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啟婧看著曾也的手從輕音的胳膊往下滑，然後扣住對方的手腕沒有鬆開，臉色微變。

  “結束了？”楚啟婧麵對曾也的強硬舉動臉上仍舊掛著得體的微笑。

  被曾也拉著的輕音也一頭霧水地問：“已經結束了？”

  “嗯，”曾也暗自壓下手中美好觸感帶給自己的悸動，麵色愉悅地回應道。

  而回應的對象顯然不是楚啟婧。

  “哦，”看樣子曾也似乎並不想搭理楚啟婧的樣子，輕音也裝作沒有看到楚啟婧失落的表情，伸出另一隻手自然地輕輕揪住曾也的西服衣袖：

  “那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語氣乖乖，讓曾也想起自己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灰貓，總是那麽可憐兮兮地趴在自己的腿邊，等待著自己的投食。

  讓人忍不住想拍拍那毛茸茸的小腦袋。

  “已經結束了，走吧，”曾也說完拉著她的手腕就往外走，眼神沒有分絲毫給楚啟婧。

  經過楚啟婧身旁的時候，曾也目不斜視，輕音有些尷尬又奇怪，隻好匆忙朝她點了點頭。

  楚啟婧僵在原地。

  “學姐，那個學長怎麽這麽高冷啊？”旁邊目睹全程的一個助理小學妹湊上來安慰地問，眼睛裏卻閃閃發光。高冷是高冷，可是真的好帥啊！

  楚啟婧看見了隻當做沒看見，微微搖了搖頭，笑容有些疲憊，“咱們收拾收拾吧，待會社團成員出來還得簽到的。”

  “哦哦，”兩個學妹忙不迭地點點頭，也沒有繼續八卦下去。

  “我們不進去了嗎，可是程擇他們都在裏麵，我們這樣可以嗎？”曾也已經鬆開了手，輕音找準機會問道。

  “沒事，餓了嗎？”曾也一語帶過，反而關心起她餓不餓的話題。

  “額，不餓，”輕音愣了一下，誠實地回答。

  曾也墨黑的瞳孔看著她不置一詞，輕音隱隱覺得有些亞曆山大，想了想突然福至心靈地說道：“學長你是不是餓了，該不會早上都沒有吃吧？”

  “吃了，”曾也目色沉沉地著輕音看了好一會才收回目光，自顧自地往前走，悶悶地回答道。

  唔，輕音收起翹起的嘴角，小步跑著趕到曾也身旁，小心翼翼地問道：“學長你是不是生氣了？”暗戳戳不理人的樣子真的超級傲嬌好嗎！

  曾也倏然轉身，筆挺的西服映襯得他像一棵筆直的鬆，一絲不苟，沉靜肅穆。

  “聽說楚啟婧學姐是學長你的前女友，”輕音暗暗咽了口口水，小聲地揣測道。

  “嗯？”曾也也沒有想到她怎麽把問題轉向了楚啟婧，蹙眉哼了一聲。

  “學長你在生學姐的氣嗎？”輕音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曾也冷冽的麵部輪廓，聲音輕柔：“男女朋友之間男生總是要主動點的嘛，偶爾還是要拉下臉去哄哄人家的，”認真扮演媒婆角色的輕音沒有看到對方越來越黑的臉色，仍然自顧自地說著“經驗之談”。

  曾也斂著眉凝視著低頭認真數落的輕音。

  “主動點？”曾也往輕音麵前動了一步，低沉地笑道。輕音一抬頭就看到他愈來愈深的笑容，真的是一笑，冰雪消融。

  不由慌亂得紅了臉，胡亂地點了點頭。

  曾也便毫不猶豫地身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人拽進了自己懷裏，毫無防備之下，輕音一頭撞進了他的胸膛，耳邊傳來輕微的悶哼聲。

  受到強烈驚嚇的輕音完全愣住了，傻傻地僵硬在對方的懷裏，腦子裏像拆開的毛線團一樣亂，隻有自己緊貼的胸膛，透過薄薄的襯衫向自己傳來它主人的溫度。

  等腦子反應過來想要掙紮著離開的時候，曾也比她動作更快地扣住她的胳膊不讓她亂動絲毫，頭湊過去，帶著清冽的味道飄到輕音的鼻尖，輕微的熱氣直直地撲向她的耳垂。

  “不是說要主動點嗎？”俯在她的耳邊，曾也沙啞著嗓子低聲問道，還帶著不能輕易察覺到的困惑和揶揄：

  “要怎麽哄呢？”

  mmp！怎麽這麽會撩！

  曾也看著離自己最近的一隻白玉般的耳朵慢慢得變紅，心下愉悅，扣著她的胳膊輕輕地往自己腰後帶。

  “我喜歡你，如果你也喜歡學長的話就不要鬆手，好嗎？”曾也一邊低聲誘哄，一邊帶著她的一隻手緊緊貼上了他的後腰。

  一瞬間舒服得讓他忍不住想歎息。

  輕音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小手在他背後撓了撓，但是還是沒有收回的意圖。

  心下大定，曾也頓時不再隱忍地將她摟得更緊，笑聲透過胸腔震得輕音一陣臉紅。

  抱了一會，曾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覺得心裏滿滿的二十幾年從來沒有的滿足就快要溢出來似的。

