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琪琪出院之後向學校遞交了請假書, 一年的時間, 有秦南被背後疏通關係, 竟然順利地通過了。

  學校一方麵迫於秦家的壓力不得不同意林琪琪的請假, 另一方麵作為學校也不希望這種醜事在學校裏傳開, 被大肆宣揚, 到時候林琪琪名聲臭了, 他們學校也落不到好處。

  “也不知道林琪琪這孩子是怎麽想的，這麽點大就弄出這種事，以後她的人生可怎麽辦？”辦公室裏一眾老師閑來無事就聊些學生的話題, 林琪琪的班主任不無惋惜道。

  “都不小了，咱們做老師的能做的都做了，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 出了什麽事都有她自己兜著, 吃了苦就知道自己的錯了，”數學老師批改著學生作業, 頭也不抬地說道。秦南這名字她聽說過, 想來就是那天和林琪琪摟摟抱抱的男人吧, 看上去也沒什麽正形。要真是喜歡林琪琪, 哪舍得這種情況下把她的肚子搞大？

  算了算了, 林琪琪那學生也暫時休學了，以後也不歸自己教, 還是把自己班級裏的孩子管好再說吧。

  林琪琪站在客廳，不過三個月的身孕, 肚子並不明顯, 穿著寬鬆的衣服更是看不見孕相。她一手撫著肚子，看著在客廳忙忙碌碌的林母，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微微皺眉，打破了麵上醞釀許久的溫和笑意。

  “媽，你這是在幹什麽？”

  “給你收拾東西啊，待會小南不是來接你過去嗎，我得把你的東西收拾好，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林母手下的動作沒停，利索地收拾著。從前做闊太太，哪用得著做這種活，現在為了琪琪的未來，做著這樣的事，倒還挺開心的，好歹有了盼頭。

  “不用了，”林琪琪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壓在箱子裏沒有絲毫質感的皺巴巴的衣物，撇開了眼：“衣服都不用帶了，到時候秦南哥會給我重新買的，再說我現在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這些衣服都穿不上了。”

  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過去，拉著林母的手，有些詫異：“媽，你不和我一起嗎？”

  “我就不去了，”聽到林琪琪說不用帶衣服，林母就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扶著林琪琪到一旁的沙發，兩人緊挨著坐下。

  “小南是讓我過去，我想著你們兩個人現在還沒有穩定下來，我就先不過去了，”林母也知道憑自己現在這幅狀況，到秦家一定會招來秦向父子的嫌棄，倒不如就在自己家裏待著，雖說空間小了點，但是自在。

  況且，有了秦南給的一筆錢，在哪不是生活？

  想到這裏，對女兒說的話更加認真：“聽媽媽的，過去後一定要對秦叔叔尊敬點，秦家他說了算，如果沒他的同意，秦南也娶不了你，盡量討好他，早點訂婚，這樣，”林母的掌心碰了碰林琪琪的肚皮，感歎道：“這孩子也算是有名有份了。”

  林琪琪乖巧地聽著。等秦南過來接她，一步三回頭地看林母，不斷地和對方揮手，不舍地坐上了秦南的車。

  心裏謹記林母的話，不能露怯更不能過分顯露自己的激動，但是當車停在一處陌生的別墅前，秦南下車給她打開車門，心裏的期待宛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淋下。

  “秦南哥，這是哪裏？”林琪琪下了車遲遲沒有上前，秦南走了兩步看到她沒有跟上來，詫異地回頭看她。

  秦南沒有林琪琪那些個細膩心思，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走過來摟著她的肩膀，落落的大方地解釋道：

  “不是和你說了嗎，接你過來好好養胎，你住的環境不太好，這裏什麽都方便點。”

  “不是帶我回家的嗎？”聽完秦南的解釋，林琪琪不可置信地問道，秦南也感覺到自己掌心下的肩膀僵硬了，慌忙開口撫慰。

  “琪琪你先別著急，先暫時住在這裏，秦家那邊暫時去不了，那裏太亂了不適合你現在修養，這裏會清淨許多，”怕林琪琪繼續糾纏這個問題，秦南接著保證道：“琪琪你放心，我一有空就過來陪你。”

