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上去了，”女寢樓下，輕音期期艾艾地站在曾也的麵前，小聲告別道。旁邊好幾對情侶正旁若無人地黏在一起，卿卿我我，一眼望過去就叫人臉紅。

  “嗯，”曾也伸手摸了摸她乖巧垂著著的頭發，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囑一句：“不要什麽都聽室友的。”

  輕音臉一紅，一下子就知道他指的是什麽，局促害羞地點了點頭，噠噠噠地一路往宿舍樓跑。質問道

  曾也回到工作室，一打開門，三個坐在桌邊吃著盒飯的男生唰唰唰地抬頭看他，臉色各異。

  “送學妹回學校了？”氣氛一時間有些冷凝，還是老大率先開的口。

  聽到輕音的名字，曾也的臉色才柔和了許多，點了點頭。

  “靠！”程擇把手中的筷子一摔，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神色憤憤地質問道：“曾也你是怎麽回事？就這麽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把我妹拐走了？”

  程擇還是不能理解，這曾也平時悶葫蘆一個，和自家妹子認識也不過個把月的時間，就這麽......成了？可是從來沒有在他麵前表露分毫啊！

  聽程擇這麽說，曾也臉上反而露出了些微笑意，“嗯，今天開始交往。”這幅柔情的模樣叫其他兩個人嘖嘖稱奇，何曾見過這麽......表情豐富的曾也？

  程擇頓時覺得頭大得不得了。

  “你不是剛剛和楚啟婧分手嗎！怎麽又對我妹...”

  “程擇！”老大厲聲打斷他的話，曾也的臉色也冷了下來，兩個氣場不同的人隱隱對峙著。

  “行吧，你們兩個有什麽事好好說，別鬧得不像話，我和老三先出去，”老大說完拎起椅子上掛著的衣服，催促著和老三離開了工作室。

  直到門關上，程擇才有些頹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看著麵前自己當兄弟的人，喉嚨有些梗塞。

  曾也卻在等著他開口。

  “兄弟，現在沒有別人在場我就實話實說了，”程擇看著已經冷掉的飯菜，語氣沉悶無奈道：“我很欣賞你，真的，有才華有能力，為人也正派，”曾也輕微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可是輕音真的不適合你！”哽了半天，程擇終於說出了這句內心話。

  楚啟婧可以算得上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了，那是什麽段位的女生程擇心裏清楚得很，那樣的曾也都沒多上心過，憑自家妹妹那青澀的小果子，能栓得住曾也？

  程擇一直在想，像曾也這樣的人，大概天生不適合談情說愛，他的頭腦和天賦就應該獻給他未來的事業，而不是愛情。

  曾也沒說話，一雙眼不聚焦地盯著某一處。

  “你說說你吧，和楚啟婧之間我也看得到，說是談了這麽久的男女朋友，你也甭怪人家和你分手，就你說說你是個合格的男朋友嗎？”程擇說得有些狠，說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後怕地暗暗瞥了瞥曾也。

  楚啟婧......

  曾也在心裏默默念了好幾遍她的名字，難得得這麽長時間第一次後悔了，後悔在遇見那個人之前沒能讓自己和她一樣純粹。

  和楚啟婧在一起的時候他在想什麽呢？戀愛啊，戀愛就戀愛吧，正好二十幾年的人生中缺了這麽一個步驟，與其在未來遇到那麽多的便數，不如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

  談場戀愛，和楚啟婧再好不過。

  可是正如程擇說得那樣，他確實對這段感情沒有過重視，知道楚啟婧和江源的關係是，沒有多麽憤怒，出乎意料的冷漠，結束吧，兩不相欠，正是他所希望的那樣。

  他認為自己說得幹脆，分得瀟灑，卻怎麽也沒有料到不久的現在會遇到這樣與自己心靈相契的一半。

  無論他和楚啟婧之間怎樣清白，無論他怎麽解釋，都抹不掉這一段真是存在的過去，他大概是個混蛋吧。

  有些前所未有的無力，今天半天，似乎是嚐盡了各種滋味。

  “程擇，”曾也輕輕喚了一聲，程擇抬眼看向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然在對方的眼中看到隱隱的紅血絲，程擇默不作聲地等著曾也接下來的話。

  “這次我是認真的。”

  程擇竟然啞口無言，眼神探尋地看向他，曾也筆直地站在桌邊任他打量。

  “輕音她表麵上跳脫其實內心敏感，我希望你自己去和她說，”程擇嗓子有些幹澀地說道。

  “好，”並沒有因為程擇的鬆動而懈怠，曾也認真地答應了下來。事實上，他也想見到她了，迫不及待。

  程擇看著腳步紊亂地離開工作室的曾也，有些自我懷疑地想到是不是他又給曾也製造勾搭妹妹的機會了？

  好吧，其實他是有點心軟了，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曾也，兄弟情義讓他做不出棒打鴛鴦的事，但願他是真的對輕音上心了，不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他去禍害自己妹妹的。

  “喂？”聲音迷迷糊糊的，帶著點慵懶的小可愛，曾也猜想她在睡覺被自己的電話吵醒了，聲音不由自主得放得更輕。

  “出來嗎，出去走走？”言語間沒有絲毫強迫的意味，可是這種誘哄的語氣一直是輕音無法抗拒的。

  剛剛睡覺被吵醒，還有迷茫，於是頭腦不清楚地脫口而出：“可是我們中午不才在一起嗎？”現在距離他們分開沒有多久，她隻不過是睡了個午覺而已啊。

  電話那頭靜了兩秒，才緩緩飄來幾個字，輕音感覺手中的手機一下子溫度燙人，三言兩語掛了電話就開始穿衣服鞋子。

  “你不剛睡一會怎麽又要出去？這麽著急的樣子！”室友帶著耳機看視頻，看輕音這麽匆忙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輕音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有事就趕忙飛奔出去，不然她一回頭室友就能看到她紅透的臉頰，真的太羞人了！

  “可是我想你了，”那低沉誘惑的能蘇遍半邊腦袋的聲音又在輕音耳畔回蕩起來，等到走到樓下的時候都有些暈乎乎的。

  微涼的雙手貼了帖臉頰，感覺溫度下降了一些，才走了出去。

  曾也站在宿舍樓下含笑看著她。

  輕音站在門口微愣，寢室門口是一米多高的台階，從這個角度望下去，曾也像是在仰望自己，眼裏隻有一個自己，明亮而璀璨。

  輕音心動了動。

  “去圖書館吧，”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問道。

  “啊？好啊，”輕音有些奇怪他為什麽要帶自己去圖書館，不是個適合說話的地方不是嗎？

  曾也輕車熟路地帶著手裏緊緊牽著的女生徑直上了6樓，沒什麽人，空氣都變得清新起來，玻璃門那裏坐著的辦理借書業務的老師昏昏欲睡，顯然並沒有什麽人常常光顧。

  “這裏我還很少來呢，”輕音跟在曾也後麵，壓低了聲音說道。

  “嗯，這裏人很少，”曾也帶著她走到西北角的書架旁，指著對麵的一塊沒有堆放書籍的空地道：“以後我會在那裏開一家咖啡廳，喜歡嗎？”

  輕音看了看那邊空無一物的地麵，傻愣愣地點了點頭，有些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和她說這個。

  他冷冽的氣息突然靠近，趁著她不清醒的時候哄問。

  “那你做我的老板娘好不好，嗯？”

  他的唇貼過來，他的氣息將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