  這種陌生的感覺叫他低頭的目光更為溫柔。

  “去吃飯，嗯？”捏著手裏白嫩的小手，曾也笑著問道。

  “嗯，”一會低著腦袋，一會看著兩人牽著的手，輕音的腦袋暈乎乎的，隻顧著點了點頭。

  “就我們兩個人，不帶程擇？”曾也看著她明顯心不在焉的樣子，故意問道。

  “嗯嗯，”回答他的仍舊是小兔子一般的乖乖巧巧的聲音。

  輕音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說了什麽，囧囧地看著他，神情微赧。

  “好了，走吧，”曾也也不再逗她，眼帶笑意地緊握著掌中的小手。

  “那你剛剛怎麽不高興啊？”走了一小段，輕音回想起之前曾也臉色黑黑的時刻，晃了晃他的手，猶豫地問道。

  “為什麽不回我的微信？”期待已久的手機震動等來的卻不是她的信息。或許是她沒看到，可是程擇又滿心歡喜地告訴他，她看了微信，可是為什麽唯獨不回複他的信息？

  曾也手中的小手一抖。

  “還有上次也是這樣，”曾也慢悠悠地又說出一句。

  輕音的手又是一抖。

  “不打算解釋解釋嗎？”感受到牽著的人不安的情緒，曾也停了下來，故作冷淡地看垂眸看著麵前的女孩。

  輕音另一隻手又抱上了曾也的胳膊，揪了揪，似乎是她習慣性的一個動作，眼神亮晶晶的，說出的話又遲疑地帶著點磨蹭和怕被發現的羞怯。

  “室友說，麵對喜歡的男生要欲迎還拒......”

  曾也愣了愣，他怎麽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想要笑出聲又怕嚇得麵前的女孩更加羞憤，強自忍住笑，溫熱的之間撫了撫她紅透了臉頰，煞有其事道：

  “嗯，真聰明，”如果她不是這麽“欲迎還拒”，大概他還沒有那麽容易這麽快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捧著她好好疼愛了。

  輕音嘟了嘟嘴，覺得他說的不是心裏話，大概是覺得自己蠢爆了，好窘！

  江源推開門，楚啟婧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邊看書邊等他，兩室一廳的公寓內出奇地安靜。兩個星期前，兩個人楚啟婧就已經搬了進來，隻不過另個人規規矩矩地各睡一間房。

  江源敲了敲客房的房間門，門從裏麵被打開。

  “怎麽待在屋子裏？”江源伸手牽著楚啟婧走到客廳，輕聲詢問道：“吃過了沒有？剛剛組委會在討論所以回來遲了點，要不現在帶你下去吃點東西？”

  “剛剛換衣服呢，我已經吃過了，”楚啟婧整理好麵上的表情，壯似不經意地問道：“比賽結果出來了嗎，怎麽樣？”

  江源看了她一眼，“出來了，不出意料應該是曾也那隊，”說完看了看楚啟婧尚未隱藏的複雜神情，歎了口氣：

  “小婧，你是不是還喜歡曾也？”不然為什麽明明還穿著早上那身衣服卻說在換衣服，不然為什麽提到曾也的時候，表情不自然。

  楚啟婧狠狠地搖頭，一下子撲進了江源的懷裏，雙手死死地環著他的腰。

  江源頓了頓，伸手依舊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安撫。

  “你不要多想，我隻是，”楚啟婧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了出來：“我隻是心裏很複雜。”

  江源輕擁著她，也不多說什麽，隻安靜地傾聽著。

  “我覺得是我對不起他，感覺我就像電視劇裏的惡毒女人一樣，玩弄了他的感情。我想幫助他，盡力彌補他，可是我......”楚啟婧放在江源背後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

  她是想彌補他的，可是她又那麽不甘心。沒錯，這段感情是她先開口結束的，可是曾也他並沒有失去什麽，對自己也從來沒有付出真心，甚至於沒有給過自己被愛的甜蜜。

  她不甘心，不甘心為什麽要去幫助一個在戀愛裏冷落自己的前男友。她太矛盾了，卻怎麽也不敢把這一切對江源說開，怕他認為自己是個不善良的甚至於是惡毒的女孩，怕自己被認為是那段感情中的失敗者。

  她盼著曾也好，又怨著，望他痛苦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