  “一有空就過來陪我，秦南哥...你不住在這裏嗎？”一下子遭受到這麽大的打擊，林琪琪麵色倉皇，仿佛美夢終被打破。

  秦南怎麽可能住在這裏呢，別說秦向不允許了，就是他自己也有許多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可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在林琪琪身上，輕音那邊的事還沒有定下來，他就更不敢大肆和琪琪在一起了。

  本來以為父親知道琪琪懷孕的事情會高興點，可最後竟然敲著自己的腦袋把自己罵了一頓。

  秦南的安排讓林琪琪措手不及，扯著秦南的袖子還想說些什麽，秦南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

  接了電話，秦南匆匆地對電話那頭說了兩句就掛斷了，低頭看了看林琪琪。

  “琪琪，你先在這裏住下來，我還有點事，辦完了過來看你，有什麽需要的吩咐下麵的人做就行了。”

  話畢低頭在林琪琪的額頭輕吻了一下，不同於以往，這次林琪琪感受到的隻有冷冽的寒意，絲毫沒有夢想成真的甜蜜。

  訥訥地看著秦南坐上車離開，林琪琪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裏頭的傭人走了出來，見林琪琪什麽行李都沒有帶，一路沉默著在前麵帶路。

  “這裏的房間林小姐可以隨便挑，都是收拾好的。”

  隨意地指了一間房，走進去木然地坐在床邊，空蕩蕩的房間，冷清的別墅，與期待中的完全不同。

  櫃子裏也是空蕩得可憐，一片黑暗空虛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怎麽，還指望著秦南哥為她準備好錦衣華服嗎？別做夢了。

  把秦南匆匆召回去的是秦向的電話。

  到了地方才發現坐著的不隻是自己的父親，還有輕音的父母。不知道為何，有些頭皮發麻地走上去。

  “爸，叔叔阿姨你們也來了，”剛打完招呼，迎麵就硬生生受了秦向的一個巴掌，打得秦向暈頭轉向，腦袋發昏。

  “爸，你這是做什麽？”被打得發懵，秦南捂著半邊臉咬牙看了秦向一眼。

  “你還有臉叫我爸，還有臉叫左叔叔阿姨，你瞧瞧你背著我做的都是什麽事！”為防止秦南說出什麽不可挽回的話，秦向一個顏色使過去，秦南半夢半醒就聽到一旁的左家夫婦笑意吟吟地攔著秦向打他的動作，嘴裏寬厚地勸道：

  “老秦你這是幹什麽，孩子的事咱們這些老人家也插不上手，小南有了喜歡女孩子這是好事啊，什麽時候辦喜酒可一定得叫上我們。”

  輕音母親親切地打量了秦南一番：“幾年不見，小南越來越英俊了，難怪林家小姑娘會喜歡上，我們輕音回來說了，說是小姑娘已經懷了小南的孩子了？那小南可得好好對人家負責，現在這麽年輕就願意結婚的女孩子不多了。”

  秦南如同五雷轟頂，這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過來，父親就對自己拳腳相加，原來是這個原因。

  即便自己心裏盤算著要把林琪琪養著，但是他不傻，這種事明麵上是絕對不能讓左家知道的。

  “混賬東西，還不趕緊跪下跟你叔叔阿姨道歉！”秦向看自己兒子一副愣神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往秦南的腿肚踹過去。

  秦南疼得跪在單膝跪在地上，心裏屈辱，臉上一片通紅，忍了又忍低頭剛想道歉，輕音母親就彎腰扶著他的胳膊把人拉了起來。

  “老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好好的打孩子幹什麽，”輕柔的聲音傳到秦南耳邊：“小南和我們道歉做什麽，我們可受不起，”說完竟是低低笑了起來。

  “不是、是我做的不對，”秦南這時候也恍然大悟這話是什麽意思，急著挽回局麵：“阿姨，是我的錯，我這就去和輕音道歉，是我一時衝昏了頭腦做了對不起她的事。”

  “小南，”輕音母親的眼神淡淡，聲音也淡漠不少，比起之前的和藹可親，這個時候更像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著秦南，盡管她比秦南矮了半個頭。

