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師, ”新來的女神韓璐對著老師點了點頭, 露出一個從容大方的微笑, 隔空向程序示意。一個女生能這麽快速地解出競賽題目是很不容易的。

  程序的目光中就不由得帶了點欣賞和試探。

  但是下課之後誰都沒有去找對方討論關於競賽的事情, 一是兩個人不熟, 二來月考在即, 競賽的事情也隻能往後放一放了。

  輕音也更努力了。月考成績出來的時候說不上有多好, 但是數學考到了一百分以上足夠令她開心的了，輕音媽媽也把所有的功勞都加在了程序的認真輔導身上。

  程序依舊是滿分，讓人咂舌的是新轉來的兩名同學成績也很高, 韓璐不僅數學和程序並列第一，就連英語的成績都有一百四，隻比輕音低了兩分。江燁的成績沒那麽突出, 但是勝在均衡, 各科成績都名列前茅。

  所有人的焦點理所應當地就放在了韓璐身上。

  “新同學感覺超厲害的啊！”程序的同桌剛剛看了一眼名次表，一次又一次地讚歎道, 本來程序對名次這種事情並不關心, 聽同桌念叨得多了也有點煩, 忍不住就抬頭看向那個綜合成績第一的新同學。

  似乎是剛剛從辦公室裏出來, 手裏拿著名次表細細地看著, 周圍圍了幾個女生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麽，她的臉上始終掛著和煦的笑容, 偶爾抬頭說上幾句，表情不誇張, 聲音也沒那麽尖銳。

  好像和其他班級裏的女生都不一樣, 就連藍白無趣的校服穿在她身上都顯得格外生動。

  程序突然覺得這個新同學有點意思，但還沒有自己過去上趕著湊熱鬧的打算。

  真正讓他往外踏出第一步的，還是班主任的建議。

  班主任原先隻聽說韓璐擅長數學，但是沒想到在英語方麵的水平也不錯，不由得起了心思。學校裏舉辦的各科競賽其實是為了參加全國大賽進行預選的，最終每科隻能有一個學校代表入圍全國競賽，本來是想著讓程序和韓璐進行競爭，心裏是偏向程序贏的勝算大一些的，但是就算韓璐輸了也能從中得到鍛煉不是？

  現在好了，韓璐在英語方麵也有優勢，如果兩個學生可以分攤一下，一個參加數學競賽，一個參加英語競賽，那麽他們二班的勝率就又大了一點，說不準之後還能出兩個學校代表呢。

  班主任於是清了清嗓子，宣布了這件事，順便問了一下班級同學的意見，想要參賽的可以報名。

  有程序在，誰敢報數學競賽啊，況且現在半路又殺出了一匹黑馬——韓璐，就更加沒有人願意與兩人爭輝了。零零散散地有幾個同學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報名了其他幾個科目。

  “韓璐同學你是怎麽打算的呢？”班主任笑著問道，說著把韓璐桌前填好的報名表拿了起來，嘴裏念著：“英語、數學？”

  韓璐點了點頭：“對，我比較擅長數學，英語的話，也想試一試。”

  頗有自信的模樣讓程序側目看了好幾眼，這種耀眼的自信，他很少看到。

  班主任雖然本著另一個想法，但是總不會阻礙學生的意願，因此還是點了點頭，準備一會把報名表交上去。

  輕音這邊倒沒有這麽火熱的報名，前幾天老師就已經說過一回了，該報名的都報名了，這一次不過是第二次詢問順便下發正式的報名表而已，因此報名的都是安安靜靜填寫信息，不報名的都在複習。

  輕音拿著報名表，想到程序的話，最終還是拿筆在報名表上寫了起來。

  “輕音你要報英語嗎？”本來在看小說的魏雪看到輕音一本正經地填寫報名信息，有點詫異，之前輕音好像一直不參加這種活動的。

  “嗯，想試試看，”輕音寫完之後把報名表平攤在桌子的右上角等著組長過來收。沒想到魏雪這時候也開始在表上填寫報名英語競賽。

  察覺到輕音的疑惑，魏雪抬起頭笑道：“我是不想參加競賽的啊而且英語成績也不好，你就當我是你的啦啦隊好了！”

  “謝謝，”輕音把兩人的報名表放在一起，真心地朝魏雪道謝。

  “謝什麽啊，輕音你能參加競賽真的太好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贏的！”魏雪信心滿滿地鼓勵道，在她看來，輕音最近的變化已經夠明顯的了，變得愛說話了，也沒有以往那麽膽小如鼠了，這是個好兆頭，雖然不知道這些變化的原因，但是她真的很祝福輕音，希望她能越來越好，英語競賽就是一個證明她的舞台。

