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風平浪靜的時候已經是九點了。

  褚嘉遇站在衣櫃前對著鏡子整理衣服。

  “以後像昨天那樣的事情不要再自己出頭了，顧好自己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

  程鳶窩被子裏輕哼，“別人都欺負到頭了不還手豈不是太懦弱了？”

  褚嘉遇轉頭，“程鳶，永遠不要試圖去激怒男人，憤怒中的男人沒有理智可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昨天薑佑霖手裏要是有刀呢？”

  程鳶嘴硬，“我自己心裏有數。”

  “你如果真的有數就不應該跟薑佑霖硬剛。”

  褚嘉遇的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程鳶咬了咬唇，聰明的不再在這個事情上跟他杠下去，乖巧的應了聲，“喔。”

  不管怎樣，褚嘉遇的這番話也是為她好，程鳶不至於好賴不分。

  “上班了。”

  這會兒上班已經遲到了，雖然對褚嘉遇來說是不存在這兩個字的，可他依舊走得很急。

  程鳶目送著他離開臥室才從被窩裏坐起來。

  顧喬安給她發過來一段小視頻，是薑佑霖昨晚被人狂揍到下跪求饒的畫麵，程鳶看著心情很舒暢。

  “你做的？”

  顧喬安很快就回了她三個字，“褚慕北。”

  褚慕北是顧喬安正在勾搭的男人，個人能力財力未必會在褚嘉遇之下，能為顧喬安做到這個份上，應該也是對她很上心了。

  程鳶微笑，“薑佑霖有點可憐。”

  什麽人不好惹，偏偏要去顧喬安，她隻是砸車，褚慕北已經動手打人了，想來還是她手下留情了。

  褚慕北——褚嘉遇——

  這麽巧，都姓褚。

  程鳶有點腦洞大開，禁不住自己想得太多，抱著被子笑得像個傻子。

  程家。

  薑佑霖一身是傷的躺在沙發上任憑薑雲錦替他上著藥，臉色難看得比糞坑還臭。

  “可惡的程鳶，遲早我一定要弄死她！”

  “她現在傍上了褚嘉遇，我們跟她硬剛不起，你為什麽還要去惹她？”薑雲錦怒其不爭，“佑霖，你爸現在對你已經很失望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惹事了？”

  程勇現在對他們母子倆人的態度有著明顯的冷淡，薑雲錦真的擔心再這樣下去他們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算計了那麽多年，她絕對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薑佑霖暴戾的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我想這樣？是程鳶那個賤人把我害成這樣的，你讓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

  更可恨的是，他現在還沒能認祖歸宗，還沒能從程勇的手裏接手公司，自己就已經變成了廢人一個，薑佑霖光是想到這些就氣得想殺人。

  如果不是顧忌到現在動了程鳶會得罪褚嘉遇，會牽連程氏，怕自己將要到手的財產飛了，薑佑霖早就豁出去了。

  不把程鳶弄死，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你以為我不恨？”薑雲錦生氣不已，“那個賤人把你害成這樣，我比你更想殺了她！可是你爸現在還顧忌著她，還顧忌著褚嘉遇，我們如果不能忍氣吞聲就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比起薑佑霖的仇，薑雲錦更不想失去現在的榮華富貴。

  她隱忍了二十幾年，為的不就是名正言順成為程太太嗎？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如果衝動了將要到手的一切就都沒有了，薑雲錦輸不起。

  薑佑霖也不想失去將要到手的程氏，所以隻能忍。

  程勇氣衝衝從外麵回來，鐵青著一張臉把手上的公文包扔砸到沙發上，怒火明顯。

  “老公，你怎麽了？生這麽大氣？？”

  薑雲錦趕緊湊過來問。

  “褚嘉遇今天告訴我，因為褚氏的發展戰略目標有所調整，從今天起將會取消百分之二十跟程氏的合作！對褚氏來說取消這百分之二十在他們眼裏沒有什麽，可是對於程氏來說，我們就是失去了百分之五十的業務！”

  程勇氣憤難當，“我看他就是吃定了我們程氏！”

  薑佑霖和薑雲錦同時變了臉。

  失去了褚氏的合作，程氏還能堅持多久？

  薑雲錦精明的眼珠子轉了轉，“要不，你找找程鳶？”

  程勇瞪她，“你也不想想程鳶現在跟我們的關係那麽差勁，她會這麽好心幫忙？”

  “你怎麽就那麽死腦筋！”薑雲錦惱怒的戳了一把程勇，“下周二就是元旦了，你忘了元旦是什麽日子？”

  程勇皺著眉頭想了半晌沒想起來，“你有話就直接說！我一天天的那麽忙誰還記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元旦就是秦可秀的忌日！她媽忌日你找個由頭讓她回來，她是不是得回來？她要回來褚嘉遇是不是也要跟著來？到時候大把機會你就不會想點別的辦法讓他改變主意？”

  薑雲錦沒好氣的白了程勇一眼。

  程勇覺得這個辦法可行，“行，那就按你說的辦。”

  ——

  程鳶休假結束，重新回到易程上班。

  經過一個星期的休息，她額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紗布早已拆了，磕傷的位置除了一個淡粉色的傷痕外沒有留下太難看的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裏內疚還是秦飛揚施加的壓力，宋衍破格把程鳶升為了私人助理。

  程鳶是褚嘉遇的太太這個消息經過網上發酵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所以對於宋衍的這次破格提升，倒也沒有什麽人多說什麽。

  臨下班的時候程鳶接到了程勇的電話。

  “明天是你媽的忌日，你和褚嘉遇一起回來吃個飯吧。”

  程鳶本來還微笑的神色瞬間冷沉了下來。

  不提她都差點忘了明天就是元旦了。

  母親的忌日，難得程勇居然記得，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心虛害怕？

  “好。”

  不管如何，程鳶是挺想看看程勇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晚上在跟褚嘉遇一起吃飯的時候程鳶把這事跟他提了一嘴。

  “既然是嶽母的忌日，那就去吧。”褚嘉遇神情淡淡，看不出來什麽情緒。

  程鳶想了想，覺得有必要跟他說清楚，“你是不是對程氏做了什麽？我覺得他想見的人是你。”

  這麽多年程勇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要祭奠媽媽，這次竟然如此主動，程鳶懷疑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褚嘉遇才是目標。