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B出場
作者:小二甜      更新:2021-09-08 12:59      字數:3459
  咳咳咳~~~

  原來古代的臣子都是這麽“催生”的,真是挺不容易的了,就差直接來一句“皇帝,您努努力做個人吧”。

  白鉞道,“這是禮部尚書,嗬嗬,今兒這一遭,怕也是積蓄了挺久才發難啊!”

  許依諾不解,不知道白發老頭兒年歲已高,一時沒尋著好的接班人,一直奉旨屍位素餐,每月隻上兩次朝,上朝的主要工作就是“催生”。

  不得不說,許依諾今日觀朝,來得很巧。

  “等著,還有。”白鉞一眼興味,十足嘲諷。

  接下來的戶部尚書,就直接了,“陛下,您這次遇刺雖平安無恙,但凡事不可心存僥幸啊!想前朝赧帝便是因刺殺身亡,逝時便無子嗣,導致藩王內亂,割踞四方,民不聊生,國將不國。故而今大計,陛下應早早誕下龍子,才是□□定國、福澤萬民的頭等大事啊!”

  比起老尚書的婉約動情派,管人口戶籍的戶部尚書就是實打實的利益至上派了。

  有這兩人一起頭,後麵上奏的大臣都跟著唱談生子大計的重要性,迫切性。

  不一而足。

  再看軒轅燁,他在老尚書說完之後,又歪回了榻上,似是看好戲的樣子。

  “陛下?”

  下麵的人輪了一圈兒,似乎才發現上麵的人沒了反應。

  有人打了手式,很有章法了停止了催生演繹,小心問詢。

  軒轅燁沉出一口氣,懶懶道,“攝政王以為如何?”

  攝政王?!那個全文最大BOSS今天也上朝了啊?之前一直聽說這人還在南征前線指揮作戰,實是一位勞心勞力、雄圖大略的一代能臣。

  許依諾沒注意,白鉞的臉色也因為這一句,戲謔不再,臉色陰沉下去。

  皇帝點名了,便見著在左上首處,一位穿著紫金蟒袍的男子,身量極高,幾與皇帝不相上下,體型壯闊,一眼便能看出是那種經常征戰沙場的將士。再瞧麵目,這人生得五官方正,乍一看有些粗曠,再一看語笑晏晏間,眉眼間又有幾分儒雅細致。第一眼不覺得驚豔,卻是極耐看的型男。

  套現代流行的一句,這就是位顏值氣質極佳的“美大叔”。那一身歲月洗煉的成熟男人味兒,讓人不敢惻目。隻是在他妥帖周到的言語間,還透露出十足的城府,和……幾分油膩。

  極不明顯,許依諾還是看得明明白白。

  白乾:110

  大叔,我們還尚未謀麵,您就這麽著急著做貢獻了嘛?

  “……陛下寵幸哪個嬪妃,自不是我等臣子可以非議的。但陛下當以大局為重,早日誕下嫡子,使大夏後繼有人,才是要緊。”

  看來這位大BOSS早就把後宮風雲摸清楚了,哦不,也許後宮的這些風雲也都有他的手筆,意有所指不要太明顯,就差明說一句“許美人玩玩可以,但是你的主要任務是跟我的皇後女兒造人啊”。

  “陛下,臣有事啟奏。”一個同樣穿著紫衣官服的人,從右首位站了出來,他高舉起笏板,頭俯下看不清麵容,聲音清揚,聽不出年紀。

  便聽皇帝說,“許相請講。”

  許?原身她爹!!!

  許依諾有些微的激動,左右晃晃想尋個更大的鏤眼兒,瞧個清楚,便爬到了更上方。這太師壁本是用上好的梨木所製,雕砌精致,樓閣軒輊,層疊壘砌,富麗堂皇。許依諾尋著高處的一處鏤空祥雲洞,高度不夠,便回頭搬了個條案來,跟著白鉞一起爬高,再往堂下一望。

  兩個字:完美。

  至於堂下的人會不會看到他們,也完全不用擔心。皇帝坐的高台上,有雕花罩和織錦垂幔,正中還有一排東珠垂簾,一層層的內飾下來,距離最近的攝政王位置,也離了約摸三丈遠,皇帝位置明火高燭,下方瞧著也刺眼得很,連皇帝麵目都不定瞧得清楚,更遑論他們兩個偷窺的。

  許執文得了皇帝應允,抬頭便懟,“攝政王此言岔矣。陛下乃天子,天子後嗣亦是天意而來,豈可由普通人說了算。此事,當由陛下自行定奪,我等臣子還是管好自己的本份,莫要管到天家後院去了,弄不好成了以下犯上,豈不可惜了攝政王您南征北討的這些年立下的功績。”

  白乾溫雅笑容也斂了兩分,“許大人這話說得也有些偏頗了。本王乃先帝親命的攝政王,也便是陛下的半個叔父,代太上皇提點陛下一二,亦是在下本份。”

  許執文冷冷一笑,“攝政王還能時時掂念著先帝的囑托,下官亦是自愧不如啊!若是先帝在天有靈,見朝臣日日非議陛下□□之事,大概會氣得當場大罵不止吧!”

  “許大人。”

  “攝政王。”

  左邊是皇親近臣,右邊是百官之首,當下幾乎是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整個朝堂氣氛冷到了極點,全不似之前“催生”時那麽輕鬆,低議聲都消失了。

  “夠了!”

