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告訴我的。”

  “程鳶？”方原的回答讓南西詫異的睜大了眼睛，“你認識她？”

  方原微微抬頭，拍了拍玲玲示意孩子先出去，等玲玲出去後才又繼續說道，“認識，昨天有過一麵之緣。”

  他把手機拿出來，找到程鳶給他發的那張照片點開給她看。

  南西再次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原來她要拍照是這個用意！”

  方原沒有說話，而是站了起來。

  “我會讓人安排你住進醫院，你是孩子的母親，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死的。”

  他說完大步的往外走，來到客廳看著正在吃麵的玲玲，淡淡的笑道，“玲玲，跟爸爸走，爸爸帶你吃好吃的。”

  “什麽？你要把玲玲帶走？”南晟一聽就急了，“玲玲不能跟你走！”

  “爸！讓他把玲玲帶走！”

  南西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讓南晟愣住，“南西，孩子怎麽能跟他走呢！”

  “爸爸，我不能跟你走。”

  玲玲從麵碗裏抬頭，拒絕要跟方原離開。

  “玲玲，跟著爸爸走，我會安排你媽媽到醫院裏去治病，你應該要上學了。”

  方原淡淡的說道，“你一定不會希望媽媽在家裏生病不去醫院吧？”

  玲玲咬著小嘴唇，好半晌後才說道，“我跟你走。”

  方原臉上露出了微笑，向女兒伸出了手，“走吧。”

  臨走時他對南晟說了句，“稍後會有人來安排南西入院治療，看在玲玲的份上我不會讓她失去媽媽的。”

  “——”

  ——

  “這就完成了？”

  從風騰公司出來程鳶好奇的問了句。

  也不知道昨晚褚嘉遇是怎麽跟喬安言談的，這才考慮了一個晚上喬安言等人就同意賣風騰遊戲公司了，並且從這些人個個都眉開眼笑的樣子來看，顯然是很滿意的。

  “完成了。”

  褚嘉遇淡淡的笑，“現在合同已經簽了，接下來你是想繼續在京都多玩幾天還是想回家了？”

  “回家吧！有點想孩子們了。”

  程鳶歎了口氣，“想想女人真無奈，結婚生子後想出去玩一趟都不自在，總惦記著孩子，就像個風箏，線被孩子拽著哪也跑不了。”

  “如果你真想玩，我就陪你在京都多留幾日，孩子有媽看管著，家裏也有馮叔他們幫忙，用不著擔心。”

  “那要不——”

  程鳶剛想說要再不留幾日，褚嘉遇的電話就來了。

  “褚慕北的電話。”

  看到來電顯示褚嘉遇有些微訝。

  褚慕北從來不會主動跟他聯係，現在看到了他的電話還是有些詫異的。

  “喂。”

  “他要不行了。”

  褚慕北的話很簡潔，隻有五個字。

  褚嘉遇臉色大變，“我知道了。”

  “怎麽了？”程鳶關心的問。

  “爸快不行了。”

  “怎麽會這麽突然？”

  “褚慕北沒有明說，先回去再說吧。”

  因為急著走，兩人隻能訂了最快一班回江城的航班。

  飛機落地江城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了，從機場裏出來顧不上回家，褚嘉遇和程鳶直接就去了醫院。

  醫院裏褚良的病房裏褚慕北和顧喬安都在，就連黎婉容也在，看到他們倆人回來時黎婉容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嘉遇，程鳶，你們回來了。”

  “怎麽回事？”

  褚嘉遇問。

  褚良的情況一直都比較穩定，現在突然惡化至此，確實讓人很意外。

  “你爸的病情突然惡化，正好褚先生也在，看著情況不對就讓護工通知了我，現在醫生已經下了病危通知，我沒有辦法，隻能讓你們倆趕緊回來了。”

  黎婉容抽泣的說道。

  病床上的褚良身上插著各種管子，他的人依舊與往時一樣毫無反應，隻有各種機器運轉的數據在證明著他還活著。

  褚嘉遇的心情很複雜。

  如此沒有質量的活著，對於一個有知覺有意識的人來說種磨難，但對於一個已經沒有知覺意識的植物人來說這些顯然已經不再是問題了。

  那麽問題來了，這種情況下還需要救嗎？

  作為人子來說，眼睜睜看著至親死去顯然是個困難的選擇。

  他看向褚慕北，“你出來一下。”

  褚慕北麵無表情的跟著他走出了病房。

  “你怎麽想的？”褚嘉遇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褚慕北嘲諷的勾了勾唇，“我怎麽想的重要麽？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褚慕北，你就算再恨他，也否認不了他是你父親的事實。”

  褚嘉遇不悅的眯起墨眸，對褚慕北這種漠不關心的態度很不滿。

  褚慕北嗬嗬冷笑，“生而不養，不配為父。”

  “你如果真的那麽恨他，又怎麽會來探望？我與你商量，是因為你我都是兒子，他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再執著於過去的仇恨毫無意義。”

  “對我來說——”

  褚慕北的話才剛開個頭，就聽到黎婉容的聲音在病房裏尖銳的響了起來。

  “老頭子！”

  褚嘉遇與褚慕北互相看了一眼，臉色大變的衝進了病房。

  稍後負責的醫生護士等也緊急的趕了過來，看著褚良的情況不對迅速的準備開展急救。

  “等等！”

  黎婉容突然出聲阻止了醫生的急救。

  她看了眼褚慕北和褚嘉遇兩人，麵色凝重的開口，“放棄吧！”

  “媽？！”

  褚嘉遇有些震驚黎婉容做出的這個決定。

  “與其這樣躺在病床上毫無質量的靠著這些機器活著，不如就讓你爸體麵的去吧！我想，他會同意的。”

  就算急救成功了，以褚氏集團的財力維持褚良的生命也是毫無壓力的，可是維持一個對外界毫無感知的生命又有什麽意義呢？

  褚嘉遇作為兒子很難做出放棄搶救的決定，這個時候就該她這個當妻子的站出來了。

  雖然做出放棄搶救的決定黎婉容的心裏也很難受，但是看到褚良了無生氣的樣子，她還是覺得，他應該能體諒她的決定。

  黎婉容的話讓所有人都很詫異。

  “媽——”

  程鳶想說點什麽，可是張開嘴卻發現根本不知道就應該說什麽。

  顧喬安是在這個事情上最說不上話的人，所以她很安靜。

  “我的這個決定，你有什麽意見嗎？”

  黎婉容問褚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