  “輕音還在上學，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影響，這件事我們也不想追究了，你要是再這樣，那以後你的喜酒我們可都沒法去吃了。”

  輕音父母態度強硬。半晌，秦向不得不服軟開口：

  “孩子們的事哪有個準，今天喜歡這個的，明天喜歡那個的，”算是對秦南和林琪琪的事一種默認了。

  “小南是個好孩子，”左家的態度也算是有所緩和了。

  明明是稱讚，在秦南聽來更像是一種諷刺，一時沒忍住，話就脫口而出：

  “叔叔阿姨，我聽說輕音和一個剛出獄的男人在一起了，輕音年紀還小，我擔心她會被騙。”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

  “秦南！”秦向嗬斥一聲：“輕音是個好孩子，道聽途說的事不可信。”說完看了對麵坐著的左家夫婦一眼。

  輕音母親年色未變。

  “輕音就是個小孩子心性，今天喜歡這個，明天喜歡那個的。”

  可偏偏就是看不上你秦向的兒子秦南。

  秦向的臉色變了變，憋屈的怒意隱忍不發。

  秦向做東請的客，最後左家夫婦卻推說最近幾個月在外麵忙壞了，時差還沒倒過來，飯點未到就攜手離開，兩家人算是不歡而散，也就差沒有撕破臉了。

  比之當初的關係，絲毫未變。

  “爸，這怎麽辦？”

  “怎麽辦？”秦向覷了他一眼：“看來把你送出國，一開始就是個錯誤的決定，你自己想想該怎麽辦，不要總是我在後麵給你收拾爛攤子！”

  說完推門走了出去，留下秦南一個人坐在包廂裏，看著空蕩的桌麵發呆。林琪琪連著給他發了好幾條微信都沒有發覺。

  “輕音人呢？”出了飯店門，輕音母親有些疲憊，縱然暫時解決了秦向的麻煩但是秦南的話也讓她心煩。

  身旁的丈夫沉默了一下，輕音母親看向他：“還和周自衡在一起？打電話叫她回來。”

  自己不過出去了幾個月，這孩子怎麽皮實了這麽多。

  懨懨地掛斷了電話，把手機一扔，又軟綿綿地撲倒在周自衡的身上，鬱悶地用腦袋在他的胸口來回蹭著。

  被心愛的小丫頭這麽蹭著，周自衡的那點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頓了頓還是微微推開了她。

  “讓你回去？起來我送你，”輕音不肯起來，周自衡隻好歎這氣認命地伸手抱她，卻沒料到小丫頭一下子撞了自己滿懷，怨念無比地湊在自己脖子邊。

  “爸爸媽媽不讓我們在一起，不然我們生個小寶寶吧，如果我懷孕了，他們肯定就不會反對了，就像林琪琪那樣！”輕音說完也覺得自己的這個主意頗好，一臉自豪地看向周自衡。

  周自衡眸色沉了沉，不滿地掐了輕音一下：“別和其他人比。”尤其別和林琪琪比，什麽貨色，也配被你提起。

  “好吧，但是這真是的是個不錯的建議唉，周叔叔你不準備考慮一下要不要采取我的建議嗎？”

  周自衡唇邊溢出一絲笑，眼角的笑紋深了深，近來笑的次數仿佛比過去小半輩子還要多。

  存了逗弄她的心。

  “你知道要怎麽樣才能懷孕嗎？”十幾歲的小丫頭能懂什麽。才十七歲，要是真的懷孕，不免還要等個好幾年。

  真難熬。

  小丫頭咬著他的耳朵，笑得精怪：“周叔叔要是累了的話，我可以自己動。”

  一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不知道她這是從哪學的，被教壞了。小丫頭還是不知羞的樣子，反而厚著臉皮不懷好意地在自己耳邊傲嬌道：

  “周叔叔，我可是生物課九十分呢，你確定要我來和你解釋一下懷孕的全——過——程——嗎？”

  小丫頭蔫壞，周自衡牢牢把她壓在自己身下，一雙眼睛星光璀璨地看向自己。

  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