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當年確實被拍了照片，那些照片和小視頻幾乎毀了她，一段時間裏她幾乎是在重度抑鬱中度過。

  程鳶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走出抑鬱的了。

  在這段記憶裏她沒能想起來楊景淮。

  但她隱約記得那段時間她應該是深愛著某個人的，可是她想不起來那個人的臉了。

  程鳶本來以為按著現有的線索，那段時間她與楊景淮應該有著很緊密的關係才對，但是沒有。

  她在這個時間段裏完全想不起來楊景淮。

  “楊景淮，我曾經愛過你嗎？”程鳶突然問。

  楊景淮抬頭，眼眸裏有著意外，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麽問。

  “我曾經希望可以把你帶到京都來，但是你拒絕了。”

  程鳶瞬間明了。

  她了解自己，她是那種可以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人，如果自己真的曾經愛過楊景淮，在正常情況下她是不會拒絕的。

  “原來是這樣。”

  程鳶微微笑，低頭喝著牛奶沒有再說話。

  “程鳶，我們——”

  楊景淮還想再說什麽，但被程鳶阻止了。

  “楊景淮，我這次來京都不是為了投靠你的。”程鳶淡淡的開口，“我隻是想因為自己記憶裏一些模糊的線索想找一找。”

  她知道楊景淮可能會說什麽，但是既然當年她拒絕了跟楊景淮走，今天應該也不為會再聽到那些也許她並不想聽到的話。

  都是聰明人，楊景淮微微笑了笑，“好，你想知道什麽？”

  程鳶看著他半晌，“我們當年的關係好不好？”

  這是問題的關鍵。

  楊景淮挑眉，“還不錯。”

  程鳶眼睛一亮，“那你一定對我身邊的人很熟悉了對不對？”

  楊景淮似乎也同時想到了她想要問的是什麽，眸色微微暗淡下來。

  “抱歉，我不熟悉。”

  程鳶的笑容斂了起來。

  “那年我隻在海城呆了不到三個月，你身邊的人我隻認識秦飛揚，別的並不認識。”

  到底還是不忍讓她失望，楊景淮進行了解釋。

  “三個月？”

  程鳶有些意外。

  “三個月。”

  楊景淮肯定的點了點頭。

  有片刻的沉默。

  程鳶的目光突然落在楊景淮的手腕上。

  是那塊表。

  他戴著這塊表很好看，頗具成功男人的氣質。

  她想起了皮箱裏的那塊表。

  “我可以看看你的表嗎？”

  楊景淮沒有任何遲疑，把表脫下來遞到她手，“你如果喜歡，送你了。”

  程鳶勾唇，“不用，我就是想看看。”

  她翻來翻去的看，突然問，“你們男人戴這個表，大概是個什麽樣的心態？”

  楊景淮失笑。

  “能有什麽心態？看著喜歡就買了，好用就多戴，不好用就不戴，男人的東西講究實用。”

  似乎是這個理。

  程鳶自嘲的笑了笑，把表還給楊景淮。

  “這兩天麻煩你了，我可能明天就離開京都了。”

  京都沒有她想找到的真相，程鳶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昨晚秦月來了微信說她已經結束出差回到海城了，正好她可以去海城與秦月見個麵。

  楊景淮微微怔愣，“這麽快走？”

  “月姐從國外回海城了，正好我也想過去跟她見個麵聚聚。”

  程鳶輕笑。

  ——

  楊景淮利用工作的機會，和程鳶一起登上了去海城的航班。

  “你真的是順便去工作？”

  飛機上程鳶第三次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不相信我。”這是肯定句。

  程鳶抿緊了紅唇。

  她記得，褚嘉遇也喜歡說這句話。

  是她太多疑了麽？

  “如果讓你不舒服了，抱歉。”

  “跟我，你永遠也不必要說抱歉。”楊景淮淡淡的笑，“隻是如果是夫妻，還是多一些信任比較好。”

  程鳶覺得他意有所指，側頭過去看他，卻又久久沒有發現異常。

  到了海城因為事先接到消息，秦月早早就在機場等著了，姐妹倆久別重逢親熱擁抱笑鬧著，程鳶很快就把楊景淮忘了。

  等她想起來時，楊景淮已經早就離開了，隻是在微信上給她留了一條信息。

  “我還有工作先走了，照顧好自己。”

  這很楊景淮。

  他似乎總是默默的關心著她，不過分逾越，也不分疏離，是個可以交往下去的朋友。

  “誰啊？你老公？”

  秦月剛回來，從秦飛揚那裏聽到程鳶結婚嫁給褚嘉遇的消息，因此看到她對著手機傻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褚嘉遇。

  程鳶的笑淡了下去。

  “我跟褚嘉遇已經協議離婚了。”

  “什麽？”秦月錯愕不已，“你們才結婚多久？為什麽就離婚了？他在外麵有人了？”

  “他有沒有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累了。”

  程鳶自嘲的笑，“本來他就不願意娶我，是我自己死皮賴臉的去求他的，沒有感情的婚姻將就下去兩個人都累，不如結束的好。”

  這幾天程鳶不止一次的在想，如果她和褚嘉遇之間有感情的話，她會不會這麽幹脆就把他拱手讓人？

  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遺憾的是，在這場婚姻中她輸了。

  先動感情的那個人在開始動心的時候就注定輸了，褚嘉遇不愛她，所以他從來不會在乎她的感受，他做出的決定也從來不會將她考慮在內。

  一次兩次，以及褚嘉遇身邊的那些野桃花糾纏，那次的捉奸，成了壓垮程鳶在這場婚姻中最後的一根稻草。

  其實這幾天冷靜下來後程鳶也反應過來了，所謂的捉奸，就是別人設計好一個圈套等著讓她鑽進去上當呢。

  否則怎麽會有人特意通知她去捉奸？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什麽可後悔的，在程鳶看來，與其在一樁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裏折騰，不如離開，對自己好對別人也好。

  褚少夫人的寶座，她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是坐不穩的。

  “算了算了，不提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走吧！我們回家！”

  秦月揮了揮手，很快就拉著程鳶往機場外麵走去。

  外麵秦飛揚早就在車裏等著了，想來應該是陪著秦月過來的。

  “三哥。”

  “大哥說了，今天晚上都回秦家去吃飯，所以我們直接過去秦家了。”

  秦飛揚邊說邊往後視鏡裏看程鳶，“程鳶，你沒事吧？”

  程鳶在後視鏡裏給了他一個微笑。

  “我能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