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同學, 我有份數學競賽的資料, 等會一起去看吧, 我覺得有幾題難度還挺大的, ”新同學韓璐攔著程序的去路, 笑吟吟地提議道。

  “好, ”程序眼睛亮了亮答應了下來, 對不遠處等著他的輕音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和同學有事。”

  輕音點了點頭，背著書包慢悠悠地往公交站走。

  奶茶店內。

  韓璐從書包裏拿出了數學試卷放到桌上, 給程序遞了隻筆，程序的目光立馬被試卷上的題目吸引了，拿了筆就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

  “你喝什麽飲料？我去點吃的。”韓璐站起身問道。

  “隨便, 都可以, ”程序低頭算著題目，明顯沒把韓璐的話往心裏去。

  一杯紅豆奶茶推到了程序的麵前, 這時候程序剛剛算完一道難題, 對了一眼答案, 完全正確, 抬頭拿過那杯奶茶喝了一口, 有點甜，但是絲毫不影響現在有些喜悅的心情。

  “謝謝, ”程序看了眼韓璐，側臉溫和。

  “你寫出來了？”韓璐湊過頭驚訝不已地看著程序的解題步驟：“太厲害了, 這一題我寫了半個小時都沒寫出來最後放棄了, 沒想到十分鍾不到你就寫出來了，快告訴我解題思路吧？”

  程序把試卷拖過去開始一步一步說。韓璐很聰明，才說了個開頭，後麵的就全部領悟了。

  韓璐伸手又指了指其他幾個畫圈的題目，都是不會的，程序拿了筆，幾乎看了一眼題目，就知道大致的解題步驟。

  兩個人就著試卷到了七點才把題目過了一大半，程序看了眼時間很晚了，兩個人才道別。

  “行啊，再見，我家還有好幾套試卷，明天我帶過來我們在一起寫吧，”和程序在一起，好像自己解題的速度也變快了很多。

  “可以。”

  等程序回到家已經快八點了，時間太晚了，胡亂在微波爐熱了點東西吃，之後給輕音發了微信：“我剛回來，作業還需要輔導嗎？”

  過了五分鍾才收到回複消息：“不用啦，謝謝。”

  程序關了微信，開始打遊戲。

  正如韓璐所說，她真的有很多套數學競賽的試卷，而是都是市麵上很難買到了，兩個人課間的時候基本都是頭挨著頭一起解題的狀態。

  有一天兩個人麵對麵坐著做題目的時候，窗口有個人看了過來，正好也有人喊了一聲：“韓璐，有人找你。”

  韓璐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本來愉悅的心情蕩然無存，裝作沒聽到地繼續低著頭，隱隱往程序那邊靠近了些。

  沒人理，窗外站著的人看了一會，攥著拳頭走了。

  連著好一段時間都是這樣的狀態，直到有天中午放學，那個男生終於出現在了兩個人的麵前。

  伸手要拉韓璐，韓璐避開了。

  “你幹嘛啊我認識你嗎？”往後退了一步躲到程序後麵，程序這才注意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男生。

  “同學麻煩你讓一下，我找韓璐有事，”男生試圖程序不要摻和進來。

  “江燁，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再糾纏我了，這是我男朋友！”說著已經抱住了程序的胳膊向那個名叫江燁的男生示威。

  程序想拂開韓璐的手，可是韓璐抱得很緊，想到這個男生或許是韓璐的麻煩，也就沒有其他動作了，不自在地任由韓璐抱著胳膊。

  “我不相信。”

  “愛信不信！”韓璐極快地反駁，拉著程序就離開了現場。

  韓璐越來越愛黏著程序，一起寫題，甚至還會督促程序學習英語。班裏的同學差不多都知道他們倆是一對了，這樣過了一陣子，韓璐才覺得不太好。

  她是喜歡和程序在一起解題的過程，也很欣賞她，但是她不是三心二意的女生，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江燁並沒有分手，當初之所以對程序提出交往的要求隻是為了氣氣江燁，讓他到因為這個刺激來找自己認錯，挽回自己。

  現在反而越鬧越僵了，自己也不可能拉下臉去主動找江燁說清楚，而且，江燁和那個女生的事情至今都沒有和自己解釋，他不解釋自己憑什麽上趕著去巴結？

  這件事就這樣淡了下來。

  三個人一起進了數學的競賽小組，每天老師上完課之後韓璐和程序還是會在教室裏自習一會。程序已經很久沒有和輕音一起放學回家了，他因為競賽的事放學遲，就讓輕音別等他了，不如早點回去寫作業。

  也是因為忙於競賽，輕音媽媽主動說讓他安心準備競賽，暫時不用給輕音輔導數學了，當然也不用來補習英語了。

  程序知道這是輕音主動和她媽媽提的，她一向就很懂事。

  小組測試前一天，韓璐笑著問程序：“明天考試我肯定考不過你，你會給我放水嗎，這次參賽隻有一個名額，你要不要考慮把名額讓給我？男朋友？”寫完作業，韓璐笑著問道，也隻是隨口一調侃。

  “不會，”程序回答得言簡意賅。

  韓璐吐了吐舌頭，有點失望，但是沒有太過介意，她也知道程序為這次比賽付出了多少努力。想著等比賽結束之後就和程序說分手的事，本來她就是為了氣江燁說的話，一直拖到現在不好挽回，現在說又怕耽誤程序考試，隻好等一切塵埃落定。

  最後果然沒有讓她，程序第一，她第二。

  晚上放學的時候被那個叫江燁的男生攔了下來。

  因為競賽輔導的原因，程序天天能看到江燁，看到江燁現在瘦的不成樣子，眼底也越來越陰鶩。

  “韓璐不是你女朋友嗎？”

  “程序，我覺得你不算個男人，就這麽在乎數學競賽？”

  “自己的女朋友都不管不顧了？”

  江燁靠近了點，在程序的耳邊一字一句道：“其實璐璐是我的女朋友，隻是一時和我賭氣才會和你在一起，而且想著既然是女朋友，你總該把名額讓給她吧？”

  “程序，我真的瞧不起你，”江燁麵部表情溫柔，仿佛隻是寒暄一般。

  當天學校裏進了救護車。

  第二天學校宣布取消程序的競賽資格，並且勒令其退學。

  一周後，江燁起訴程序，稱程序對其使用暴力，致其重傷。

  學校裏的老師都在可惜，好好的一個學習苗子，就這樣給毀了。

  程序進去了，韓璐來看過他一次，向他說明了事情的經過，說江燁現在重傷，自己已經和江燁和好了，自己和江燁本來就是男女朋友。

  “程序，之前是我騙了你，我也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為什麽要打江燁？”

  裏麵的探望時間有限，程序麵無表情道：“沒什麽，就是想打一架了。”

  讓程序詫異的是，輕音也來看他了。

  在他印象裏，自從他和韓璐開始準備競賽事情之後，很少和自己的這個青梅竹馬見麵了。

  輕音握著話筒，看著玻璃後麵滿麵滄桑不像是十六歲少年的程序，嘴裏苦澀，說不出話，眉眼也是怯怯的，有些哀傷。

  程序笑了笑，反而先問道：“怎麽樣，最近數學成績提高了嗎？”

  無關緊要的話題。

  無關緊要的人。

  從他有意無意疏遠的時候，就已經注定無緣無分，無關緊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