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定跟你說。”莊靜初說著。

  “不行，你得保證，得發誓。”李語琴看著她隨便應付的模樣，覺得還是發誓來的踏實點。

  可別在回頭在給她整一出，一出門幾兩銀子就沒了，錢可不是這樣花的。

  再說了，入不敷出，那掙再多錢也沒用，都不夠用的。

  每天辛苦，為了啥呢？

  不就是為了掙錢，能存到幾個銅板呢，就現在銅板還沒捂熱，準確的說銅板還沒到位，錢就花出去了。

  花錢不帶這樣的。

  莊靜初聽著她的念念叨叨，掏了下耳朵，覺得都長繭子了。

  “奶，我向你保證，摸著良心的跟你發誓，以後去哪裏絕對跟你匯報一聲。”但不該告訴的，還是不能說。

  就比如今天去定製瓶子跟罐子，要是她奶知道，準沒成。

  還有，她跟褚南玹若約會？

  那就更不能講了。

  不對，她想得有點遠了……

  就現在跟褚南玹的關係，嗯，算是有改觀，算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感情，情感算穩定，但還不到那地步呢。

  不然，晚上躺炕上又是另外一種場景。

  莊靜初搖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遠了，啥子亂七八糟，一股腦的想下去沒用，她早就不是喜歡做白日夢的人了。

  不過看到李語琴還是悶悶不樂，板著臉。

  又道：“奶，你要是實在覺得不中，那麵霜咱們不做了，這樣也好，現在我們麵包生意這麽忙，我這就回去找人退了。”

  老太太念頭打消，她之後能幸福點，至少多睡一些覺。

  然而，還沒走出步子，手被李語琴夾在腋下死死的，“別，給我回來。”

  不像樣，到底她們是做生意的人。

  換位思考，打比方就剛才酒樓掌櫃現在給她退了二百單麵包，她估計直接翻白眼躺過去，掐人中都不中。

  而且瞧著孫女的模樣，人家估計已經開始動工了，那就更不能了。

  倒不是也不是她良心發現，而是咬牙索性狠心。

  蘆薈都給整了一背簍，不差最後一哆嗦了。

  再者，麵包生意給了她很大的自信，覺得也能做好，手心手背都是賣，都不差走那段路，費那張嘴舌的。

  但莊靜初告訴她，“奶，這麵霜到時候我們可不能像現在這樣賣了。”

  “什麽？”

  李語琴險些跛腳，剛才的底氣一下子泄沒了，就連臉色都蒼白許多。

  莊靜初趕忙伸手扶住她，耐心道：“奶，咱們賣的是什麽？高檔貨，你看路邊賣的東西哪個是賣這價錢的？所以咱們得換條路數走。”

  她沒說：奶，咱們總不能在背一籮筐，往人家酒樓去賣這麵霜吧？

  酒樓是整吃的，不是賣胭脂水粉的地方。

  啥子貨，就得走啥條路。

  打個比方，去碼頭送貨，都得找對了船，不然人家可不會看你是個老太婆，可不看你是個妙齡女人，會直接轟你出去。

  “那怎麽辦，走哪條路？”李語琴是沒招了。

  生意上的事情，其實都是莊靜初帶著她摸黑打滾，才識得一點點路數的，真讓她想個齊全的辦法，那就是擠破腦袋都沒用。

  “奶，你別慌嘛。”

  飯都講究一口一口的吃，做生意也是如此。

  不然一口吃進去，嘴巴不崩開，腸胃也會受不了。

  打個比方，寫小說一股腦的全部寫出來，那鐵定會亂套，寫不好，寫出來也不好看，是不？

  所以咱們得慢慢來。

  “怎麽慢？”李語琴不解，或者說她此刻正心火燒呢。

  她就懂叫賣的方式，走到一處地方，引薦給別人，換其他的她不懂啊。

  最重要，她想到那差不多五兩銀子。

  五兩啊！

  打找燈籠都找不著北了，沒賺錢就虧了。

  莊靜初一聽，微微一笑，拍她後背幫順氣。

  “奶，凡事有個章程。

  而且你首先要對自己輸出的文化自信，然後相信我，也相信你，隻要聽我的一定能賺到錢。”

  也相信褚南玹，有他這尊神坐鎮，不慌。

  就她剛才從少烤瓷鋪出來，已經按照褚南玹說的做了，在街上四處逛了好幾圈，看哪個地段好，哪個地方適合租下來。

  開店鋪，賣麵包跟麵霜。

  不過她不打算告訴李語琴了，剛才說五兩的事，李語琴都要受不住了。

  怕在說多，幾十兩，或者上百兩她指不定得暈過去。

  “得得得，就你自信，那我就信你，把事情全部交給你，不過……”她轉了個彎，“不過你做什麽事前，你得跟我說一聲。”

  莊靜初對上她的眼睛，神情認真。

  “好，做啥都跟你說，奶你就把心放肚子裏，你看麵包這事，我不也給你整得挺明白的嗎？

  還有村子黃豆油的事？跟那蔬菜，不都整得妥妥的。”

  李語琴看她一眼，不說話。

  她知道莊靜初是有本事的，也就這樣才任由著。

  “行啦，俺曉得，現在咋們先去再買十來斤麵粉、白糖，還有……”

  “酒曲跟雞蛋。”

  “對，可得整快些，這時間可真不夠花，一晃眼，哎喲，都這個時辰了。”

  可不嗎？

  淩晨四點就起了床，已經過去小半天，來到下午了。

  “奶，你走慢點，別跛腳了。”

  然而，怕啥來啥。

  莊靜初剛說完，李語琴的腳就踩到一個拳頭大的石頭上，走得太急，直接跛腳了，疼得露出痛苦麵具。

  不敢叫，這在街上呢，會出糗。

  莊靜初連忙扶她到一個相對沒人的地方，用手輕輕摸了下她的腳，檢查是什麽情況。

  “奶，這樣疼不？”

  “疼疼疼。”李語琴疼得直吸冷氣，手拽著衣服角。

  檢查一圈，最後莊靜初鬆了口氣，抬起頭看向李語琴，溫聲道：“奶，你是脫臼了，沒事哈，不怕，我給你接上就好。”

  “等等，你曉得接骨嗎？”李語琴聽到立馬叫住了，她怕疼。

  二來是莊靜初會接骨嗎？

  要不然當初褚南玹脫臼，能拖這麽久？可是讓她去醫館看大夫，她不想，舍不得那錢，不然當初褚南玹就不會拖著。

  有一句話這麽講：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

  因為小病在家熬著，要麽熬好了，要麽熬出大病來，最主要的是沒那個錢去醫治，去一趟鎮上醫館就得幾兩銀子出去，這算少的情況。

  多的十幾兩到望不著頭。

  要是去縣城？

  那就更貴了，一進一出，都沒好呢，十幾兩就沒了。

  莊靜初一雙皎潔的目光看著她，看出了她寫在臉上的那點心思，隨便扯了個理由。

  “奶，當初南玹脫臼，我心裏一直很著急，下定決心要學會接骨，後來也學成了，所以你不用擔心。”

  說完，她直接掏出幹淨的方布塞李語琴嘴巴。

  她是看出來了，她奶還怕疼。

  “啊。”

  李語琴還沒反應過來，莊靜初就接好了。

  “奶，給你接上了，你先坐在這裏歇著吧，我去買就行。”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