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莊家人就開始忙起來啦。

  裏正家，莊懷仁跟他正抽著煙，兩人坐在門口的凳子上，不約而同的吐了口白氣。

  裏正想起早上，站在門口看到莊家房子上升起的青煙。

  “莊老哥，你來尋我，可是有什麽事？”

  “嗯，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最近我們家打算收購酸梅子，俺們村不是產酸梅子大村嗎？我們想請你幫忙。”

  莊懷仁吸了一口煙，點點頭。

  裏正想起昨天聽到的消息，眼底閃過一抹亮光。

  “莊老哥，你家可是打算釀酒？”他思考了下，道：“酸梅子便宜，不值幾個錢，可是跟釀酒有關？”

  “正是。”莊懷仁沒拐彎抹角。

  有上次黃豆跟大棚菜的合作，他們相互了解，彼此都知根知底，而且裏正作為一村子最秉公的人，依舊由他出麵再適合不過。

  提前跟大夥說一聲，讓大夥多個準備。

  上次榨油時，大夥不是心中有遺憾嗎？

  大夥覺得知道的太遲了，附近的人都知道黃豆、菜籽、玉米能榨油，等大夥在想去外麵收購就難了。

  哪怕後來他們想走親戚這層關係，隔壁村的親戚都不同意。

  嘴頭上淨說難聽的，“現在誰不知道黃豆能榨油，賣給你有什麽好處？你給的價錢那麽低，就幾裏的路，俺們自個去莊家賣。”

  大多都出現這樣的情況，那時候大夥心裏都不舒坦。

  這不，彌補遺憾的機會來了。

  “哦？”裏正好奇的斜瞅了一眼一旁的人，本好奇的想問酸梅子跟釀酒有什麽關係？

  那玩意可酸。

  現在他想到，滿口牙都軟完，猛咽口水。

  不過他的理智占多幾分，這是人家的秘密，他問就是不懂做人的基本規矩跟禮貌了。

  人家相信他才找上他，他收回思緒。

  “行，需要多少？什麽時候要？”

  知道莊家需要什麽，他再去做效果會更好，能事半功倍。

  莊懷仁拿出小手抄，昨天商量的事多，又雜，他特意用紙抄了下來。

  將紙遞給裏正，又吐了口白煙。

  “俺家婆娘著急，酒還沒釀製出來，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暫時要得不多，先來個一百斤吧，能成了在大量收購。”

  “一百斤？”裏正興奮的抬起頭。

  “俺家裏正好有百來斤酸梅子，要不先用俺家的？不夠在用大夥的。”

  莊懷仁沉吟了一聲。

  現在家裏麵需要得不多，他來找裏正是提前跟裏正打聲招呼，不想現在就將這是張揚出去。

  鄭乾在村子裏呢。

  鄭婆子那勾當的事還沒過去，所以先穩住，不要亂動為妥。

  “行，晚上你方便送過來？”

  眼下天黑行事最好，有夜色做偽裝，不容易暴露。

  哪怕鄭乾知道他家要釀酒，但一時半會也猜不出如何釀。

  可是聽孫女婿說了，他們家接下來釀製的酒跟現在市麵上的都不同，口感好，並且度數低。

  做好了，將來他們家在釀酒業上有一席之地。

  嘖，他真憧憬啊。

  釀酒真能成，他後半輩子的酒就有著落了，出去還倍有麵子，那群老頭子見著他都要討一口酒品一品。

  “當然可以。”裏正笑道。

  談攏這事，下來就是說價格了。

  談價格上，莊懷仁有一套，讓裏正先說。

  兩人來回推搡好幾次，莊懷仁堅持一個原則，堅持不說多少價錢，讓對方說。

  裏正見狀，覺得不好意思。

  “酸梅子本是便宜的東西，還是老莊哥你給個價格吧。”

  換句話說，酸梅子能換錢就不錯了，哪裏還有那麽多心思，想能值多少錢？

  莊懷仁拿起一旁的溫開水喝了一口，解決口幹，臉露出為難的表情，沉吟許久，道：“要不這樣吧，五文錢一斤，如何？要是低了，咱們在商討價格。”

  五文是少了點，但要看對象。

  裏正聽著滴水不漏的話，立馬正視看著他，惶恐的罷手。

  “就這價格。”

  太多了，他都不好意思收下。

  “行吧。”莊懷仁為難的接受，接著抽煙的動作，嘴角翹起。

  自家婆娘的這招數真不錯。

  ……

  另外一邊，

  莊靜初坐在牛車上，挨身邊的還有褚南玹，同時牛車上還有李語琴跟小豆丁。

  “哇哦，太奶奶，你真好。”小豆丁小手摟住李語琴，甜甜的笑著，皎潔的眼睛看著四周的風景。

  下雪幾天，如今路邊上都是積雪。

  現在看著白皚皚的上頭，別有一番韻味。

  “知道太奶奶我好就中。”李語琴笑著，逗著他的下巴，惹得小豆丁一陣哈哈大笑。

  “太奶奶，別撓了，癢……”

  莊靜初看著這一幕，目光又落在身旁男人身上。

  “你可以不出來的。”

  外麵寒冷，全身穿得跟像包粽子似的。

  在家看書都好，她跟奶出來隻是買幾個死契的下人，再去窯鋪買十來個罐子，用來日後裝酒用。

  有一句話，喂飽馬，磨快兵器。

  提前做了準備，之後忙起來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看書不急於一時，待會兒你跟奶去忙，我跟小豆丁找個書館看書。”褚南玹朗聲道，看穿她的心思。

  薄涼的嘴角勾勒起好看的弧度，靜初在擔心他呢！

  聽聞，她還能說什麽？

  半個鍾後，他們來到鎮上，分為三隊人馬，大貴是負責看牛車，褚南玹跟小豆丁是去書館看書。

  莊靜初跟李語琴走在街頭，她的手被李語琴夾在咯吱窩裏。

  “小初啊，奶知道你怨我，但這事情奶想做，在這裏跟你說句對不住了。”李語琴道。

  家裏人多，在家裏時她好麵子沒說。

  現在就個她跟孫女在，有啥說啥，不用在憋著藏著。

  莊靜初看了她一眼，注意到她頭發中摻雜的白發，眼眶微紅，吸了下鼻子，道：“沒什麽，我想了下，覺得挺好的。”

  她家開的是超市，超市本就品種繁多。

  不然就不是超市，而是小賣鋪了。

  她們家能在這麽短時間內開大，收益增加，憑借的不就是跟別人的不一樣？

  兩人談話間，來到上次來過的小巷子。

  牙婆子看到是她們，注意到她們服裝上的變化，立馬打開門笑著露出邊上的金牙，道：“喲，你們又來啦，快進來，裏麵有炭火，坐著暖暖身。”

  引進屋子，她看著莊靜初跟李語琴。

  “兩位客人，你們這次要的可仍是死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