  軒轅燁一聲輕喝,爭執雙方才告歇。

  許依諾清楚看到,白乾快要把笏板捏斷了,而自己爹還施施然地朝其扔了個冷笑,不緊不慢退回原位。許爹留著三撇美須,麵貌清俊,五官生得極為秀致出群,尤其是一身氣質十分出佻,身量不及白乾,也自有一股凜凜之氣,他重新抱好笏板,低調中透著張揚肆意的氣度,實是位“優質大叔”。

  就許爸和許媽的樣貌,許依諾自忖是遺傳了兩人的優點,在美人如雲的後宮也是數一數二的。

  就跟皇後比,那是輕鬆鬆完勝的。俗話說,這女兒遺傳的更多來自父親,白雪蘿在選爹爹時就輸了顏值這一輪,攝政王的膚色太沉,臉盤子太方,連鵝蛋美人也算不上。莫怪之前看她的眼神兒總跟刀子似的,心裏不知有多嫉妒她這副花容月貌好皮囊吧。

  李寶瑞終於出場了,“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陛下,臣還有話再囉嗦一句。”許執文站了出來,“老臣以為,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應該把上回那刺客案審一審了,正好攝政王在此,也好做個人證,問問令府中的白壟小參將,到底為什麽要幫著南蠻人,刺殺陛下?若有什麽誤會,還是趁早解開的好,省得夜、長、夢、多。”

  白乾目光一沉,整個人都轉向了許執文,目光森然。

  許執文隻是仰起頭,目光朗朗,毫無懼意。而他身後那些之前還跟著催生黨嗆聲的文官,全都垂首不語,沒一個敢與東上位的攝政王正麵剛。

  這一刻,許依諾是真正見識到了父親大人的硬漢式執拗。

  看滿朝文武半數以上都是站在白乾這方的,且個個都是五大三粗、麵目粗狂的武人,周圍的禦林軍也對許執文露出不讚同的目光。

  忽然,許執文收回眼笑了一聲,“當然,審與不審,還看陛下的意思了。”

  許依諾知道,因為案子汲及到白家人,大理寺雖拿了涉案的那個白壟將軍,但並不敢真對其用刑,隻是一直關押著。到底如何定罪,大抵是要等攝政王回來再說了。

  “朕,準了。”

  軒轅燁像是看夠了兩派的撕逼,才懶洋洋下了令。

  ==

  白鉞道,“怎麽樣?看到你阿爹有多悍不畏死了麽?”

  許依諾歪頭,“白乾也是你爹吧?你這麽問政敵的女兒,合適麽?”

  白鉞一愣,就笑,又忙捂住嘴。

  李寶瑞重重地咳嗽兩聲兒,朝後看了眼,心裏直打鼓,悄悄瞄了眼座上的皇帝。

  軒轅燁的目光正透過珠簾,看著下方站著的白乾,白乾正聽著自己親信將領的話,目光緩緩朝他這方看了來,神色冷暗,看不出多少喜怒。軒轅燁勾起唇角,從那張熟悉的麵容上,他看到了額角抽搐的不耐。

  白鉞繼續道,“諾諾,你不怕你爹被我爹……”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許依諾詫異,“你爹那麽猛的嗎?隨便就敢殺朝廷命官?一國丞相?”

  白鉞肘著下巴,悠悠道,“諾諾,你還不知而今朝堂局勢吧?那本宮就給你……科普一下。大夏的丞相本來不隻你爹一人的,曾經是左右兩相輔佐皇帝,許家原是左相。帝國以左為尊,右相是由皇家自己的親王所任,曆來也是皇帝最信任的親眷。”

  “但當年,太上皇帝最信任的胞弟河東王夥同東夷國造反,被攝政王親自帶兵誅之。就此,那右相之位虛懸,再無官授,便餘下了許氏一脈承襲左相之職,成百官之首。而今,除了禮部、工部這些閑散部門,其他的吏部、戶部、兵部、刑部,皆是攝政王的人。”

  許依諾難掩驚訝,心想,許爹果真有兩把刷子,別的不說,膽量是真不差,敢對權傾朝野手握手兵的攝政王硬剛。但也是個心狠的,不然怎麽舍得把寶貝女兒送宮裏,這五年都不怎麽過問?!

  朝堂如戰場,可沒有什麽仁慈之說。要是沒個真本事,早被人吃得屍骨無存了。聽起來攝政王已經權傾朝野,其實私底下有多少人反對也許他自己並不清楚,畢竟明麵上的人在這麽多年的交戰中,不是死了,也許都轉為地下活動了。

  除了她這個爹。

  白鉞看著女子驚訝不語,似是被嚇著的樣子,有些不忍,仍道,“諾諾,若是你爹要對陛下不利,你當如何?”

  手突然被攥住,許依諾心頭猛跳一陣。她所掌握的劇本裏,根本沒提許丞相的事兒。可見許丞相在原著裏,並沒有參和到皇帝和攝政王的恩怨中。現在這情形,可見劇情已經因為她的重生,發生改變了。

  她還不確定,許爹積極地跟攝政王撕逼,到底是何原因?若拿兒女之事來說,未免小瞧了這些朝堂大佬的眼界和格局。現在她又有疑惑,原劇情裏的貴妃挑唆皇帝害了攝政王的南征軍,但現在她知道白鉞是攝政王的親生女兒,這做女兒的何以要對自己親爹不利?

  若是連親生女兒都要害親爹了,這得是多大仇多大怨哪?

  不管情況如何,做為深宮女人都不適合對朝堂發表任何政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