  江燁報了數學，這有點出乎意料，其實他的各科成績都不錯，但是相比之下生物更突出一點，班主任看完了報名表，有些不讚同：“江燁同學，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不用了，謝謝老師。”他參加競賽，原本也不是為了拿到名次，隻是篤定她會參加。

  之後的一整節課，輕音有注意到江燁有些魂不守舍，果然大課間的鈴聲一響，江燁就跑了出去，那個方向，是直奔著二班去的。

  二班也剛剛下課，老師走出了教室，韓璐站起來往後門走，想出去上個廁所，前門一個男生大喊道：“韓璐，有人找你。”

  應聲抬頭看過去，就看到貼著窗外的江燁的臉，二班的人不認識這個男生，隻覺得好奇，怎麽韓璐剛剛轉過來就有認識的人了。

  本來想要從後門跨過的腿硬生生地收了回來，走到離後門最近的課桌，彎著腰，臉上的笑容燦爛動人：

  “程序同學，我可以和你討論一下關於數學競賽的一些問題嗎？”

  程序正沉迷在手機遊戲中，還是同桌拍了他一下他才反應過來。

  “可以，”極有禮貌的回答，於是韓璐就坐在了程序的前座，微微前傾著身子認真地和程序說著什麽，程序也是收了手機，與韓璐四目相對。

  江燁隻能看到韓璐的背影。

  教室前門的男生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韓璐，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喊一次，就見窗外站著的男生深深地看了一眼韓璐的背景，轉身踢開了。

  本來隻是想躲著江燁才起了這個話頭的，但是在和程序的交流中對那些數學競賽題真的越來越感興趣，一直說到預備鈴打響，韓璐才意猶未盡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剛剛你們說的我怎麽都聽不懂？”同桌疑惑地問道。程序攤開了英語書，依舊玩著手機，隻聽到同桌感慨：“你別說，這麽一想你們倆還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程序抬頭看了一眼離他最遠的韓璐，眸光閃了閃：“再瞎特麽亂說，下把排位別躺贏了。”

  “別啊大佬，我上分撩妹可就全靠您老人家了啊！”

  輕音看到江燁回到教室的落寞身影，心裏也了然了幾分，想必韓璐也沒給他什麽好臉色。不過輕音也知道江燁此人雖然看起來性子溫和，但其實比誰都倔。

  這一點在晚上放學時得到了驗證。

  輕音知道課間江燁去找韓璐肯定受到了冷落，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真會再次放下身段晚上等著韓璐放學。

  正好輕音要等程序，於是教室門外不遠處花壇站著的就成了他們兩個人。

  “楊輕音同學，你也等人嗎？”江燁背著規規矩矩的雙肩包，溫和地問道，沒有多少疑惑的口氣，想來隻是客套的問話。

  “嗯，等同學，”輕音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喏喏道。

  二班的人終於開始陸陸續續地往外走，江燁也沒了和輕音搭話的興趣，抬眼在人群中搜尋著什麽。

  韓璐走在前頭，江燁一眼看見了她，抬腿往韓璐走過去。

  韓璐也看到了江燁，哼了一聲，四處瞄了瞄，看到後麵漫不經心走著的程序，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程序，現在有空討論一下數學競賽的事嗎，我買了一套試卷，上麵好幾道題我都不會。”

  江燁停在原地，止住了腳步。

  程序想了想，韓璐卻容不得他拒絕，摸清了程序對數學的熱愛程度，笑著道：“試卷是關先生編寫的，我覺得還挺有價值的。”

  “好，”關先生是數學競賽的大家。

  韓璐走在程序的旁邊，順利地同江燁擦身而過，半句話都沒說，但是眼睛還是不自覺地瞟了一眼。

  程序嘴上答應著，抬頭看到了向往常一樣在那裏等著自己的輕音。

  “你先回去吧，我要和同學討論一下題目。”

  沒了劉海的遮擋，程序一下子就看到她低頭試圖掩蓋的失落，心裏突然湧現了一絲說不清的愧疚。

  輕音垂著腦袋沒說話，程序此刻已經有些懊惱了，正想收回剛剛對韓璐說的話，就聽到輕音細聲細語的回答：

  “好，那我先回去了。”

  揪著書包帶，沒一會就消失在了自己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