沒種的！”陳雲不屑地說，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就連一點錢都不敢爭。

  等到最後一件拍賣品拍出，陳凡沒有再一次舉手，而是與身邊的妻子小聲地說著什麽。

  “行了，都結束了，那我就走了。”伸了一個懶腰，陳雲懶洋洋地說道：“真是無聊！”

  “陳總，那您是現在和我去拍賣會財務處交錢，還是……”搓了搓手，柳塵連忙站起來問道：“您帶個人和我一起去也行！”

  “你在說什麽？”攤著手，陳雲好笑地看著這個人，問道：“我又沒有買東西，過去幹什麽？”

  “您不是說了，說我這一次和陳凡搶下的東西……”心中已然有了不詳的預感，但是柳塵還是帶著笑容，問道：“您忘了？”

  “哦，我不是幫你交了保證金嗎？”輕笑了一聲，陳雲擺手，說：“這點錢我就不要回來了，其餘的，你自己想一想吧！”

  “你，你明明說了！”這一兩百萬又有什麽用呢？他拍下的東西，金額已經到了一個遠遠超出緣寶閣承受能力的數字。拍賣會可不是什麽七天無理由退貨的地方，對於這種有準入門檻的會場來說更甚。

  若是隨意叫價，最終的出價者就要付百分之二十的流拍金。

  “陳雲！你耍我是不是！”在陳雲調侃的眼神中，他終於認識到了，陳雲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自己占便宜。渾身發冷，柳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根本沒有打算幫我付賬，但是還一直在逼我去和陳凡爭……”

  “喲，現在才看出來啊！”陳雲就是這種惡劣到把別人的絕望當做是玩笑的人，他見到柳塵這幅模樣，開懷大笑，說：“你不是和柳紅鯉是表姐弟，讓你表姐夫幫忙付賬啊！”

  “你！”柳塵憤怒地指著陳雲，衝了過去，想要給陳雲一巴掌，但是卻被他的保鏢攔了下來。

  瞧見被架住的柳塵，陳雲上前，逗狗似的拍了拍他的臉，笑著說：“有些人啊，就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別做那些白日夢。你說是不是啊，陳凡？”

  從二人身邊擦身而過，陳凡直到被陳雲叫住，才停下了腳步。他微微側頭，似乎不明白這位大少爺為什麽要叫住自己。隨即臉上綻放出一個笑來，說：“人確實是需要腦子的，好高騖遠，無論在哪裏都做不成事。”

  “表弟，我之前跟你說什麽來著？”陳凡瞥了眼柳塵，嘴角似乎帶著一絲快意：“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我還約了人，就不和你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冷漠地留下一句話，陳凡向外走去。視線出現在門口等著的柳紅鯉，神情帶上了幾分溫度，加快了腳步。

  “陳總，陳總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付不起保證金，要不然這樣，您，您給我兩千萬，讓我先把保證金給付了！”走投無路的柳塵，隻能再一次低下他的頭顱，希望能夠讓陳雲發泄爽了，好心地賞給他一點錢。

  保鏢差點拉不住掙紮起來的柳塵，但在陳雲的一個眼神下，死死地把人按在了地上。柳塵那張臉貼在地板上，粘上了灰塵，可是他都不在乎，他隻想要一個活路。

  如果交不出這些錢緣寶閣就會被拿去，拍賣！都不用提和柳紅鯉的對局了，柳老太君會不會一如既往地喜愛他，隻怕還要打上一個問號。

  “記住，別讓他打擾了小爺的雅興！”這樣的蛆蟲，陳雲連踩死都沒有興趣。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腦海中卻思索著，如果江市政府把緣寶閣拍賣了，他能不能以此為要挾把柳紅鯉搞到手。

  不過……陳雲以己度人，想到柳紅鯉與柳塵針鋒相對的態度，做進車裏，陳雲看著上方的星空頂，打消了這個念頭。

  隻要這柳紅鯉不是個傻的，就不會同意這個提議。再說了，看陳凡的樣子，對於自己的身世並不知情，他又何必逼得他狗急跳牆，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雲兒，江市好玩嗎？”陳四海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帶著關心和寵溺。

  “爸！你別提了，根本就不能和我們寰宇比！”對於父親，陳雲的聲音裏帶著親昵和尊敬，抱怨道：“我還以為有什麽好東西呢，結果根本沒有！”

  “行了，那就早點回來。”陳四海悶笑一聲，說：“你媽還等著你回家來吃飯呢！她都抱怨了好幾次，幹什麽要你去出差。”

  “得勒，我明天就會燕京！”陳雲從善如流，說道：“我要吃雙頭鮑啊！”

  “都給你備著呢！”又囑咐了幾句，陳四海掛斷了電話。

  他目光深沉地望著窗外，想到今年古玩交流大會的舉辦地點，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寧海市，那是他最落魄的地方……自從功成名就隻有，陳四海就恨不得拿一瓶強力清潔劑，洗去身上所有的汙點——比如說趙春芳兩母子。

  聽說那孩子最近似乎開了竅……手指在桌麵扣了兩下，陳四海噙著一抹冷笑，不過那又與他有什麽關係？混合了下等人的血脈，又沒有經受過精英教育，就算是有一點本事，也不足為慮。

  好好地呆在寧海這一縷三分地也就罷了，若是他妄圖從自己這裏攫取什麽好處……他陳四海可不是什麽軟柿子。

  那樣的孩子，根本就無法與自己精心培養的繼承人相比。陳雲雖說是頑劣了一些，不過心性手段都為上乘……這一次的古玩交流大會，便是他接手寰宇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